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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復制器

第10章 失控

我有一個復制器 蝸牛會暴走 2206 2019-08-11 09:11:33

  天暗了下來,白晝心情糟透了,他不想再看見任何人,選擇從林間小路回家。

  最后的縷縷陽光斜射進樹林,把樹的陰影拉長,小徑上影影錯錯,如同荊棘叢。

  白晝覺得自己很失敗,只是比試而已,卻把劍離別的臉弄壞了。

  對方當著所有人喊他怪物,一切都完了,還不如輸了任其侮辱。

  氣憤的將一塊攔路石頭踢飛,擊中一棵小樹,力道之大,刮掉一塊樹皮。

  突然從樹林另一側(cè)傳來悲慘的狗叫,像是被野獸咬碎了喉嚨。

  白晝駐足不前,屏息聆聽。

  周圍一片寂靜,有那么短暫的一會兒,沒有任何聲音。

  緊接著又是一聲哀嚎,更加凄厲。

  白晝加快腳步循著聲音源頭。

  “汪汪汪汪汪——”狗叫聲越來越凄慘。

  白晝熟悉這狗叫聲。

  在劍族,獵戶圈養(yǎng)了一批獵狗,帶著去林海邊緣打獵,有一只黃狗被野豬拱斷了一條后腿,成為村里的流浪狗。

  白晝喜歡那只狗,因為它會陪他一起玩,他也會偷偷喂它一些食物。

  狗還在凄厲的哀嚎,干擾著白晝的想法,他不知道將要面對的是何等的猛獸。

  叫聲里蘊含的痛苦像是大黃的身體正被一點一點撕碎。

  大黃或許還有救,其他人那么對待他,他只剩這一個玩伴了。

  白晝心里下決定。他要去救它,不管是什么野獸,他都會打跑。

  巡視四周小樹林,將腰間鋒利的匕首拔出來,得到了些許安全感后,聲音越來越清晰,加快腳步跑向聲源。

  沒什么兇狠的野獸,只有一個人和一條狗。

  那只黃狗被拴在樹上,脖子上被繩索勒的血跡斑斑。

  白晝看到那個人揮舞著鞭子,黃狗不斷哀鳴,跳躍著,它掙脫不了脖子上繩子,只是在那固定的范圍里翻轉(zhuǎn)跳躍著,折了的后腿讓它跳的很不協(xié)調(diào),每跳一下,繩子越勒越緊,深陷血跡斑斑的脖子里。

  白晝屏住呼吸緊貼在樹上,希望不要被發(fā)現(xiàn),他的雄心壯志被現(xiàn)實慘象撞得支離破碎。

  最后,在一聲悲痛的哀嚎聲中,大黃狗沒了氣息。

  白晝只想快點離開這里,那張如樹皮一樣的恐怖人臉絕對錯不了,是劍族三大長老之一的刑罰長老,劍厲。

  在白晝初來劍族時,第一個建議絞死他的老混蛋,冷血無情。

  劍歷是白晝見過最丑陋的人,也是剛剛與他打斗的劍離別的父親。

  感覺時間過去了很久,沒有腳步聲,也沒有想象中拖拽尸體的聲音,什么聲音都沒有。

  白晝握著匕首的手心開始出汗。

  “你在干什么!”刑罰長老劍厲樹皮一樣的臉突然出現(xiàn)在白晝眼前。

  “?。 卑讜円惑@,連著后退幾步。

  “我在問你話?!眲v面無表情。

  “我在往家走?!卑讜冎Z聲說,他一向害怕這個嚴厲的長老,尤其剛剛看到他活活打死了大黃,更是怕到骨子里了。

  劍厲欲言又止,眼神瞟向狗的尸體,“它偷吃了寶貴的東西,理應受到懲罰?!?p>  白晝點點頭,內(nèi)心忐忑,控制眼神不要去看狗的尸體,也不去看刑罰長老。

  他只想走過這段小路,安靜的走完,回到家中。

  “你可以走了。”

