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內思有些納悶地看著海倫娜愣在那里沒有動靜,沒有多想地便將普洛克少女的手抓了過來,將戒指放在她手上。
海倫娜靜靜地看著無可估值的戒冕,沉默了片刻,將戒指戴上。
一股從血脈伸出融出的藍金光輝浮現(xiàn),這個皇冠一般的戒指慢慢隱沒,留下一個淺淺的印跡在海倫娜手指上。
海倫娜直視著賽內思,感情真摯地說道,“謝謝”
此時有風拂過,陽光也宣泄在少年的臉上,有一種最為純澈干凈的味道。
賽內思笑著回道,“不用客氣?!?p> ……
戰(zhàn)斗的聲音漸歇,這支百來人的普洛克營隊,竟罕見地有不少人負傷,雖然沒有人員損失。
領頭青年厭惡地看著地上這些倒地的阿茲特科人。
大多痛苦地,死不瞑目地像一只只死狗般倒在地上。
卻始終沒有一人投降。
領頭青年大步走到那位持甲老者身側。
倒地的老者雙眼直視著遠方,似乎在不舍地注視著這片天地,他的心口有一個碩大的血洞,臉上卻沒有顯示多少的痛苦。
領頭青年用看待一只被屠宰的獵物般的眼神掃過,并沒有多少情感波動,注意到老者身側那大片有著無數(shù)裂縫的龜甲。
老人至死,還是緊緊抓著這片已經(jīng)碎裂的龜甲,仿若不能離身的珍寶。
他眼神有了一絲波動,似是不屑。
抬起腳,像踩掉一支雜草野花般,隨意地踏了上去。
“嘭!”
這大片像盾牌一般的龜甲,徹底粉碎成數(shù)個小塊。
這時,一位一等兵走上前來,報告說道,“頭兒,大多是老弱,沒有一個年幼的?!?p> 領頭青年嗤笑出聲,“他們跑不遠?!?p> ……
努亞連續(xù)幾日幾夜不歇的趕路,此時,覺得自己已經(jīng)到了一個極端疲憊的臨界點。
大腦已經(jīng)容不下多余的想法。
他近乎本能地撐住,找尋父親留在樹上的暗號。
是這個方向。
繼續(xù)穿出這個樹林。
陽光大曬地鋪了過來。
樹林外,陽光下外,是正在收整的霍蘭氏眾人。
賽內思望向鉆出樹林的努亞和狼嚎兩人。
賽內思迎著走了過去,驚訝地看著近乎累到不成人樣的努亞。
努亞嘶啞著聲音急道,“摩和克氏遭到普洛克人追擊,急需要我們去救助!”
賽內思剛才明朗的心情一下子沉落下來。
……
踢鷹繃緊臉,默不作聲地帶領這支摩和克氏最后的隊伍朝拉斐特山脈深處行去。
身后遲遲沒有聲響。
年幼的隊列里,已經(jīng)不時有了啜泣聲。
河畔魚舞卻表現(xiàn)得愈發(fā)平靜鎮(zhèn)定,不時安慰身旁恐懼慌亂的族中幼孩。
然而這支隊伍卻因為年幼者眾,無法加快行進的速度。
咚咚咚……
地面隱約的顫抖傳來,踢鷹眼神頓時凝住。
整齊劃一的,軍隊紀律嚴明的節(jié)奏,根本不可能是摩和克氏的族人。
這個摩和克氏的勇士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掩飾住微微顫抖的臉頰。
停下馬來,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對賈米麗說道,“霍蘭氏的朋友,勞煩你們帶著摩和克氏的孩子們繼續(xù)接下來的路程了”
一旁的河畔魚舞瘦弱的身子在馬上顫抖了一下,在即將跌下馬來時,努力穩(wěn)住身形,低著頭,掩蓋住忍耐不住的淚水。
踢鷹說完,招手,讓摩和克氏剩下的青壯與自己轉身掉頭而去。
……
努亞再次馬不停蹄地在前趕路。
經(jīng)過賽內思使用,“星之灌注”后,疲倦略有好轉。
身后是狼嚎,賽內思以及海倫娜。
迪里奧因自身狀態(tài)混亂,只得休養(yǎng),與剩余的霍蘭氏人協(xié)助踢騰氏族人收整族地。
還有一批霍蘭氏族人在身后,會晚一些出發(fā)追循過來。
海倫娜得到戒冕的加持,源力在不斷恢復之中,而且以她的身份,愿意一同前往,阻止普洛克軍隊的無理殺戮。
