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盼將手中那副湯藥就勢一摔,瞬間炸裂,鋒利的笑容趁著艷陽,他冷冷開口:“好。”便憤然甩袖離去。
然而狀元之妻,在夜墨盼身任儲相時洛倩便已經被封了國夫人,離合又哪有那樣簡單,這樣一番意氣之爭便被延滯,直到一年之后的一場變故。
翰林院里一微不足道的文臣以“矯正枉法,循篤私情”為由,參了夜墨盼一章,此后便有臺諫紛紛網織各種罪名參告當朝狀元郎。最苦的便是他剛剛入仕,并沒有強大的人脈足夠來保他周全。
當今圣上微服私訪來洛家的時候,洛倩便隱隱察覺,有一場更大的驚濤駭浪等在其后。
洛家眾人及兮巧躬身跪在門口迎候。
洛倩深深低著頭,能感知的也只是自身邊而過的一道涼風,行經她身邊時有短暫的停頓,疑惑地開口:“洛倩?”
洛倩愣了一下,恭敬回稟:“正是臣女。”
洛倩的下巴感到一瞬的冰涼,被他挑起,被迫移目抬頭望去,堪堪對準的,恰是一雙好看的眸子。
那人眸中帶笑道:“都說洛家女兒長得俊,朕今日一看,卻要比這俊還要靈上幾分?!?p> 洛倩的目光微不可察地掃過身側,夜墨盼跪在她身旁,面容十分平靜。
幸得洛大人在邊上訕笑著,插進來一句話將話題引到了別處。
洛倩抬手拭干額上汗水,輕輕松了一口氣。
從那天起,今上君慕便在洛家住下了,日夜定省便在所難免。
也不知道是不是洛倩自己多心了,但凡有君慕在的場合,總有獵奇的目光逡巡于她的身側,使得洛倩每次在面對他的時候都有一種瀕臨懸崖的恐懼。
而君慕所做的也不過是悠悠注視她,注視她坐立難安的神情,笑得有如目的達成般竊喜:“你似乎很怕朕誒?”
洛倩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句子來解釋,坐在洛倩上首的夜墨盼在洛倩之前緩緩站起,和顏替她作答:“內子只是感慕陛下威儀,有些失態(tài)罷了?!?p> 洛倩略帶訝異側首看著夜墨盼,卻到達無法遏制自心底而起的暖意。
洛倩想,他或許也曾在乎過她,即便只是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