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城郊破廟。
“副掌門,咱們來破廟干啥?”鄭悠然一副狗腿模樣,“又下著大雨,窩在房里睡覺多好!”
李承晏不說話,望著門口放著的一把油紙傘發(fā)呆。
故地重游,那晚上的情景歷歷在目,反正她不愿意重回現(xiàn)場。
等等,莫非他是為了找那連環(huán)殺人兇手?
“那兇手那么狡猾,雨水又沖刷了他的痕跡,這里應(yīng)該找不到有用的線索吧!”鄭悠然轉(zhuǎn)臉看見那天李承晏用來“救”她的野兔,呃,反正那畫面她不愿多看一眼,又轉(zhuǎn)過來,見他正盯著自己,“咋啦?我臉上有東西?”
“如果你是殺人兇手,一路南下,流竄作案,既被發(fā)現(xiàn),為何不愿繼續(xù)流竄,反而在附近流連?”李承晏擰著眉,雨水順著額角流下來,滴在胸前,浸濕了一片。
嗯,這畫面,她也不敢多看一眼。
“唉呀,疼!”頭上被某男重重敲了一下,神思回游,鄭悠然紅著臉,“咳咳,大概還有他必須要殺的人吧!”
“我也這么想!”李承晏點頭,“五天前的那晚,也就是你要尋死的那晚,我與李明追蹤他到這破廟,而鄭二等人也是得了消息才到附近。你覺得是巧合么?”
這黑丫頭紅臉的樣子,可真丑!可是她為啥紅臉?
“你這黑丫頭想男人了不成?”
問得可真直接,鄭悠然吐一口老血出來,這讓她的老臉兒往哪兒擱:“沒有的事兒,我是熱的,對,熱的?!?p> 始作俑者“嘿嘿”一樂,并沒有揭穿她,回到剛才那個話題:“什么人是他必須要殺的呢?”
“咱都是在正常的家庭里長大,哪里能體會變態(tài)的想法?!?p> 李承晏白了個好看的白眼:“我換個問法,他為什么要流連在破廟附近呢?”看著她也不傻呀,這么簡單的問題都想不明白。莫非他高估了她的智商?
話又說回來,他才認(rèn)識她五天而已,除了見過她莫名的自信和囂張,似乎也沒發(fā)現(xiàn)她有什么聰明的舉動。即使是有,也是小聰明罷了。
倒是她那個好姐妹……
“難道破廟有他要殺的人?”鄭悠然突然周身一冷,“這附近也只有我跟蘇月柔呀,天……”
兇犯盯上她們倆兒了?
“那兔子,是我們在破廟附近揀的?!崩畛嘘套旖巧蠐P,她也知道害怕?
她眉頭緊鎖的樣子,還是丑哪!某孔雀男又自戀起來,嘴咧到耳根處,仿佛全世界他最美。
“新鮮熱乎兒的死兔子!”某人連嚇帶分析,“不妨想象一下,那兇犯一邊啃著生兔子,一邊看著你們倆這豆蔻年華的少女,心里在想什么?”
“你怎知他是生吃?”鄭悠然摟了摟肩膀,害怕之余,一股怒氣沖出,越是有人叫她死,她偏得好好活著。
“那兔子身上有一顆新鮮的門牙?!蹦衬醒a充道。
也就是說,她剛剛穿越之時,便有個連環(huán)殺人兇犯要殺她?若不是鄭二等人來了,她肯定死了。
不對,其實“她”已經(jīng)死了,否則,也不會穿越過來。
“這幾日,你也沒照過鏡子吧?不知道自己額頭上有兩個傷疤?一個是被我打的,另一個呢?”
“是那兇手?”她們既在一起,為何蘇月柔沒事?
“我想,你已經(jīng)想到了問題的關(guān)鍵?!崩畛嘘碳傺b嘆氣,“跟傻子說話就是累呀!”
難怪那天,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蘇月柔貌似很關(guān)心她,卻又很心虛。尤其是鄭二等人嘲笑她丑的時候,她居然還有心思笑?那時她被兇犯殺死了,她居然還笑得出來?她自己也將面臨危險,她還笑得出來?看她醒了,還讓她找吃的去?她既然知道兇犯在附近,為何沒有報官?
這一連串的疑問讓她對蘇月柔產(chǎn)生了懷疑。
本來,她也不想與她有什么交集,但如果要回羊腸村,蘇月柔的事則必須弄清楚。
何況,那日她還差點害死自己。作為她的姐妹,蘇月柔怎么不知道她對艾草煙過敏?
這個白蓮花!
“既然你知道她有問題,為何還要把她放在身邊?”之前,鄭悠然以為李承晏是喜歡蘇月柔,現(xiàn)在看來,他目的不單純??!
“轟隆隆”,數(shù)聲驚雷炸了起來。
突然火光四起,破廟外一株茂盛的槐樹被雷擊中。
“又有妖物在渡劫吧!”李承晏轉(zhuǎn)移了話題,居然慢悠悠地走到門口看那老槐樹?
月黑風(fēng)高,電閃雷鳴,孤男寡女,他來這破廟就為了跟她看老槐樹?
這想法咋那么邪惡?
鄭悠然老臉兒又紅了!
神游之際,忽覺腰上一緊,耳聽得“轟隆隆”聲不斷,身上又是一涼,她二人已飛進(jìn)雨幕之中。
“嘩啦啦……”
破廟居然塌了!
好險呀,她心里直冒汗,剛才差點被埋進(jìn)去。不得不承認(rèn),李承晏再一次救了她!
剛要表示感謝,人又被甩出去老遠(yuǎn),摔在了泥坑里,真想罵人。
雨越下越大,反而讓她冷靜了下來,鄭悠然輕笑一聲,哼,虎落平陽被犬欺,有朝一日,她會十倍還回來。
“還不快過來!”這男人居然還敢命令她?
“是,少主!”李明應(yīng)聲飛過來,替李承晏撐了傘,又自己打開另一把。
若不是他來得及時,這倆人是想干啥?
夜雨中,李承晏的臉頗不自在,干咳了兩聲。
鄭悠然爬起來,甩甩手上的泥,借著大雨沖了干凈,笑著迎過去:“喲,李大哥,就吃了早上一頓飯,居然還有力氣飛呀!”
李明一頭黑線,嘴角一抽:“那也比某人狗啃泥要強(qiáng)!”說完就后悔了,真想自抽嘴巴,現(xiàn)在哪里是逞口舌之快的時候么?何況她正當(dāng)寵。
“你那傘給誰拿的?”
當(dāng)然是給他自己拿的,這話他能說么?李明不甘愿地將傘遞給鄭悠然。
“哎呀,我手疼!”
李明的嘴又抽了抽,替她撐了傘,這下總該滿意了吧!
某男嘴角上揚,剎時間天地失色。
漸漸地雨小了許多,某人的左右手快撐不住了。
兩把傘上的水流如數(shù)澆到身上,更澆到了他心上。這黑丫頭是給李承晏一個人欺負(fù)的,撐傘之人在心里默念了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