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安聘遠這么一提醒,陳超眼睛一亮,脫口道:“男人畢生追求,無非就是‘財色權武’幾個字,罪犯劫了財物,又換了身好衣服必然是去瀟灑,而鎮(zhèn)上可以瀟灑的地方只有兩個去處,一個是賭檔,二個是青樓。”
安聘遠豎起大拇指,贊道:“陳老弟對犯罪的直覺令安某佩服。沒錯,你跟我的想法一樣,所以,剛才你去成衣店那邊走訪調(diào)查的時候,我就去了幾家賭檔,不過很遺憾,沒有得到有價值的線索?!?p> 安聘遠之所以先去賭檔,是因為進出那里的門檻低,任何三教九流的人都可以隨意進出,但青樓不一樣,沒錢是不會受到招待的。
青樓在古代并不代表就是骯臟不堪之所,里面不少女子都精通琴棋書畫,吹彈拉唱更是一絕,花魁更是千金難求一面,古青樓之所,非富貴之人可以隨意進出。
安聘遠的賞金都用來“散財”了,如今吃喝拉撒都靠陳超這個便宜徒弟,并且,也只有陳超身上還有那么點錢,有資本進出青樓而不會被趕出去。
如今,已經(jīng)有很大證據(jù)表明,水匪浪青極有可能就藏匿在此鎮(zhèn)的一處青樓。
陳超說道:“既然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推測出罪犯就在青樓,那么安兄,你有打聽出,此間倒底有幾家青樓?”
安聘遠豎起三根手指頭,道:“這里一共有三家,鎮(zhèn)中心一家、街尾一家、鎮(zhèn)南還有一家?!?p> 陳超追問:“那可有哪一家濱水而建?”
安聘遠搖頭,說:“三家青樓旁都無水?!?p> 陳超皺起了眉頭,不解道:“那這就怪了,水匪浪青不是向來喜歡挑有水的地方棲身……”
“陳老弟你先別急嘛,聽我說完。”安聘遠接著道:“三家青樓雖然都不是濱水而建,但街尾那一家青樓的旁邊卻是一家酒坊,酒坊的不遠處就是一條河?!?p> “……”
陳超頓時無語。
既然已經(jīng)明確了罪犯的方位,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干就完了。
二人照例謀劃了一番,定下相應的計謀,由陳超上門,引蛇出洞。
因為陳超身上本就是現(xiàn)代的服飾,再買了一頂現(xiàn)下流行的圓頂禮貌往頭上一戴,再配上他貨真價實的病態(tài)儀容,一副海歸公子的富貴范新鮮出爐,都不用過多的花錢裝扮。
陳超這個貌似留洋的公子哥一入青樓,馬上就吸引了綠肥紅瘦的目光。
一名年齡稍長的女子迎了上來,笑臉相詢:“先生您好,敢問您是要聽曲,還是喝酒,亦或是……”
只有問明了貴客的意愿,青樓方面才好做出相應的推薦。
陳超故作一副老鳥的姿態(tài),隨口道:“聽說此間秦姑娘冰雪聰穎,琴韻尤為一絕,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一見?”還隨手忍痛奉上兩塊大洋,這可是最后兩塊大洋。
但年長女子收了大洋之后,卻頗為不好意思,說道:“實在抱歉,先生,恐怕您記錯了,秦姑娘并不在本店中,她乃是鎮(zhèn)中心同行的頭牌,但我這里同樣有不輸秦姑娘的雪兒姑娘,每樣才藝均不在秦姑娘之下。先生請來閣上稍坐,相信雪兒姑娘一定愿意見先生你這樣的留洋之士?!?p> 陳超考慮了一下,然后道:“如此,我就見一見這位雪兒姑娘吧?!?p> 陳超被年長女子領到樓上雅間暫坐,并奉上水酒,年長女子自去尋雪兒來與陳超相陪。
年長女子走了之后,陳超憑欄相望,絲竹之聲從樓下傳來縈繞在耳邊,絲竹聲中,有女子翩翩起舞,很多附庸風雅之人,坐在大堂觀舞,飲酒作樂,好不快哉,與現(xiàn)代紙醉金迷的夜場實不可同日而語。
……
陳超在前面觀舞,年長女子卻來到后方另外一處雅間,敲開了房門。
“雪兒,你快點準備一下,前面有一位留洋來的先生等著見你,勿要怠慢了人家?!蹦觊L女子催促了片刻,便自行離去。
“雪兒姑娘,怎么了?”一名孔武有力的漢子走過來詢問。
雪兒滿臉愁容,看著那漢子說道:“‘媽媽’讓我去陪一名留洋的先生,七哥,咱有緣再敘?!?p> 阮七眉頭一皺,過了一會,雙手攀住雪兒的雙肩說道:“雪兒,從今以后你無須再看人臉色,我?guī)湍阙H身?!?p> “幫我贖身?”
雪兒久久不能言語。
這時,年長女子再次前來催促:“雪兒,你怎么回事?人家先生都等急了!”
雪兒還沒有說話,阮七卻挺身而出,把一小袋還帶著體溫的銀元掏了出來,扔給了年長女子,說道:“雪兒我?guī)退H身了,她自由了。”
“自由?呵呵?!蹦觊L女子掂量了一下小袋中的大洋,不屑的說道:“阮七,你這么點錢就想贖我這里的頭牌,你還沒睡醒么?”言訖,便把錢袋扔在了地上。
阮七臉色變冷,道:“去年我跟你談得就是這個價錢,為何如今又出爾反爾,難道你想試一下我新磨的刀是不是夠利?”言訖,拔出一把短刃。
“七哥,不可!”雪兒慌忙抱住阮七。
可年長女子卻一點都不害怕,反而陰陽怪氣的道:“阮七,你這是打算強買強賣?去年我跟你談價錢的時候雪兒還不是頭牌,當時的身價怎么能和現(xiàn)在比?”
“我不管,談好了是多少,就是多少。我阮七答應雪兒姑娘的事就一定要做到,誰敢擋我,只有死路一條!”阮七叫道,毫不妥協(xié)的盯著年長女子。
可年長女子卻不屑的嗤笑了一聲,說道:“阮七,我這里不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你敢胡來,我保證你出不了大門?!?p> 有實力的青樓都有自己豢養(yǎng)的好手,以防有人搗亂。
“你可以試試看!”阮七瞪著年長女子寸步不讓,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強行劫走雪兒,反正打劫的勾當是老本行,之所以不愿動粗,是他對雪兒的承諾。
“七哥,你不要這樣,我求求你了,‘媽媽’養(yǎng)育了我十幾年,你不能傷害她……七哥,三年我們都能等,再多等一些時日又有何妨?”雪兒泣血相勸,并把地上的錢袋拾起物歸原主,好說歹說,總算讓阮七作罷,收起刀,懊惱的坐在一邊,喝悶酒,眼睜睜的看著雪兒被年長女子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