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俊金雖然學(xué)過拳擊,但自覺不堪一擊,聽了這話,根本不敢應(yīng)。
潘冰是見識過他的拳擊水平的,實(shí)在不敢恭維,見他不吭聲,就知道他沒底氣,便道:“兄弟,打來打去的多沒意思,而且……”語調(diào)拖長,意味深長的看了他們一圈,把矛頭一指,“誰知道你提出來的會不會有詐?!?p> “打不過就直說,給臉不要臉,小心我……”楊雨信看不過對方陰陽怪氣,懟了回去,說著說著還舉起了拳頭。
宋瑞成的手突然搭在他的肩上,看上去很隨意,事實(shí)上他的肩膀一沉,楊雨信看向他,只見他微微搖頭示意不可。
這種場合群架確實(shí)打不得。楊雨信默了片刻,泄了氣般拳頭捏緊了又松開。
蕭啟和曾田在一旁跟著松了口氣,真是怕他一時(shí)沖動主動挑事,對方人多不說,這里還是人多嘴雜的酒吧,一旦鬧起來,后果可大可小。
包廂一時(shí)安靜極了,雙方都沒說話。
秦俊金解開了襯衫上面的幾顆扣子,瞟了眼包間角落的空調(diào),明明運(yùn)行著,卻讓人透不過氣。
潘冰靠過來與他低語,像是開解他般,秦俊金突然之間眼神又亮了。
宋瑞成瞧著秦俊金身邊之人,瞇了瞇眼,看樣子是個(gè)有腦子的。
秦俊金像是要重新奪回自己場子般重重咳了一聲,“我是許久沒打拳了,就如潘子講的多沒意思……”
宋瑞成聽了半天沒一句重點(diǎn),“有什么話就直說,大家都是成年人?!?p> 秦俊金看了一眼邊上,“樓下不是有桌球室嗎?就比那個(gè)。”
坐在沙發(fā)上的人跟秦俊金混了有一段時(shí)間了,他的強(qiáng)項(xiàng)就是打桌球,大家都心知肚明。
宋瑞成默了默,“我都可以,不過你輸了要向這位兄弟道歉?!?p> 曾田猝不及防,被拉到他身邊。
說實(shí)在的,他真的有點(diǎn)小感動,這朋友,交的真值。但內(nèi)心感慨了沒幾秒又生出一絲絲憂慮。
楊雨信也有點(diǎn)沒底,倒是蕭啟輕輕松松,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在他的認(rèn)知里,宋瑞成打桌球還從沒輸過,打敗秦俊金是小菜一碟。
秦俊金看了眼“那位兄弟”,回想起當(dāng)初就是因?yàn)樗沁^于肥胖的身材擋住了自己的視線,妨礙自己與舞池中的美女眼神“交流”,惹自己不快才生出這事端,給他道歉基本不可能。
但他又對勝利勢在必得,自然對這些條件不屑一顧,滿口答應(yīng):“好,那就請各位移步吧?!?p> 話音剛落,包廂里響起了一陣清脆悅耳的手機(jī)鈴聲。
宋瑞成從口袋里摸出手機(jī),看了眼屏幕后按了接聽鍵,里頭傳來一女聲,不知講了什么,他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宋瑞成掛了電話,依舊皺著眉頭,他招來其他三人,低聲說道:“今晚先撤?!?p> 蕭啟看他接了個(gè)電話就不正常了,“怎么了?”
宋瑞成也不瞞著:“家里人出了點(diǎn)事。”
蕭啟:“嚴(yán)重嗎?”
宋瑞成:“不知道,電話里也不說,我先回去看看?!?p> 楊雨信:“這里的破事別管了?!?p> 曾田:“對,你趕緊回去?!?p> 眾人看著他們圍成一個(gè)圈兒說話,隔著有些遠(yuǎn),聽不太清在說什么,正要豎起耳朵仔細(xì)打聽時(shí),卻聽到他們說要改日再戰(zhàn)。
“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什么意思啊?!”
“對啊,什么事兒這么湊巧?”
“……”
一群想看熱鬧的人嘀嘀咕咕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然對他們突然想離場感到十分不滿。
秦俊金也猜測著對方的意圖,不會是臨陣脫逃吧?可是帶頭那人為什么要答應(yīng)?他想。
雖然腦海里一下子閃過諸多疑問,但他還是求勝心切,沒再深想,再加上眾人的話語偏向,他就認(rèn)定了那人退縮了。
“你這樣讓我很難做,兄弟們都期待著呢!”他雙腿交疊,裝作為難的樣子,故意給他難堪,“這樣吧!不如你說說有什么急事,看大家能不能通融一下?”
宋瑞成面對著他們時(shí)眉間本就透著不耐煩,現(xiàn)在連最后一點(diǎn)耐心也在他們的言語中消失殆盡。
他嘴角噙著冷漠,“有些事我懶得費(fèi)口舌講給無關(guān)緊要的人聽,更何況是……你們?!?p> 又頓了頓,眼神帶著一絲銳利望著秦俊金,“給你多點(diǎn)時(shí)間練練球技,別到時(shí)候輸?shù)锰珣K。”
他長腿一邁,幾步走到門邊,“哦!對了,我姓宋,宋瑞成?!?p> 門被拉開,外頭的聲音涌了進(jìn)來,四人頭也不回的離開,秦俊金還沒來得及從言語中反應(yīng)過來,門不受控制的重重合上了,將雜音阻隔在了門外。
包廂又回歸于四人未來之前的狀態(tài),連位置都不曾變過,但此刻所有人都怔愣著不說話。
“剛剛那個(gè)是宋家大少爺??我沒聽錯(cuò)吧?。俊逼渲幸蝗送蝗环磻?yīng)過來,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哈!同名同姓吧……”有人沒底氣的猜測著,說出來連自己都覺得可笑。
秦俊金此時(shí)臉色更差了,伸手摸出了一盒煙,點(diǎn)了一根兀自抽著,煙盒扔在茶幾上。
潘冰一聽到“宋瑞成”這個(gè)名字時(shí),眉頭緊鎖:“確定是他?”
秦俊金吞云吐霧,對著他搖了搖頭。
宋氏集團(tuán)在A區(qū)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存在,旗下大大小小的子公司無數(shù),算是金融界的半邊天,數(shù)不清的人想和宋家攀上關(guān)系,而一家之主宋峰為人低調(diào),極少接受媒體采訪,公開場合也從不主動提及家人。
只是上流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宋峰有個(gè)寶貝兒子,與宋家不熟的,更是不見其人,只聞其名,天之驕子,宋瑞成。
在場的人多多少少摸到過上流圈子的邊邊,對這名字也不陌生。
“如果真是他,我們也得罪不起啊。”
“欸,如果能把他打敗,將他踩在腳下豈不很爽!”
“對?。」。 ?p> “不行不行,承受不來?!?p> “……”
不同的人不同的反應(yīng),有畏懼有興奮的,一時(shí)之間議論紛紛。
秦俊金把煙頭往煙灰缸中一捻,對潘冰說:“你怎么看?”
潘冰沉默了片刻:“繼續(xù),該怎樣怎樣。”
秦俊金:“破罐子破摔??”
潘冰眸子一閃:“有些事情終歸要有個(gè)了結(jié)。”
秦俊金有那么一瞬間感覺他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明明相處很久了,卻仍然看不透潘冰,正如第一次見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