  劍歷的話讓白晝?nèi)绔@大赦。

  沒走兩步,身后又傳來刑罰長老那幾乎不含情感的聲音,“白晝,你要知道,你只是個雜種,劍族高貴血脈經(jīng)由下賤女人誕生出來的雜種,都怪你父親沒控制住自己的下半身,你本該在來到劍族就被殺死?!?p>  白晝肩膀顫抖了一下。

  “你為什么要說這些話?”白晝說。

  “因為這是事實。”劍歷撿起一把樹葉擦拭血跡斑斑的鞭子。

  白晝的腳變得越來越沉,懷疑中帶著無名的憤怒,他真想一腳踹在劍歷臉上。

  但理智讓他沒有出手。

  白晝心里知道,劍歷就是愛折磨人,現(xiàn)在也在折磨他,就像大黃,只不過一個是用鞭子,一個是用言語。

  他逃似的離開這里。

  白晝回到海邊小屋,兩間簡樸的房子僅僅挨著,一間是住所,一間是鑄劍房。

  他的父親是鑄劍狂人,為此打造了一條鐵制管道,將無妄海水引到鑄劍房,同時海風能消解高溫空氣中的熱度和毒素。

  劍往生看到兒子拖著腳,耷拉著腦袋走來,遠遠的就能感受到沉重。

  “怎么了兒子。”劍往生問。

  “父親,我看到刑罰長老把大黃狗殺死了?!卑讜兊椭^,小聲對父親說。

  劍往生一愣,把他拉到身邊,“兒子,有些人失去重要的東西后,便會對一切抱有惡意,阿厲也是如此,我們要做的就是堅守自己,永遠不要成為那樣的人?!?p>  “他說我是雜種!還侮辱我的母親,可是我,我……我卻逃了………”白晝非常自責?!拔腋鞠氩黄饋砟赣H的樣子,我到底是誰?”

  “你是我的兒子。”

  “可是誰是我母親?您根本不告訴我,我只知道她是漁家的女兒,姓白,死于海難,但她在哪個漁村,靠近哪個城市,全名叫什么?你從來不跟我說,仿佛母親的名字下賤的難以開口,他們說我是雜種,我不想聽見,我想離開這!”

  “你不是!”劍往生怒喝,他心疼這個孩子。

  “所有人都在心里說我,我恨你,為什么把我?guī)У竭@,更恨我母親?。?!你們把我生下來,卻讓我成為別人的笑柄!??!”

  劍往生回過神來,巴掌已經(jīng)抽在兒子臉上、他看到那雙黑色眸子里的仇恨,令人心悸。

  白晝腦袋里有種被撕裂的感覺,父親的臉越來越近,卻越來越模糊。

  無名的怒火迅速燃燒,他來到劍族受到的歧視,孩子們對他的欺凌,甚至連父親都對他隱瞞真相。

  他那可悲的身世像病魔無情蠶食他的身體。

  他在心里問自己:他是誰?他的母親又是誰?

  沒有答案,忍耐的夠多了,他需要釋放。

  白晝控制不住心里的憤怒,整個房屋在他的憤怒之下震顫。

  如果白晝現(xiàn)看到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一定會大吃一驚。

  他的頭發(fā)一點一點喪失色彩,直到變成白色,心臟部位多了一顆金色的發(fā)光體,不斷散發(fā)著金與黑交纏的能量絲線,能量絲從心臟擴散到全身,如瀑布一樣澎湃有力。

  雙眼失去焦距,黑色雙眸像融化的墨汁,在眼眶里旋轉(zhuǎn)成漩渦,形成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霧氣狀的暗黑物質(zhì)多的溢出眼眶。

  霧氣深處,瞳孔的位置發(fā)出金色的光,如來自天空中的星,困在無邊的黑洞之中。

  現(xiàn)在白晝的樣子像來自地獄的鬼,又像天上的神。

  恐怖又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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