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露又冷哼一聲，轉(zhuǎn)頭看若笙的臉，氣了一陣，讓自己平靜下來，拉住若笙的手。
“你喊我姐姐是嗎？”
若笙點點頭，乖巧地看著她。
折露溫柔的笑了，“姐姐帶你玩?zhèn)€游戲好嗎？”
若笙開心，“游戲！”
“對，”折露拉著她往清露園深處走，清露園有個小湖泊，湖泊跟前有個向水面歪斜的樹，而樹上垂下來一個秋千，秋千微微晃蕩著。
若笙跑到湖邊指著秋千，咦了一聲。
折露踩著樹跳到秋千上，單手扶住吊繩，秋千搖了起來。
若笙驚奇地盯著她看。
“厲害不厲害？”折露朝她笑。
王媽警告地看折露一眼，嚴厲道，“小姐，你要出了什么意外，三小姐就要開心了?！?p> “知道了。”
折露蕩了一下，跳到地面上，看著若笙，“要不要玩？”
若笙非常迅速地踩著樹跳了下去，扶住兩邊的繩子蕩起來，學著折露的樣子對她笑，“厲害不厲害？”
折露搖頭，“不厲害。”
若笙不開心了，折過樹枝扔向折露。
折露后退一步，“你要是不扶繩子，在上面轉(zhuǎn)圈才厲害?！?p> 若笙聞言恍然大悟，放開了手拍了拍掌，然后撐開衣袖，得意洋洋的看了折露一眼，掐起腰在秋千上轉(zhuǎn)起圈來。
大約轉(zhuǎn)了十幾圈左右，若笙委屈道，“姐姐，頭暈……”
然后直直地撲進水里。
折露噗嗤一笑，“傻子?！?p> 若笙掉進水里后半晌沒動靜，折露皺眉，走近兩步，站在湖邊看了一眼。
若笙忽然從水里鉆出來，迅速地扯住折露往下拽。
只聽撲通一聲，折露也掉進了水里，王媽快步走過來，“小姐？”
紅衣服和粉衣服驚恐地撲到湖邊，沒敢跳下去。
“放開我！”
折露連喝了幾口水，正在水里掙扎著撲騰，泛起一陣水花。
而若笙一手拽著她，另一只手也在水里撲騰，樂呵呵道，“姐姐，玩水！”
“王媽，救命！”
折露又喝了一口。
王媽恨恨地看著紅粉衣服兩個人，“愣著干嘛？找人去??！找個會水的來！”
兩個人踉蹌著跑了，王媽剛轉(zhuǎn)過頭，就聽見清脆的一聲響。
若笙打了折露一巴掌，折露安靜下來，發(fā)愣地摸自己的臉。
若笙也安靜下來，若有所思了一會，鄭重道，“好聽！”
折露的尖叫聲沖破天際，若笙露出好奇地眼神，緊跟著也喊了一聲。
“瘋子?。?！”折露再次尖叫，又開始撲騰。
若笙帶著她上岸，拽折露的手勁略微大了些，無意間又讓她多喝了幾口水。
此時清露園外面?zhèn)鱽硪魂嚢查e的說話聲。
“小女有些內(nèi)向，整日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曾和您問好，請別見怪啊?！?p> 折露停下了動作，懵然地看向門口，又驚恐地看向王媽，“是爹帶客人來了？？？”
她小聲道，王媽臉上也有些慌亂，剛簡單地給折露披上外衣。
前面就傳來了爽朗的男聲，“露兒？你在做什么？有客人來————”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原本低聲談話的客人也停了下來。
折露看見了施玨，下意識把若笙的臉擋在懷里。
折父面色醞釀出怒色，折露冷靜下來，“爹，我在救人。”
“這是誰？”折父指了指若笙。
折露淡淡道，“一個神志不清的人，我的丫鬟從外面救的?！?p> 折父點點頭，神色仍舊不好，“早點收拾收拾，來前院吧?！?p> 他轉(zhuǎn)身帶客人出去，邊走邊說，“小女什么都好，就是心太善了……”
若笙想從折露懷里鉆出來，折露的憤怒再也忍不住，抬起手掌想扇若笙，若笙抓住了她的手腕，以為她想和她玩鬧，就抓著她的手搖啊搖。
折露恨恨地甩開她，“瘋子。”
她爬上岸，王媽責怪地看她，“小姐一早就知道她是瘋子，還陪她玩?！?p> 折露嚷嚷道，“我不管，我丟了臉?！?p> 她站在王媽身邊，若笙也上了岸，正無聊地看著她。
折露手指著若笙，咬牙道，“我要毀了她那張臉。”
王媽拉著折露，“先去換身衣服?！?p> 接著轉(zhuǎn)頭看向在一邊畏縮的小雪，皺眉道，“你給她也換一身，不像話。”
若笙身上濕漉漉的。
折露沉著臉，“為什么給她換？”
王媽很平靜，“她有用。”
折露不依不饒，“有什么用？”
王媽耐心道，“一個瘋子，好好利用，也許三小姐就丟臉了?！?p> 折露神色緩了緩，朝若笙冷哼一身，回自己房間換衣服去了。
小雪也帶著若笙去換了一身，換了她自己的，一個五成新的翠色裙子。
襯的若笙跟清水出芙蓉似的，活脫脫一個靈動的仙子。
折露看見她心情又變壞了。
郁郁地坐在一旁，若笙剛想靠過來，折露厲喝，“攔住她！”
小雪抱住若笙的手臂，若笙抿了抿唇，側(cè)過身去，一副生悶氣的樣子。
王媽站在折露跟前道，“一會三小姐不是先表演么，讓這個姑娘上臺跟她玩玩?！?p> “不行！”折露果斷地拒絕了，“我絕不會讓她出現(xiàn)在評選師和施玨面前?！?p> 王媽若有所思，“小姐在害怕嗎？”
折露抿唇不語。
王媽又道，“害怕她被選上，”她莫名笑了一聲，“一個瘋子？”
折露重復道，“一個瘋子？”她看向若笙，“那又怎樣？她長這樣瘋了又怎樣？”
“評選師不會選一個瘋子?！蓖鯆尩?。
“施玨不會愛上一個瘋子嗎？”
折露起了身，音調(diào)有些激烈。
王媽依舊平靜，“那要問小姐你?！?p> 折露怔怔坐了回去，“問我有什么用？問他啊?！?p> “小姐你的自信，似乎都消失了?！?p> 王媽沉默一會，緩緩道，“現(xiàn)在，覺得自己連一個瘋子都不如了?！?p> “我不管，”折露盯著若笙看，“除非毀了她的臉?！?p> 若笙突然轉(zhuǎn)過頭，眨了眨眼，舉手捂住自己的兩頰，害怕地看著她。
王媽淡淡道，“她能聽懂你的話，只是瘋又不是傻。”
折露不以為意，“暈過去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