對于賽內思而言,經(jīng)過了這幾場與那位米梅達卡畫派畫家的戰(zhàn)斗之后,明白人多不一定有用,還是取決于最高等級源力修持者之間的爭斗結果。
此時,起初焦急的賽內思逐漸平和,隨著源力升到五級,完美級“冥想”的發(fā)揮更加隨心所欲。
在急速趕路時,精神力卻是異常地專注集中起來。
他感受到,周圍源力在不斷地吸納至水晶之中,再交匯融入自己的身體。
這個過程,就像是一位拳擊手,在上臺之前,凝聚精神,積攢氣勢。
他的狀態(tài),在飛速地提升到自身最為專注,本心寧靜的姿態(tài)。
這種身心結合的感覺,讓他的臉上無一絲像努亞或是狼嚎那樣焦躁不安的表情,而是顯示著平和冷靜。
李青,索拉卡,艾瑞莉婭,沃里克,伊澤瑞爾的傳承飛快地在心中流過。
賽內思仿佛感受到了這一刻,天地間有力的呼吸。
……
“砰砰砰……”
寂靜空蕩的杰爾登平原,從遠處傳來響徹這片大地的清脆聲。
剩余的摩和克氏人在賈米麗等霍蘭氏狩獵隊人的引導下,還沒來得及逃離多遠。
離進入拉斐特山脈只剩下最后一小段的距離。
戰(zhàn)斗打響的嘶吼聲。
非??斓赜窒绲簟?p> 就像在狂風驟雨來臨時,摩和克氏人錐形帳篷外的篝火堆,被大自然無法阻擋的力量隨意地撲滅。
河畔魚舞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蒼白,就像得了一場大病一般。
蹬蹬蹬……
數(shù)個開路的普洛克軍隊先鋒在槍聲過后,轉眼間,便追到了最后這支摩和克氏的隊伍。
他們身背著帶刺刀的長形雷管火槍。
賈米麗硬朗的臉部線條繃緊,更加地如同一位阿茲特科戰(zhàn)士,抿著嘴,做出手勢。
按照早就安排好的方案,這支十來人的霍蘭氏狩獵小隊,有一半人瞬間掉頭離開隊伍,拿起武器,迎向趕來的這幾個普洛克軍人。
“砰!”
“砰!”
火槍聲再次響起,伴隨著人跌落馬匹摔落地面的沉重響聲,和馬的嘶叫。
跟著賈米麗埋頭往前趕路的這群年幼的摩和克氏孩群,頓時受到驚嚇般,有些慌亂地大叫出聲。
那幾個提前趕到的普洛克士兵,在這支精銳火槍營中,也屬于尖刀般的角色,輕松地躲過這些在他們眼中如同原始人的弓箭、鐵矛攻擊。
舉起火槍,輕易地旋繞過程中,將目標如同野物一樣射落下來。
其中一位看到前方急忙逃離的那群由阿茲特科孩童、少女組成的隊伍,眼神陡然亮了起來。
掩飾不住的貪欲之火。
他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捏成一個閉合的橢圓,放在嘴唇上,用力地一吹。
四長二短,悠長而響亮的口哨聲!
在普洛克軍中,意味著發(fā)現(xiàn)珍惜可口獵物的信號。
還遠在后方正常速度行駛過來的那支火槍營隊頓時整體加快速度!
咚咚咚咚咚!
整齊的轟鳴響聲越來越近!
賈米麗的臉色慢慢將要支撐不住,她一旁望去,霍蘭氏族人竟只剩兩個。
噠噠……
一騎猛地趕到了倉皇前行的摩和克氏人前面。
他并未拿任何武器。
“唰!”一支鐵矛如同利箭一樣射來!
他調動馬身,連源力都懶得調取,便輕易地躲過賈米麗扔擲過來的細長鐵矛。
這個短寸青壯男子,饒有興趣地看著這支被掩護送離的阿茲特科幼童女人的隊伍。
如同看著幼年的動物們。
有幾個摩和克氏孩童看到穿著這位正面來到身前,穿著普洛克軍裝的男子,像受到驚嚇的幼獸般痛哭出聲。
河畔魚舞果敢地驅著馬,擋在孩子們的身前。
少女瘦弱卻顯得更為柔美的身姿,不同于典型阿茲特科人長相的驚艷,頓時占據(jù)了短寸青壯男子的眼球。
他眼神大亮,指著河畔魚舞,哈哈大笑道,“你是我的了!”
肆無忌憚的張狂笑聲在這塊土地上環(huán)繞。
這時,不遠處靠近拉斐特山脈的地方,在這白日間。
一抹深邃的星光卻是異常顯眼地浮起躍動,立刻吸引短寸青年的注意。
像一記強而有力的拳頭,打斷了他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