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能被說出口的秘密
夜風(fēng)習(xí)習(xí)，靜謐的夜空下，星星似乎都隱藏了自己的身形，漆黑一片的世界，少女撲滅了少年手中提著的那盞燈，于是，萬籟俱寂，爬滿恐懼與黑暗。
“噓，你不用說話，聽我說就好了……”
“好”
“我和他們相識是在很久之前，那時候我剛剛被師傅撿起來，我有意識，甚至是自己學(xué)會了說話。你也許會好奇，但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抱著讓我自生自滅的目的看著我長大的。沒有人教我怎么說話怎么做事又怎么……去收服人心。說來也是可笑，似乎我天生就會這些一般。一切都是那么的順理成章。
我和天道訂下了契約，天道給與我未卜先知的能力，同樣的我付出了縮減壽命的代價……”
“后悔嗎？”
“不后悔，我怎么可能后悔？因為未卜先知，我知道他們一定會在那個地方遇到危險，只是那一天，我失算了……
猛虎太兇，我去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人被它叼在了嘴里，這人，就是你之前把他當(dāng)做哥哥的……易沅的弟弟。我是真的沒估計好時間，但我也確確實實親眼看著那只老虎吃掉了小孩。天道告訴我那個小孩不好駕馭，但也不是不能，可我那個時候哪有什么精力和本事去駕馭這樣一個人……所以，其實，我是故意的。
但是這件事情他們不知道啊，后來的一切都很順利，他們對我救了他們深信不疑，各個都是感恩戴德。我傳授了他們一些武功心法，逐漸把他們所有人都培養(yǎng)了起來……但自始至終，我都沒有強(qiáng)迫他們做任何事情，當(dāng)然你也了解我的性格，無論怎樣最后他們還是留在了我身邊，而且……是心甘情愿的?！?p> “那……那個安宇和宋一？”
“他們……算是第二批跟著我的人了，遇到他的那一天是師傅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允許我下山，從看到他這個人開始，我就看到了他的結(jié)局——被凌虐致死。他生的清秀，性格又是頂尖的溫柔，到死我都沒看到他有一絲一毫的不滿，我不愿讓他淪落風(fēng)塵，所以改命……”少女的眼中依舊含著淚水，這個名字像是一個不能被提起的禁忌一樣，狠狠地刺穿了少女的心臟。
“這樣的性格……難道不是逆來順受嗎？”
怔愣了一瞬，她繼續(xù)答道：“不是逆來順受！不是！他從來都不是逆來順受。他每一天都是笑著的，那么溫柔，他把一切美好的一面都展現(xiàn)給我，他不愿意讓我接觸到一點(diǎn)點(diǎn)的黑暗?！陛V念宰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嗚咽地繼續(xù)道：“我一直以為我有這個能力，我可以改了他的命，我可以給他更好的未來，我甚至可以給他任何他想要的。可是，沒用的，什么都沒用，在那里我見到他的時候，我就想著……我想……我想他如果真的已經(jīng)被沾染到了那些氣息，我也許可以帶他離開，就算這輩子他就這樣了，我也認(rèn)了，我可以一直守著他……可他……又是何苦呢？既然要裝不認(rèn)識就一直裝著啊！為什么要清醒過來啊！……”她早已是泣不成聲，也許在某個時候，那個人早已走進(jìn)了她的心里，就像是一抹溫暖的陽光，殘陽如血，紅透天邊，卻又轉(zhuǎn)瞬即逝……
到如今，突然，什么都沒有了。
顧刖摯不敢接話，等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你……還好嗎？”
“沒事，我繼續(xù)說。我讓一切都提早發(fā)生，但我沒想到我明明全都提早打點(diǎn)過了，但該發(fā)生的一些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改不了嗎？”少年有些驚訝，看著少女不解的目光，顧刖摯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在我心里，我一直覺得你好像是無所不能的！”
