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秋葉飄零的季節(jié),老人走了,告別了這個世界。
山坡上來了好多人,應該是他的子女吧,帶走了他的遺體。她跟成成站在人群中,送了老人最后一程,卻沒能看到最后一面。
熱鬧過后,爺爺的家人帶走了他所有的遺物,只留下一座老人居住的房子,以及蘋果跟蔬菜。菜地旁邊還放著一把種菜的鋤頭和裝菜的筐。
她哭成了淚人,似乎遇到成成后越來越容易哭了。自從媽媽去世后,無論經歷了多少苦難她都沒有掉過眼淚。后來遇到了成成,成成生病的時候哭了,現在爺爺走了,她又哭了。
成成沒有哭,摟著她,不停的給她擦眼淚。
她躺在成成懷里,他半靠著,懷里摟著她。兩個人坐在山坡上的草叢里,發(fā)呆看星星。
“你說離開了的人真的都會變成星星嗎”?她把玩著手里的落葉說道。
他低頭看了看她說到“是真的吧,不然天上那么多星星從哪來”。
她接著說“這輩子最愛我的媽媽走了,我變成了乞丐,現在爺爺也走了”。
他加重力氣抱緊了她然后說道“我也找不到媽媽了,但還有你,所以你不要難過,生老病死,我們要看開一點,我發(fā)誓我一輩子都不離開你,好不好”。
她用力點頭說“嗯,好,別離開,我害怕”。然后淚水又開始往外涌。
“你看看你,又哭了,別哭”邊說邊幫她擦眼淚,但她還是淚流不止。
眨著一雙明亮的眼睛說道“再哭我就再吻你,吻到你不哭”。
那一秒,她突然臉紅了,心跳動了,再也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翻了翻身,把臉埋進了他的胸膛,嘴里嘟囔著“流氓,你……你……你,我不理你了”。
他笑了一聲說道“誰流氓啊,嗯”?說著把她的頭從他懷里拉出來。
她靜靜的看著他,感覺滿臉通紅。
兩年的時間,成成變得活潑了,以前沉默不語的成成開始會笑,會說,甚至跟她開玩笑。而她,也變得會害羞,會不好意思。
周圍對他們有點善意的人都離開了,爺爺,媽媽,包括他失蹤的母親都在這個冰冷的世界里給了他們最溫暖的念想,在星光點點的夜空下,似乎只剩下她跟成成。
他們就是這個大地上兩個孤獨的人,融不進車水馬龍的城市,卻能走進寂寥,廣袤的,卻又孤獨的星空。
那時的他們像兩個孤魂野鬼,像兩具飄散的離魂,相依為命,互相取暖,無關情愛和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