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了一下,門沒開,方秀一莫名心里輕松了一下。她看了看其他幾個人,只有秦夫人給她打了個手勢,意思是讓她往外拉一下。
方秀一又重新鼓起勇氣,往外一拉,門真的開了,她和幾位夫人都是一臉緊張。
門慢慢往外拉,一股復(fù)雜的味道撲鼻而來。房間里沒人,也沒點燈,但就著走廊的燈,方秀一看得清清楚楚。
房間很寬敞,地上鋪的也是地毯。里面擺放著一張很大的床,淺黃色輕紗帷幔,被帳鉤掛起來。左側(cè)有一張梳妝臺,旁邊是一張小圓桌和幾個凳子,右側(cè)留出很大的一個空間。
方秀一起初不知道這個房間是干什么的,但看到右側(cè)擺放的器具和墻上的東西之后,臉一紅。天殺的,這應(yīng)該是一間春閨房!她一緊張,趕緊把房門關(guān)上。
“何夫人?”牛夫人問道,“里面是什么?”
方秀一連忙搖頭,“沒有,什么都沒有!”
她的欲蓋彌彰的神態(tài),讓其他幾人生疑。幾人不顧方秀一阻攔,打開房門都往里看,然后又紛紛退出來,神色復(fù)雜。
“這沒想到,這里竟然是……”牛夫人也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了。
一時間,大家都被房間里的東西給鎮(zhèn)住了,站在門前不知所措。方秀一突然看到了躺在不遠處的卓夫人,可憐的,都被人遺忘了。
“我進去找個東西!”方秀一不顧其他人的異樣眼光,進去在梳妝臺上翻找,找到了一枚銀簪,“我們看看卓夫人?!?p> 幾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地上還躺著一位呢!趕緊又圍在卓夫人身邊。
方秀一輕輕地喚了一聲“卓夫人”,沒反應(yīng),然后下了決心,狠心用銀簪往卓夫人的人中處戳了一下,還沒反應(yīng),再戳一下!
“啊……”卓夫人這下真的醒來了,眼睛慢慢張開,看到方秀一手拿銀簪,披頭散發(fā),目露恐懼,張口便要大喊。
方秀一趕緊把她的嘴捂住,“不要怕,卓夫人,我們不是壞人!”
秦夫人也趕緊說:“卓夫人,是我!”
卓夫人興許是看到了熟人,連忙點頭。
“來,卓夫人,你先坐起來?!?p> 卓夫人在兩人的幫助下坐了起來,這才看到還有幾位夫人在,表示很驚訝。
“怎么,你們怎么都在?”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在什么地方。
“我們被賊人設(shè)計搶了東西,還被扔到了這個地方。也不知道是哪里。”秦夫人給她解釋道。
“搶?你是說,在夕月庵?”卓夫人表示不相信。
“可不就是這個鬼地方!”謝夫人恨恨地說道,“說是香火旺,信眾多,誰知道竟然干著這么齷齪的勾當(dāng)!”
“不、不會吧?我以前也來過,沒什么事??!”卓夫人說。
“誰知道呢,也許現(xiàn)在改行了吧!”秦夫人涼涼地說道。
“那我們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只知道這是個地下室?!?p> “那、那應(yīng)該有人來救我們吧?”
“應(yīng)該是有人來救,但現(xiàn)在是連我們在哪兒都不知道!”
一時沉默,剛才的興奮一下子又變成了失望和恐懼。
“好了,既然大家都還能走,我們再往前面走走看,說不定能找到出口?!狈叫阋徽f道,“不過,你們先等等。”
在幾人的注視之下,方秀一又進了房間,把床邊的帷幔扯了下來,然后用簪子劃了幾下,劃成幾根布條子。
“來,一人一根,把自己的頭發(fā)收拾一下?!狈叫阋唤o每人發(fā)了一根。
但大家都像拿了燙手的棍子一樣,神情嫌棄、尷尬。
“這只是一件東西而已,想那么多干什么?難道你們都想披頭散發(fā)像個鬼一樣?”方秀一不客氣地說道,邊說邊收拾頭發(fā),“你們隨意!”順手就把頭發(fā)扎成馬尾,然后繞了好幾圈,最后用布條固定住。
幾人面面相覷,只有卓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很自然把頭發(fā)編成辮子,然后用布條綁起來。
其他幾人看了看手里的東西,認(rèn)命地往頭上綁去。
“我、我的胳膊……”林夫人委屈地說道。
“來,我?guī)湍阏??!狈叫阋焕涞匕蚜址蛉说念^發(fā)編成一個辮子,然后折上來,再用布條從中間穿過去綰成一個蝴蝶結(jié)。
看眾人都整理好了頭發(fā),方秀一就對她們說:“走,我們繼續(xù)往前走?!?p> 大家有傷在身,都走得很慢。走廊前面又有一間房,方秀一再打開一看,大同小異。然后是一個十字路。方秀一探出頭去看了看兩邊,沒人,就帶著大家一直往前走。
剛過了十字沒多久,方秀一就聽到依稀有聲音從前面?zhèn)鱽?,她看了看身后幾人,大家也都聽到了,明顯都很興奮,似乎聽到了希望一樣。
“大家不要出聲,我和秦夫人前面先去看看。”方秀一看到這些人里,也就秦夫人冷靜一些。
兩人像做賊一樣,往聲音那個方向摸去。
聲音是從前面的一個房間里傳出來的,她倆循著聲音來到一個門上雕刻著玫瑰花的房間。
“好,就這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不是非常清楚,“乖乖聽話……”
語意有些曖昧,方秀一和秦夫人互相看著對方,然后壯士扼腕般輕輕拉門,門也沒鎖,就那么悄悄地開了。
方秀一后來有很長時間都無法忘掉她看到的這一幕,估計秦夫人也是如此。
這個房間和剛才看的那個房間布置都差不多,只是在顏色上有些差異,器具和墻上的春宮圖都類似。此時,房間里正有一男一女,都是一絲不掛。女的被雙手拷在一個木架上,頭低垂著,頭發(fā)也垂了下來,看不清楚臉。
方秀一和秦夫人下意識地“啊”了一聲,驚醒了沉醉其中的兩個人。男人抬起頭,看到她倆,生氣地喊道:“你們是誰?怎么亂闖!劉大!”
