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陳登歸順
“在下與呂布有言在先,三年內(nèi)不會為他出半點謀略?!?p> 陳登坦然道。
他雖對呂布有了重新的認知,有勇有謀,是一個有血性的漢子,可這依舊不能改變他三姓家奴的污點,陳登更不會歸順他。
面對陳登的閉門羹,陳宮不以為意,反正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緩緩開口道:“此番是在下私人來請教陳兄,與溫侯沒有半點關(guān)系?!?p> “你…”
陳登萬沒有想到陳宮會出此下策,看向陳宮的臉色也變得厭惡起來。
陳宮自言道:“公孫度派公孫康領(lǐng)兵一萬攻打帶方,形勢危機,還請陳兄助我?!?p> 陳登自詡道:“陳公臺,在下豈會上你的當!你與呂布都是奸詐的小人,你走吧,我不想和你多說一句話,若城破,陳某引頸受死便是?!?p> 冥頑不靈,陳宮內(nèi)心一陣反感,語氣變得極不友好道:“陳登,你就是一個自詡清高的假君子,溫侯對你禮尚優(yōu)佳,本不思你有多大回報,如今溫侯遠征高句麗,揚我大漢國威,這是民族大義,你卻為了私人恩怨不顧國家利益,十足是一個偽君子,現(xiàn)在城中就連十歲的小孩都自發(fā)去守城,而你還在這里坐享其成,才是真正的小人。”
陳宮越說越生氣,他早就對陳登頗有怨言,此番全部都發(fā)泄了出來,心里反而好受多了。
陳登不語,比起陳宮所言,仍平不了他心中對呂布的恨意。
陳宮見陳登依舊波瀾不驚的樣子,轉(zhuǎn)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話:若城破,數(shù)萬人將慘死其中,而你陳登便是罪魁禍首。
陳宮摔門而去,陳登卻內(nèi)心開始觸動,陳宮留下的話是真的毒,讓他心窩陣陣劇痛。
“咳咳…”
陳珪走了進來,看著一臉茫然的陳登道:“我兒不必內(nèi)疚,我陳家人敢作敢當,呂布的確是一個奸詐小人,可此番征討高句麗,若成功也算得上是為大漢朝開疆擴土,比之袁術(shù)自立為王,謀朝篡位便好過很多,明日你便去助陳宮守城,生死由命,怨不得別人。”
陳登驚愕的看著父親,不敢相信陳珪突然就轉(zhuǎn)變了。
陳珪長舒了一口氣,緩緩道:“從呂布出兵高句麗開始,我就暗中觀察他,發(fā)現(xiàn)此人真的變化很大,暫且不說好壞,只要他能統(tǒng)一高句麗,承認自己人大漢人,老夫便信服他,你便助征討這些蠻夷也無妨?!?p> “父親,呂布可是一個反復無常之人,若不是他助董卓,或許這天下也不會這般混亂!”
陳珪嘆道:“黃巾之亂時,天下已經(jīng)大亂,老夫最近也在想?yún)尾籍敵跛?,這天下早就今非昔比,天子的召令已經(jīng)傳不出許都了?!?p> 陳登心有所簇,又辯解道:“可是丞相畢竟是正統(tǒng)之道,呂布只是一個反賊?!?p> “反賊?我兒可還記得劉備,此人自詡大漢皇室帝胄,還不是出逃許都,復占徐州,若曹操一心為漢室豈會容不下劉備,若劉備沒有二心,又豈會出逃許都,這天下將要徹底大亂?!?p> 陳珪所言,徹底將陳登驚醒,他不是沒想到,而是一心懷揣著曹操之輩都是忠臣,不曾想過,看來真的是自己太過迂腐,就連老父親都看的這般明細,慚愧慚愧。
陳登羞愧道:“孩兒受教?!?p> 陳珪釋然道:“我兒盡管放手一搏,莫叫外人以為我陳家沒落了,公孫度盤踞遼東數(shù)年,早有自立為王之意,和那袁術(shù)都是一丘之貉,我兒殺他,當是為大漢鏟除奸邪之輩。”
陳珪人是越老越精,他其實是有私心的,若呂布真能熬過眼前這一關(guān),到時候又將是一霸主,在這塞外,捏死他父子二人,又有誰能知道,再不讓陳登謀劃謀劃,怕是真的離死不遠。
這一夜,注定了不平常,陳珪父子的秉燭夜談,自己把自己招降了。
當夜,公孫康三更半夜偷襲攻城,若不是陳宮提早防備,備了大量火油,只怕已經(jīng)淪陷。
次日,太陽才剛剛露出身形,公孫康已經(jīng)兵臨城下,準備強攻入城,他要讓呂布無家可歸。
“大人,賊兵已經(jīng)兵圍四門,我們沒有出路了?!?p> 縣尉心虛道。
陳宮極目細望,密密麻麻的人馬反而讓他心頭稍安,因為他沒有發(fā)現(xiàn)拋石車,顯然公孫康是為了快速行軍,輕車簡行,只帶了云梯和破門車。
“傳令下去,讓長弓手上箭樓準備,一旦賊軍進攻,專挑賊軍將領(lǐng)射,射殺一個賞銀十兩。”
“遵命”
縣尉剛剛退下去,主薄帶著陳登走上了城樓,兩人四目相對,竟不知道怎么開口,顯得有點尷尬。
陳登望了望城外的敵軍,嘆道:“怕是不好死守,可命人把城門堵死,據(jù)死力守?!?p> 陳宮心胸一寬,看來陳登是來協(xié)助幫忙的,當下也不客套,開口道:“我正有此意,只是賊子人多勢眾,守城將士只有區(qū)區(qū)一千人,很難堅守,公孫康可是有長弓手?!?p> “若能堅守個三五日,待大軍回援,公孫康便不戰(zhàn)而退,只是不知道告急文書傳出去了嘛?”