軻念宰啞然失笑“怎么會？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逆轉(zhuǎn)的。就像我努力了很久，天道卻可以輕易改變所有的事情。但是我不服啊，我把他接了出來，順便還拯救了他們那一撥人。當(dāng)時只是順手的事情，卻沒想到真的培養(yǎng)出了一批人。我知道未來會發(fā)生的事情，提前把所有的人派出去……后來的事情你也知道，就我們在路上去的酒樓，都是那時候的人?！?p> 少年很是驚訝“怪不得感覺他們都和你很熟，像是很早之前就認(rèn)識一樣……”
“但是……我更改了他們的命格，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有看清楚過他們之中任何一個的前途，我也未曾料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若是早知道會這樣，說什么我都不會派他出去……”
“念念，不怪你的，與其被那樣對待而死，還不如堂堂正正地死。人生在世，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更改了他們的命格，實際上是挽救了他們的尊嚴(yán)。我想，無論是哪個男子亦或是女子，都不會愿意以那樣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所以，實際上，是你拯救了他們，讓他們體驗到了不一樣的人生罷了。”
軻念宰笑了笑“你倒是會說話，不過確實如此，其實我從遇到第一個人的時候就已經(jīng)覺得事情超出我的掌控范圍之內(nèi)了，可是我不信，我那個時候也在想就算這一批里的所有人都出問題了，我最看好的那個人一定不會出事的，我一定不會讓他出事的……可，偏偏，就是他。也許，這何嘗不是天道對我的懲罰呢？遲來了許多年，卻一如既往地痛徹心扉……”
顧刖摯心里卻是一陣翻江倒海，實際上從始到終他都以為軻念宰會聽從命運(yùn)的指引和他在一起，事實上，直到今日之前，他都一直對此深信不疑，可如今看來，這個安宇……才更像是她放不下的人。也是，死亡，總會讓人銘記……如是想著，卻一直不停安慰著軻念宰……
“不過沒關(guān)系，我現(xiàn)在這不是有你了嗎？”少女突然又笑盈盈的看著他。終于，他松了一口氣，“然后呢？”
“我知道蕭宇不過是在利用我，但一樣的，我們各取所需罷了……至于媚語他們，因為他們體內(nèi)有帝王之氣，若是他們之中每個人都是為我而死，所有的帝王之氣就會轉(zhuǎn)化到我這里，變成我的氣運(yùn)。事實上，哥哥他本來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正是因為當(dāng)年出現(xiàn)在那里拯救他們的人本該是哥哥，帝王之氣本來應(yīng)該都陪伴在皇帝身邊的。但，我搶了，我也在設(shè)計他們一個接一個為我而死，不然你以為為什么程逸清突然來想我投誠？不過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新的帝星出現(xiàn)了，罷了?！?p> “我以為國師……良心發(fā)現(xiàn)了?！?p> “怎么會？你會相信一個一直想方設(shè)法弄死你的人突然對你好嗎？不可能的，除非他有什么目的，當(dāng)然，國師他很好地詮釋了這一點(diǎn)。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所以，我也沒什么好責(zé)怪他的。其實陳貴妃也是我很早就放在哥哥身邊的，不然也沒那么容易侵蝕哥哥的生活。
和田玖箜的相遇也是我一手促成的，就連陳拾勢也是提前安排好的，我本意就是讓陳拾勢毀了她。雖然計劃有些偏差，但好歹也在慢慢進(jìn)行中。
至于阿晏哥哥和雨澤，他們兩個都是很早之前就到我身邊的，我直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磿霈F(xiàn)在我身邊，但，他們倆總是在我最無助、最危險的時候出現(xiàn)，對他們除了感動，也是家人。
至于你，阿摯，”說著，軻念宰從他懷里坐了起來“我不知道為什么，你是我迄今為止唯一一個看不透的人。我也很奇怪，不知道為什么我從剛遇到你開始就覺得你很不同，就是內(nèi)種莫名地想向你靠近……”
“那是因為，我們上輩子就在一起啊，所以這輩子我們才會互相吸引啊！”
軻念宰神色不明，接了句：“也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