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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瀟瀟雨

第二十二章 逢兇化吉

此處瀟瀟雨 斷紙賒墨 3134 2019-09-07 07:45:28

  皇宮衛(wèi)皇后宮內(nèi),程斯意、程斯珊二人渾身是傷,被人拉進屋子里。

  程斯珊被鞭子鞭打地皮軟肉痛,細皮嫩肉的皮膚已經(jīng)布滿了鞭痕。她伏在地上,淚眼婆娑著。

  程斯意的狀況也沒有好到哪里去,經(jīng)過一日的上刑動手,疼痛使得程斯意的思緒愈發(fā)清晰冷靜。

  她好像也慢慢理清這其中的二三貓膩,她要在一個合適的機會為自己辯白。

  程斯珊哭訴著:“姐姐,你就認罪吧,我們也免得再受這皮肉之苦?!?p>  話音剛落,程斯意猛地撲向前,狠狠甩手給了程斯珊一巴掌。

  “啪”地一聲脆響。

  楚蕭反手又給了她一巴掌,狠狠道:“糊涂!我要打醒你!不是我做的我為什么要認!”

  程斯珊被這兩巴掌打地懵住了,愣愣地抬起手捂住自己通紅的臉,嚶嚶地哭著。

  這兩巴掌喝住了胡言亂語地亂叫。

  衛(wèi)皇后身居高位,以手掩目,眼窩深陷,面容憔悴不堪。

  她完全不在乎底下渾身是傷的兩個人怎樣的互相攀咬,她在乎的,是她的女兒,到現(xiàn)在仍然是昏迷不醒。

  季陵瀾心中毒,查到現(xiàn)在,攀扯出宣武侯,而宣武侯本就是太子一脈,是太子的左膀右臂。

  是要讓他們親自斷了自己的爪牙嗎?

  所以作為中宮的她,自是沒有將這件事情鬧大,只是很隱蔽地在查。

  不知今早是誰將心兒中毒為宣武侯之女所為的事散布了出去,陛下震怒,命她幾日內(nèi)公開查清案件,并且命惠妃協(xié)理。

  這是協(xié)理,分明是監(jiān)視。

  她捏了捏太陽穴,雙目空洞。她認為宣武侯不會背叛他們。

  “皇后娘娘,惠妃和太子殿下到了?!彪S行大丫鬟低聲在衛(wèi)皇后耳邊說道。

  “傳?!?p>  皇后穩(wěn)穩(wěn)說道,很快調(diào)整了情緒,直起腰身,端坐著。

  惠妃、太子進殿行禮后紛紛落座。

  程斯意很快調(diào)整身姿,規(guī)矩地跪著,程斯珊還在低頭啜泣,顯得可憐柔弱。

  “皇后娘娘,惠娘娘,太子殿下,臣女程斯意有話要說,我無罪?!甭曇舨槐安豢?,朗朗說來。

  “你還有什么話好說呢?你妹妹不是都替你說好了嗎?殺人兇手!”惠妃玩著自己的指甲,輕輕說道。

  剛涂好的鳳仙花汁指甲顯得光亮動人。

  衛(wèi)皇后不曾說話,只抬頭看她。

  程斯意垂了垂眸,鎮(zhèn)定自若,在這錦秀宮還輪不到你惠妃在這指指點點:“荷包里的迷迭草是不懷好意之人放入的,絕非我程家人。求皇后娘娘明察?!?p>  “這荷包是臣女家中繡工最好的陳婆做的,里面除了一些香料并無其他有毒之物?!?p>  “荷包是陳婆在臣女進祖母房前給的,之后不到一會就被家中三妹拿走,眾目睽睽之下,臣女期間不可能有機會下毒?!?p>  “至于家妹說是臣女命她毒殺公主殿下的,與公主無冤無仇,為何臣女要做這滅九族之事?!?p>  一番話合情合理,說得眾人都在思考,程斯珊聽罷,突然失了分寸大呼大叫:“不!不!就是她指使我的,是她!是她!”

  連尊卑綱常倫理都忘了,程思珊連連直呼。

  程斯意要在這件事情上把自己摘干凈,那她程斯珊就成了活生生的靶子,她不甘!她出了事,臨死也要拉上程斯意。

  “是因為公主殿下撞破了她與崔曖的奸情,所以她為了隱瞞才痛下殺手!”程思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像惡狼一樣撕扯著程斯意。

  原來她在這等著她呢,沒錯,她是心悅崔曖,她曾經(jīng)以為崔曖與她心意相通,她曾經(jīng)也奇怪過,為什么她就是不向她家光明正大地提親,總是推三阻四,某次宮中聚會,她與崔曖待在一起曾被公主撞見過。

  當(dāng)時公主只是訕訕笑著,然后快速跑開了,她當(dāng)時確實是有些緊張和羞怯,后來再見面時,公主像是一切不曾發(fā)生過的樣子,平靜無波,她就沒有再在意過。

  現(xiàn)在她程思珊在這么多人面前,活生生將她的傷口撕開給眾人看,既然你無情就不要怪我無義了。

  程斯意嗤笑了一聲:“都城中人都知道,你與我的關(guān)系不好,這么關(guān)鍵的下毒我會找你來做嗎?更何況,如果我是因為隱瞞而下毒,我為什么要下迷迭草這樣的慢性毒?用砒霜豈不是更好?”

  “你......你......”程思珊被反駁地?zé)o能,只是喃喃地叫著“你,你”咬牙切齒著,滿臉透露出憎惡。

  “娘娘,臣女是冤枉的,這毒不是臣女所下。”程斯意大聲辯白,伏在地上,磕了一個頭。

  衛(wèi)皇后雙眉緊蹙,偏頭看向季陵瀾白:“太子,你怎么看?”