陳宮回道:“我與主公約定每日必有書信通傳,此番斷了聯(lián)系,他應該有所察覺?!?p> 陳登點頭道:“如此便好,眼下便是據(jù)城死守,可與城中造勢,嚴明大軍已經(jīng)攻克鏤方老營,一統(tǒng)高句麗,正在回軍的路上,再從城中挑選死士守城,允諾他們,若戰(zhàn)勝一律解除奴籍,高句麗人豈敢不效死力?!?p> 陳宮心喜,如此到可緩解燃眉之急。
陳登又道:“城中火油畢竟有限,敵人強攻之際,可命人拆卸房屋,火燒墻腳,敵軍只能火熄之后才能攻城,如此也能拖延半日?!?p> 陳宮頭皮發(fā)麻,前番李儒一把火毀了半個城池,如今陳登的計謀怕是要將整個城池的房屋都要燒毀。
可眼下又無其他辦法,只好應承,對主薄道:“你速下去召集工兵營的人,挑選兩千死士守城,封死城門,其他人協(xié)助拆卸房屋,能拆的全部拆了?!?p> “諾”
帶方縣的房屋算是倒了八輩子霉,沒有一天是完整的。
公孫康意氣風發(fā)的望著帶方縣城,骨子里悄然透著一股桀驁不馴的霸氣,他可是公孫度的寄予厚望的人,遼東的下一代霸主。
“公子,請下令攻城,從鏤方老營傳來消息,呂布已經(jīng)和位宮生死決戰(zhàn)了,一時半會兒抽不出身來?!?p> 朱丹與陣前請命道。
公孫康笑道:“世人都說呂布有萬夫不當之勇,真想會一會他,區(qū)區(qū)一個帶方縣,根本不足為患?!?p> “朱丹,你帶領(lǐng)本部士兵為前隊,拿下帶方縣?!?p> 以公孫康量定,朱丹的兩千人馬攻下城門應該易如反掌,他開始思緒城內(nèi)的金錢女人。
“號嗚…”
號角齊鳴,朱丹的兩千部卒扛著攻城云梯向帶方縣襲來。
霎時之間,低沉綿遠的號角聲一陣接著一陣,激烈的戰(zhàn)鼓聲更是響個不停,再富有節(jié)奏感的號聲中,攻城梯豎立而起,倏然之間連接成片,向城墻上斜靠過來。
“放!”
城墻上,縣尉一聲令下,守衛(wèi)在城池上的士卒長弓拉滿,飛箭而出,直竄城下敵軍的前胸,箭樓上的長弓手早已蓄勢待發(fā),鋒利的羽箭直接向敵軍的將校腦門射去。
“咻…”
一支支利箭貫穿敵人的胸甲,利箭透胸而出,敵人接連摔倒在地,死傷上百人。
朱丹急聲吼道:“弓箭手反擊,派一隊士兵去撞破城門?!?p> “咻咻…”
城頭和城外開始互相對射,利箭縱橫,稍有不慎,便有人慘死其中,占據(jù)人數(shù)優(yōu)勢的朱丹奪了先機,不斷逼近城腳,在盾牌兵的護衛(wèi)下,足有百余人沖進了城門洞口,開始破門。
越來越多的敵人沖到墻腳,云梯已經(jīng)靠上了城墻,登城死士已經(jīng)開始攀爬云梯,向城頭殺來。
“咻咻咻…”
城外敵人的箭雨仍舊不停,可守城的將士卻只能冒著被箭矢射穿胸口的危險開始向下砸滾石,推云梯,一旦讓敵人沖上城頭,便岌岌可危了。
“咚咚…”
“啊”
“啊…”
一個又一個登城死士被砸落滾下去,將下面的人壓傷一大片。
“哐當…”
城門終于被砸碎,哪知門后面早已被大石土塊封地嚴嚴實實,根本入不進去,反而被從城頭上滾落的滾石把路給堵死了,活活困在里面。
“上,膽有回退者,立斬不赦?!?p> 攻城受阻,朱丹親自領(lǐng)著督戰(zhàn)隊在后面督促,不拿下帶方縣,自己以后在遼東根本難以立足,更別談復國了。
“殺”
終于有死士突上了城頭,可惜孤身一人上去,卻被早已等候的長槍直穿心窩,鮮血淋漓,染紅了腳下的云梯。
“沖…”
一個滾落下去,另一個死士又爬了上來,城頭的壓力越來越大,已經(jīng)快支撐不住。
“火油準備?!?p> “放”
危機之時,陳宮趕上了城頭,忙指揮帶來的士卒將一罐罐火油倒下去,刺鼻的氣味瞬間四下開來,嗆的人哈欠不斷。
火油砸在云梯上,順流而下,濕透了攻城死士的衣甲,就連云梯也變得光滑無比。
“點火”
一支支火點燃,順著云梯燒下去,火油遇火瞬燃,頓時整個云梯變成一條火帶,就同云梯上的死士一起燃了起來。
凄慘的叫喊聲響徹城腳,比之鬼哭狼嚎還要可怕,火越燒越旺,城腳下變成了火海,再也沒人敢上前半步。攻城再次受阻,朱丹氣的火冒三丈,只得短暫停止進攻,等待大火熄滅再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