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停下腳步,待夏沉暄轉(zhuǎn)過身了,他們自覺讓出一條道,好讓他們的君主能看到陵洲圣巫。
讓出的道上,夏沉暄與陵洲圣巫各在一端,四目相對,夏沉暄倒是有耐性,云淡風(fēng)輕的等著陵洲圣巫再次開口。
陵洲圣巫目光悲冷決然的落在夏沉暄眼中,她咬咬牙,唇畔有些顫抖,像是不知如何啟口,過了一下,終于冷冰冰道“王。”
隨著這聲“王”艱難的說出口,她輕福作揖,用的是后宮嬪妃見到君主所行之禮。
止云兮留意到夏沉暄眸光顫了顫,那細微的情緒彰顯著他還算滿意的心情,很得意嘛,一個要取你命的人,就這么被你輕而易舉的化去戾氣,無論愿不愿意都只得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你了。
夏沉暄嘴角輕輕揚起,“傳本皇旨意,陵洲楚陵秀甚得本皇歡心,晉為芳儀?!?p> 宮人諾諾退下,競相傳達下去。在場的所有人無不跪下,齊聲歡呼“賀喜君主,賀喜芳儀娘娘,君主圣安,芳儀娘娘貴體千安!”
在一陣余音不絕的賀喜聲中,夏沉暄朝楚陵秀伸出了手,楚陵秀就是陵洲圣巫的芳名。所有人翹首以望,楚陵秀怔了怔,終于毫不含糊的邁開步子向夏沉暄走來,皓腕輕抬,瑩白纖細的指尖輕輕放到夏沉暄手掌上,夏沉暄握住,帶著她一同前行。
所有跪著的人從地上站起來,默默跟在了后面。
止云兮心想,真好,比起這位芳儀,她那點用傷換來的恩寵微不足道,后宮這些個豺狼虎豹暫時不會惦記她了吧,即便是惦記,大概也是要嘲笑她傷了自己卻給別人做嫁衣吧。
一抹如釋重負的淡笑裹挾著莫名的苦澀溢滿眉梢眼角,微微緩氣,那讓人不適的苦澀方被被壓下去。
瑾瑤湊近她,低聲快哭道“姐姐,你怎么還能笑得出來,這可是第一位芳儀啊,你瞧她模樣,可不好親近?!?p> “你有什么可擔(dān)心?”止云兮說道,瑾瑤不解,閃著水靈的眼睛將自己的疑惑不解展露無遺,止云兮繼續(xù)道“你純真無邪,想必誰都會喜歡你的。”
瑾瑤吃不準止云兮這話的意思,只得不太好意思的笑著說“就怕姐姐們嫌我蠢?!?p> 止云兮也只是笑笑,待夏沉暄和楚陵秀入座宴席,然后其他美人依次坐到與夏沉暄一桌的宴席上,她便擇了一個比較偏的宴席與其他同無名份的姑娘們一同坐下。
雖說她所選的宴席不落他人眼中,但她自有一番打算,那個位置,與夏沉暄形一對角,且與夏沉暄之間無任何障礙物。
她只需微微抬頭,便能靜靜的看他,他若記得她,只需微微偏頭,就能看到她。
宮宴開始,各種珍饈佳肴擺上桌來,不愧是夏衡國的手筆,物富民豐,宮宴著實異常奢華,不過苦了一眾文武百官,即便眼前鋪陳的是饕餮盛宴,這與君主同樂絕對壓力不小。
當(dāng)然,夏沉暄面對這一群時不時左一個恭喜君主右一個賀喜君主的文武百官,估計他也是食不知味。
止云兮看著夏沉暄漫不經(jīng)心過場似的與眾愛卿舉國同樂,便有點好笑,這一笑,不自覺就托著腮幫一邊慢慢飲著酒一邊毫不避忌的欣賞起夏沉暄來。
驀然間,夏沉暄與上前來恭賀他的大臣飲完一杯酒后,目光不經(jīng)意與止云兮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止云兮一個恐慌,鬼使神差,巧笑倩兮的舉起自己手中的酒,遙對著敬了夏沉暄,然后一飲而盡。
那模樣,輕佻極了,嬌俏極了,又有點高高在上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