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燼歡別過頭看了看這幾個年輕暗衛(wèi),瞧著倒是人模人樣,就不知道這骨子流的是怎么樣的血,到底是來殺她還是來護她了。
葉燼歡研究的眼神太明顯,幾個暗衛(wèi)也是被盯得渾身不自在。
早聞女主子大大咧咧,直來直去,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先不說主子那絕美的臉,就這眼神吧,哪家黃花大閨女敢這樣盯著一群血氣方剛的男人,要是換了別人,還不早就臉紅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鉆下去。
可偏偏自家主子就是這么直勾勾的盯著,反倒是這些‘血氣方剛’的男人想找個地洞鉆下去。
難道是主子害怕兄弟幾個保護不了主子?
冷刃想到這個,恨不得馬上找人在葉燼歡面前打一架,證明自己是可以保護得了她的。
想著想著,冷刃就憋紅了一張臉,惹得葉燼歡直接將剛喝進嘴里的茶水盡數(shù)都噴了出來。
“哈哈哈,你臉紅什么?”
聞言,大家都轉過頭來看著冷刃,他卻將頭垂得低低的,不敢說話,像極了受驚的小綿羊。
尤遠懊惱的拍了一下腦門。
為了讓小姐習慣接受這些暗衛(wèi),皇上特地在里面挑了一個劍數(shù)了得又能說會道的,誰料這兔崽子居然看了女主子臉紅。
要是讓皇上知道了,還不得把他抓回來大卸八塊。
尤遠咧嘴一笑,“嘿嘿,這小子臉皮薄,沒見過跟葉小姐這樣好看的姑娘,這才出了糗,老爺夫人少爺見諒?!?p> 后者掩嘴尷尬的咳了一聲,笑道沒事。
葉燼歡臉色終于放緩,尤遠見狀也是看了一眼冷刃,心里想著,真是傻人有傻福,好在女主子的臉色終于好看了,不然回去主子心情不好,遭殃的可是他。
尤遠又和葉居榮和萬氏客套了兩句便回宮復旨去了。
萬氏走過來握著葉燼歡的手在一旁坐了下來,頗為擔心道,“盡歡,可是有什么人欺負了你不成?還是出了什么事,瞧你剛剛那表情,娘親和爹爹都很擔心啊?!?p> 見到自己的妻子去哄女兒,葉居榮也不好干站著,屁顛屁顛就過來,站在葉燼歡面前,擺出一副要打架的架勢,趕緊接著道,“是啊是啊,閨女,是不是有人惹得你不快了?告訴爹爹,爹爹直接把那人一刀劈成兩半給你送過來?!?p> 換做平時,這些人哪有機會見到堂堂鎮(zhèn)國公這個樣子,平日里的葉居榮,威風颯颯,一代豪杰,此時卻像一個害怕女兒哭鬧的慈祥老父親,可是葉居榮那番話著實有點滲人了啊。
此話一出,別說葉燼歡和萬氏了,就連鄭嬤嬤和四個暗衛(wèi)都驚了。
都說鎮(zhèn)國公愛女,如今看來,哪止是愛啊,簡直是捧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果然葉家小姐不好惹。
雖說是葉居榮一句玩笑話,可那幾個暗衛(wèi)卻還是暗暗下了決心,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點,萬一不小心做出什么令自家女主子不快的事,他們害怕被鎮(zhèn)國公劈成兩半。
不知道是哪種兩半了,要是像腰斬那樣攔腰截斷的,砍完還死不透,重要的器官都在上半身,砍完還得痛個一天半天的才能死,更慘的是宦官還會將你下半身的身體搬到你的面前,大部分人不是流血或者痛死的,而是被活生生的給嚇死的。
想想幾人都感覺脊背一涼。
鄭嬤嬤卻是真的頭大了,怎么鎮(zhèn)國公府一家一個比一個更荒唐,這以后皇后娘娘的娘家要是跟現(xiàn)在一樣可不行啊,有損皇家顏面??!
