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還算平靜,一晃過去了六七天。
這六七天里幾人除了吃就是睡,偶爾到外面扔兩根標(biāo)槍熟熟手。
安娜每天都來四人的營房里,每天都嘗試用各種神奇華麗的法術(shù)來為沙蘭和薩那圖消除疤痕。
只可惜似乎沒有什么用。
好在沙蘭并不怎么在乎臉上的傷痕,相比臉上的刀疤,沙蘭覺得能活著,還四肢健全這就謝天謝地了。
這段日子軍團(tuán)似乎忘記了這批殘兵,把他們?nèi)釉趥鵂I地不管不問。
而卡諾恩他們也沒再出現(xiàn)過。
本來這種遠(yuǎn)離戰(zhàn)爭,還每天都有個小美女來探望的日子應(yīng)該很舒適才對,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四人閑的越久,心里就越不舒服。
說不上是什么心情,反正絕對不是渴望上戰(zhàn)場就對了。
也許是對未知的明天本能的恐懼吧!
又是一天清晨,格蘭納爾一連消滅了四個臉大的大餅,喝了兩碗米湯之后,抹著嘴說:“你們說,前線咋樣了?”
“想回去打仗?”薩那圖放下碗笑道。
“不是,就是覺得閑的難受,也不知道后面的日子有多長,心里發(fā)慌?!备裉m納爾皺著眉頭說道。
“我想回家。”沙蘭聽到這話,也說道。
“喂,這話少說,你讓皇帝的狂熱分子聽到了,怎么也要給你按一個逃兵上絞刑架?!奔游鱽喤牧伺纳程m的肩膀:“我也想回家?!?p> “想回家?先上絞刑架怎么樣?”營房大門突然被一腳踹開,卡諾恩粗著嗓子嘲笑道:“說不定有好心人把你們骨灰撒回家。”
“你來做什么?”薩那圖見到卡諾恩,莫名緊張了起來。
“抓你們這群懦夫上戰(zhàn)場!”奧馬爾肥笑道:“一分鐘,收拾好裝備,準(zhǔn)備出發(fā)!”
幾人聽完,想動卻沒有動:“我們什么時候歸你指揮了卡諾恩?”薩那圖問道。
“抱歉,我沒必要給你看上級的命令,你只需要服從我為皇帝而戰(zhàn),或者上絞刑架?!笨ㄖZ恩抽出寒光閃閃的短劍比劃了一下:“或者我可以就地處決抗命的下級士兵?!?p> 四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拿起自己破破爛爛的裝備跟著卡諾恩他們出了門。
出了門,發(fā)現(xiàn)卡諾恩五人每人背著至少四十根重型標(biāo)槍,每人一面畫著皇家徽章的精鐵大圓盾,腰間畫著寒光閃閃的短劍。
而沙蘭四人穿著渾身血污的布甲,格蘭納爾和薩那圖拿著重步兵的大圓盾,幾人背著十來根標(biāo)槍默默跟著卡諾恩。
營地外面又是數(shù)不清的馬車。
沙蘭仔細(xì)看了看,似乎上一批的所有輕傷的傷兵都沒有離開,似乎也跟著老兵重返戰(zhàn)場。
九人挑了輛屬于散兵的馬車,一股腦將裝備扔了上去,幾人坐在馬車上互相打量。
卡諾恩五人膀大腰圓,神采奕奕,眼神中露著不知名的狂熱與興奮。
沙蘭四人則萎靡不振,對戰(zhàn)爭的恐懼與不情愿明明白白寫在臉上。
“喂!你們怎么了?這是去為皇帝殺敵,不是去奔喪!”卡諾恩歪著脖子輕蔑的看著四人。
“為什么要帶著這群廢物上戰(zhàn)場?簡直是拖累!”奧馬爾也嗤之以鼻。
“你們不明白我們經(jīng)歷了什么?!彼_那圖小聲想爭辯。
“說個笑話,我們不明白他們經(jīng)歷了什么!”五人突然捂著肚子笑了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馬車緩緩開動,車上五人笑的前俯后仰,看得薩那圖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突然,卡諾恩止住笑,一腳兇厲得說:“少跟我裝蒜,就你們前幾天經(jīng)歷的陣仗我們經(jīng)歷得多了去了,廢物就是廢物,連廢物的理由都這么廢物!”
“我!我…”薩那圖驚懼莫名,卻不知道該怎么還嘴。
“你什么你!要不是軍團(tuán)人手緊缺,我們會帶著你們?你們配不配和我們這樣的帝國精銳在一起作戰(zhàn)你們心里不清楚嗎?”奧馬爾一腳差點(diǎn)把薩那圖踹下車。
沙蘭三人雖然氣憤不已,但是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對方畢竟是斗氣戰(zhàn)士,這個世界頂級的存在。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奴隸最為卑微之外,就屬自由民最底層了。在自由民之上,是各種官員,官員之上,就是法師與劍士們地位最尊崇,他們憑借自己實(shí)力的高低甚至比各級的貴族地位都高。
在貴族與法師、劍士之上,唯有皇族和教會地位最高了。
只不過在帝國,皇權(quán)遠(yuǎn)勝教權(quán)。
馬車沿著泥土路,排成長長的隊形蜿蜒向前。
一路上戈壁灘上偶有濃重的血腥氣息經(jīng)久不散。
一直走到晌午時分,才來到另外一處大營。一行人緊急補(bǔ)充了食物與水,換領(lǐng)了新的衣服之后,全體在營地門口集合。
營地外大概匯聚了十幾萬人,黑壓壓一眼望不到邊。
營地最大的瞭望塔上,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對著魔法傳訊石。
“皇帝的戰(zhàn)士們!經(jīng)過幾乎兩周的苦戰(zhàn),我們終于徹底包圍了狼族!”軍官激昂的說道。
“但是,這幾個月,軍團(tuán)傷亡實(shí)在太過慘重,雖然包圍了狼人,但是我們沒有辦法一口吃掉他們。”軍官望著鴉雀無聲的臺下說道。
“不過好消息是狼人們被圍困的十來天里幾乎彈盡糧絕了,再圍困幾天他們就不戰(zhàn)自敗了!”軍官語氣重新激昂起來:“現(xiàn)在,為了消滅掉殘暴的狼人,皇帝!軍團(tuán)!需要你們頂住虎人的救援進(jìn)攻!只要頂住了,我們就贏得了一場打勝仗!皇帝為你們驕傲!為了皇帝!”
“為了皇帝!”臺下軍隊們鋪天蓋地地回應(yīng)著。
沙蘭看見卡諾恩和他的手下們舉著胳膊聲嘶力竭地吼著為了皇帝。
等狂熱漸漸散去,軍隊們開始有序開拔。
沙蘭隨著隊列木然前進(jìn),既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該做什么。
“沙蘭,我們會不會死?”格蘭納爾在旁邊小聲問道。
“不會,我們一定要活著回家!你還要娶媳婦呢!”沙蘭笑了笑。
“我看安娜就挺好的,加把油追一追?!奔游鱽啘愡^來笑道。
“努力活下去,回家娶媳婦,生個大胖兒子。”格蘭納爾舒展了眉頭。
沙蘭心里卻有些黯然:如果沒有斗氣戰(zhàn)士參與,說明戰(zhàn)事雖然激烈,但還有努力的空間。如果斗氣戰(zhàn)士都大規(guī)模參與,那就說明戰(zhàn)爭的態(tài)勢已經(jīng)不是他們這種普通士兵能夠左右的了。
希望還能看見明天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