  季陵瀾白深深看了一眼程斯意,程斯意不曾畏懼他的審視,四目正對上,季陵瀾白緩緩開口:“母妃,兒子覺得程斯意無罪,她所說一切有理有據(jù)?!?p>  這時惠妃端看自己的指甲,又輕飄飄地說了句:“不是姐姐做的,那就是妹妹做的,反正都是你們程家人。既然妹妹嘴這么硬,來人給我掌嘴。”

  惠妃這明明就是在指桑罵槐,嘴硬的明明是程斯意,她卻命人掌嘴程思珊,很明顯的在宣示她的地位。

  程思珊一聽,嚇得抖成一個篩子,拼命遙頭:“不是我,不是我,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程思珊一邊說著,一邊拼命向后爬去,雙眼充滿了恐懼。

  “來人,給我抓住她,掌嘴!”惠妃突然大聲指示道,給了一記眼神給身旁侍奉的奴婢。

  立刻有人上前緊緊抓著程思珊,一個小婢女揚起手就狠狠扇著。

  約莫打了十巴掌后,程思珊的嘴角有血流了下來。她越是掙扎那個小婢女就扇地越狠越重。

  程斯意想著給程思珊的教訓(xùn)也差不多了,便又道:“娘娘,太子殿下,下毒者也不是程思珊!求饒她一命。”

  “程斯意,你以為這是什么地方,我們都要跟著你的話走!你好大的膽子,你有沒有把本宮放在眼里!”惠妃站起身狠狠罵道。

  程斯意垂了垂眸,深吸一口氣,道:“臣女自然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這里是錦秀宮,一切都得聽皇后娘娘的。”說完抬眸看向衛(wèi)皇后。

  惠妃聽到后,狠狠咬著牙,好一個程斯意,拿皇后來壓她,好啊,真有能耐!惠妃哼了一聲,又坐下。

  衛(wèi)皇后直視著程斯意,端坐著,分不清喜怒說道:“你說?!?p>  “臣女的荷包都是由陳婆做的,而陳婆做荷包一直有一個習(xí)慣,在荷包底部的縫口處會纏進一段紅線進去,以求平安如意的寓意?!?p>  “臣女懷疑搜出來的家妹的荷包被調(diào)換了,不是原來的。若不信,可以招來陳婆問問,家中應(yīng)當(dāng)還有陳婆曾經(jīng)做的荷包,可以一起帶來,一試便知?!?p>  衛(wèi)皇后揮手吩咐下去,親自扒開荷包底部來看確實沒有紅線,不久,陳婆也被帶到殿中,經(jīng)過細細盤問,確實放入紅線是她一貫習(xí)慣做法。

  “既然你們都不是下毒者,難不成是公主自己無緣無故食毒?”惠妃嘲諷道,眼神里帶著輕蔑。

  “娘娘,這要問家妹了。”程斯意抬頭看向程思珊。程思珊被打的低了頭,小聲啜泣不止,也被打醒了,聽到程斯意喚她名字,她抬頭看了一眼程斯意。

  腦海里突然想起來一件關(guān)鍵的事。

  她們都姓程,一筆寫不出兩個程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們之間誰出了事,全族都會受到牽連。她怎么就會被嫉妒蒙蔽了心,做出這等糊涂事來。

  “皇后娘娘,惠娘娘,太子殿下,是臣女欺上瞞下,因為嫉妒長姐就攀咬、胡言亂語。此事絕非我程家人所為。臣女記得,前些日子進了公主的小廚房,有個婢女說臣女的荷包繡樣精致,拿去把玩、欣賞,第二日才還給臣女?!?p>  “臣女覺得荷包在那個時候就被掉包了。”

  程思珊說完深深磕了頭:“臣女罪該萬死!”

  “那個婢女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叫秋思?!?p>  話音剛落,兩記眼神直直對上惠妃,惠妃猛拍桌子驚起,直指程思珊:“大膽賤蹄子,你竟敢胡說八道?!?p>  這秋思是惠妃宮中的三等宮女,惠妃反應(yīng)極大,叫是讓眾人徒徒生疑。

  “惠妃,你這么大反應(yīng),難道說?”程斯意輕輕說道。

  皇后突然站起身,向惠妃走去,衛(wèi)皇后陰慘慘地笑了,然后抬起手狠狠掐著惠妃的脖子:“何清慧,誰準(zhǔn)你動本宮的女兒的,你是不是活膩了!”

  因為呼吸不暢,惠妃精致的面容破碎,雙頰通紅,雙手用力想要掰開衛(wèi)皇后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卻是徒勞,她以為自己就要一口氣沒了的時候。

  衛(wèi)皇后突然松了手,揚起手,反手給了她一巴掌:“賤人,想死沒那么容易!”

  惠妃被一巴掌掀在地上,哭訴道:“皇后娘娘,不,不是臣妾,你聽我解釋。”

  “來人,拉她下去?!?p>  殿中又響起惠妃撕心裂肺的喊叫,她說她是冤枉的。

  冤枉?程斯意想,她也許真的是被栽贓的吧,只是這宮里到底是誰,是誰布置了這步棋?

  衛(wèi)皇后在惠妃被拉下去后,全身力氣仿佛一下子被抽走,歪在了椅子上,雙手掩面哭泣。

  “我的心兒啊,我的心兒,怎么辦?”

  季陵瀾白上前安慰,眼神中也帶著一股傷。

  這就是皇家嗎?命不由己,爾虞我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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