葉初鶴總算是看不下去了,出來打岔道,“爹,您非要搞得那么血腥么?在這京城中,誰不知道您的鼎鼎大名,誰還敢欺負我們家歡兒不成?”
被自己兒子教訓了的葉居榮一臉不在意,且十分得意的說,“臭小子,你懂個屁,你爹這是在鼓勵你妹妹,讓她知道自己是有個強大靠山的?!?p> 這囂張又有愛的話也就只有葉居榮能說得這么理直氣壯了,葉初鶴失笑搖頭。
反倒是葉燼歡一臉郁悶,抬頭看向自己的老爹,問,“爹爹,咱葉家軍大概有多少人???”
一向不關心朝里軍營里的事情的女兒開竅了?居然問了這個好問題!不錯不錯,好的很。
葉居榮在心里滿意的夸了自家閨女一番,隨后回答道,“不算那些打雜的,里里外外也就二十萬人左右?!?p> 也就?
二十萬兵馬都快抵得上半個國家的軍隊了好嗎!怎么她的爹爹能說的那么滿不在意啊!
葉燼歡扶額汗顏,怪不得說葉家勢大,讓小皇帝有了危機感,收了兵符后葉家還有差不多一半的兵馬,這二十萬兵馬就跟他心頭刺眼中釘似的,一日不拔難受得慌。
想了想,有些事情他們遲早都要知道,那倒不如她主動跟他們提起。
“爹,我有話想對您單獨說?!闭f完又看了一眼那幾個暗衛(wèi),“你們不準偷聽?!?p> 當她不知道武功高的人聽力都很不錯嗎?
雖是這么說,葉燼歡也無法保證他們是否會真的聽她的話,畢竟他們是授命與慕容君澤的。
她不知道的是,因為剛剛葉居榮那句話,嚇得他們真沒敢偷聽,畢竟他們還是要有好一段時間要在鎮(zhèn)國公府借宿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大家都懂。
葉初鶴看著倆人的背影,許是猜到了些什么,心里一驚,卻又很快的放松了下來。
她的妹妹不再是以前那個什么都不懂的頑皮小姑娘了,他還有什么好擔心的?路都是要靠自己走的對吧,他能做的無非就是掃清她路上的絆腳石,讓她走得更舒適罷了。
也只能這樣了
內(nèi)廳。
葉燼歡在葉居榮面前站定后轉身看向他,緩緩開口,“爹爹,如果女兒讓你解散或者放棄葉家軍,您可做得到?”
什么話都不說,直接一針見血。
葉居榮用看瘋子的表情看著她,滿臉寫著震驚和不解,這好端端的怎么就要解散葉家軍了?
沒了兵符對于葉家已經(jīng)是元氣大傷,要是再沒了葉家軍,那葉家還是葉家嗎?沒了士兵的將軍還能好好保護國家嗎?
葉居榮久久未回答她的問題,而葉燼歡也要仿佛早就知道他會這樣,倒也不逼他,這種事情擱誰誰難受,需要點時間緩沖很正常。
可是倆人又不能一直不說話,葉燼歡邊又主動開口,“爹爹應該知道,如今葉家的勢力過于龐大,皇上已經(jīng)起了想鏟除葉家的心了吧?!?p> 要是說解散葉家軍已經(jīng)夠讓他震驚了,那她剛剛那句話簡直就像個炸彈一樣在他腦子里炸開。
葉居榮看向她的眼光既心疼又感慨,心疼她才十六歲就成了政治犧牲品,本該如花般陪在父母身邊的年紀卻要懂得這么多,感慨他辛辛苦苦,從小呵護的女兒今天終于長大了,這種長大不同于及笄,而是由心到外的長大。
一時間葉居榮居然有些哽咽,剛想說話,卻被強行闖入的鄭嬤嬤打斷。
“主子,太妃派人來府里傳話,命您于明日傍晚時分入宮與太妃共享佳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