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姐來了?里面請。”到門口時,正好遇見出來送客的管家。
“嗯,”凌筱曉沖他點了點頭。
“這是夫人的舊友,突然來拜訪的,”管家一筆帶過,沒打算給她介紹。
凌筱曉沒察覺出什么不同,腦海里還想著方才進行到一半的程序。
孟家住著一棟三樓別墅,前面很大一游泳池,兩邊大路直通家門。凌筱曉跟著管家進去,一路上沒碰見孟家人。
說也奇怪,以前雷中耀在時,都是孟夫人提前幾天打電話提醒,親自出來接她,而今天卻是管家?guī)M來。
并非是覺得管家接人有何不對,只是她生性單純敏感,總覺得不安。
“筱曉來了,”剛進屋,孟夫人便笑著招手示意她過去,笑容依舊熱忱友善。
“前兩天就想叫你過來吃飯的,只想著你父親去世,你恐怕沒心情,就緩了幾天?!泵戏蛉舜葠鄣哪橗嫻饣殱?,叫人看不出別的感情,“來,吃飯,邊吃邊說?!?p> 凌筱曉隨她坐下,提筷,盯著碗里的菜肴,都是她喜歡的。
“呵,其實今天找你來還有一件事,說來是我們對不起你?!钡攘税肷?,對方終于開門見山。
凌筱曉抬頭看著她,認真聽她說話,瞳孔黝黑清澈,讓人無端生出一種罪惡感。
孟夫人心里發(fā)虛,鎮(zhèn)定笑道:“前兩天我才知道,長河與葉家女孩兩情相悅。葉家與孟家是世交,他倆從小又青梅竹馬……”
“是我們對不起你,”孟夫人滿臉歉意與無奈,“長河他爸資金出了問題,急需周轉(zhuǎn),葉家剛才說愿意出?!?p> “所以你們是要退婚嗎?”凌筱曉聲音清脆,一臉認真,并未覺得不妥。
“額……”沒料到她這么直白,孟夫人瞬間無語,準(zhǔn)備好的一大段說辭完全排不上用場。
“缺多少?”凌筱曉問。
“什么?”孟夫人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她問的是資金,“不多……”
其實根本就沒有資金短缺,只是她為退婚找的一個借口。
這幾天她算是看明白了,雷圳琛根本沒把她當(dāng)雷家人。離雷中耀下葬已經(jīng)七天,雷圳琛從未跟她交流過,甚至連遺產(chǎn)的事都沒提半句,態(tài)度冷漠,顯然是已經(jīng)放棄了她。
孟家就這一個兒子,當(dāng)初訂婚,就是奔著雷家門楣去的。如今雷中耀去世,雷圳琛當(dāng)家,計劃落空一大半。
剩下一半在遺產(chǎn),雷中耀打得一手好算盤,將股份、現(xiàn)金留給兩個兒子,房產(chǎn)給了凌筱曉。
那點房產(chǎn)值幾個錢?雖然不止外界傳的幾個億,但說實話,他們這樣的家族,誰家沒個幾百上千億?
何況只是房產(chǎn),但凡是現(xiàn)金,孟家都不會退婚。
房產(chǎn)變現(xiàn)難,買房賣房都極易引人注意。凌筱曉的房子少一兩棟沒關(guān)系,多了只會讓人戳著她脊梁骨說她賣兒媳婦的房子。
雷中耀真是疼愛這個養(yǎng)女,算盤打得響叮當(dāng),半點漏洞都沒有!
“我懂了,”將她所有反應(yīng)看在眼里,凌筱曉站起身,“那么就解除吧?!?p> 說完話不作停留,只留給對方一個決然的背影。
走到庭院,一人追了出來,攔在她前面。
“筱曉,我媽她正在氣頭上,思維不清晰,你給我?guī)滋鞎r間,我會勸說她的。”是孟長河,他領(lǐng)結(jié)半開,身著一件白色襯衣,下著一條深色西裝褲,眉頭緊皺,氣喘吁吁。
凌筱曉搖頭,“我們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彼c孟長河統(tǒng)共沒見過幾次面,不存在感情基礎(chǔ)。方才她挽留,只是因為這婚事是義父定下的。
“不,”孟長河搖頭,還準(zhǔn)備說什么。
凌筱曉又想起之前做到一半的程序,打斷他,“我還有事,先走了?!?p> 于她而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真的是在浪費時間。
然而今天浪費時間的事不少,剛出孟家大門,她就遇見一中年男子。
那男子長相十分熟悉,凌筱曉站住身,看他朝自己走過來,不由自主捏緊拳頭。
“凌小姐,雷先生請您過去一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