方秀一兩人看到這種情景,慌亂地趕緊把門關(guān)上,那個男人不依不饒地還在喊叫。
兩人一想,不管里面的人在干什么,總是應(yīng)該能告訴她們怎么出去吧?
“我們不打擾你,我們只是想知道怎么出去?”
“你們給老子等著,什么人竟敢壞我好事!”男人的聲音格外響亮。
方秀一兩人哪里敢松開手,里面的人拼命往外推,她倆用勁壓在門上。其他幾位夫人見狀,紛紛趕過來。
“里面有人嗎?是誰?”
“你們壓著門干什么?”
“讓里面那人出來告訴我們怎么出去不就好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里面那個男人真是力大如山,一個猛撞,就把方秀一和秦夫人給撞開了。隨后,幾位夫人立刻發(fā)出了尖叫聲,她們還從來沒見過自己丈夫以外的男人的肉體,紛紛遮住眼睛,轉(zhuǎn)過身。
“鬼叫什么?來這里不就是干這個的?劉大!”男人順手拉過來地上的衣服把下面圍著,好不羞恥地盯著幾人看,就像是囊中之物一樣。
方秀一畢竟是見過風(fēng)浪的,不就是看個男人光膀子嘛,有什么?她對那個男人說:“這位壯士,我們也是無意中到此,只是想知道怎么出去,沒有別的意思。”
男人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方秀一,“這里如何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不如留下來一起快活快活吧!”
“快活你個頭!流氓,無恥,躲在這里干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方秀一氣急。
“劉大找的人竟然不服管教!看老子如何收拾你們!”男人伸出手就想抓方秀一。
方秀一本來就一肚子氣,哪里肯就范,一腳踢到男人的腿上,但力氣太小,于對方無甚影響。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看老子不弄死你們!”男人惡狠狠地說著,看到方秀一等人要跑,幾步就追上來。
夫人們已經(jīng)顧不得身上的傷了,一邊尖叫一邊往回跑,無奈剛跑了幾步,前面不知誰摔倒在地,后面幾個人也都跟著絆倒了。方秀一眼看無路可退,轉(zhuǎn)身就對上這個男的。
“你、你別過來,否則我對你不客氣了!”方秀一只能給自己壯膽。
“看你們往哪兒跑!賤人!”男人一把就抓住了方秀一的脖子,“看老子掐死你,還敢跑!”
方秀一頓時覺得口干舌燥,喘不上氣,幾個夫人見狀,顧琪芳和牛夫人豁出去了,過來抱著男的就又打又踹。但是敵人太強大,無濟于事,還反被敵人給踹倒在地。
方秀一突然想到自己剛才拿的銀簪,掙扎著把簪子取下來,用力戳到男人的臉上,但力氣太小,被對方躲過,只劃了一道小口子,不過也松了幾分力道,方秀一趕緊喘了幾口氣,用腳踢。
“他媽的,還敢打老子,看老子不……”正說著,男人眼睛一翻,就斜斜地倒在了地上。
后面正站著秦夫人,手里拿著一個圓凳,剛才就是她用這個凳子猛敲在男人的頭上的。
方秀一靠著墻彎著腰,拼命喘著氣,不停地咳嗽著。差點沒命了!
“謝謝!”方秀一啞著嗓子對秦夫人道謝。
“現(xiàn)在了,還客氣什么!”秦夫人剛才也估計用盡了力氣,此時也有點喘。
一群嬌弱的夫人坐在地上起不來,給嚇的。
“這,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會有這種人!我們該怎么辦?”牛夫人顫抖地說著。
方秀一終于喘過氣來了,她看著地上那個丑陋的身體,想起剛才自己的命懸一線,一時之間,惡向膽邊生,她握著手里的簪子就往那個男人的手上扎去,一連扎了好幾個洞,這才解了氣,然后疲憊地坐在地上,一把扔了銀簪。
其他幾人都呆住了,看著方秀一的動作。
方秀一也管不了那么多,但看到男人沒反應(yīng),心里想著,該不是死了吧。她顫顫巍巍地把手放在男人的脖子上,還好,有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