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鳶直接去了酒店,要了兩間豪華房,辦理完后,落鳶讓呂茂先去房間休息,等會再來找他。
不等呂茂反應(yīng),落鳶搶先一步去了自己的房間,并反鎖了門,將窗簾拉上,打開燈,一氣呵成。
做好一切后,落鳶撥通了電話,機(jī)械聲只響了一下,便被接通。
“鳶……鳶殿下?”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夾雜著驚喜和忐忑的聲音,低沉、沙啞,非常好聽。
“布魯”落鳶模仿原主的語氣,面無表情,聲音卻激動又委屈,“我終于聯(lián)系上你了”
“鳶殿下,您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您已經(jīng)失蹤七天了,女王很擔(dān)心您……”
“……我也很擔(dān)心您”
看看這說的,小嘴跟抹了蜜一樣甜。
落鳶拿捏著時間,醞釀感情,憤怒而無助地回答,“劉希她……她想害我!還有……還有血族……我差點就沒救了……”
布魯那邊這次沉默了很久,“鳶殿下,是我無能,沒能保護(hù)好您,讓您陷入了危險……至于血族的介入,我會進(jìn)行調(diào)查,讓他們?yōu)閭α四冻龃鷥r”
害鳶的人會有誰,動動手指頭就想得到,平常的血族哪兒有那么膽子,定是貴族或者皇室的人。
鳶再傻,好歹也是女王的女兒,血族皇室奪位殺害兄弟姐妹那種曾經(jīng)就經(jīng)常發(fā)生的事,她也都知道,不會到現(xiàn)在都想不到誰會害她。
姐姐哥哥,還有妹妹,究竟誰想害她……又或許,是哪幾個想害她?
少女想到這里,沉默了。
“布魯,你知道的對不對?是誰,想要殺我?”聲音苦澀,夾雜著哽咽聲,單純的少女完全無法接受自己的親人想要殺害她。
被這樣直接一問,布魯也不好隱瞞過去,說了實話,“……最近嫣殿下那邊活動較為頻繁,應(yīng)該是……嫣殿下對您……”
“是這樣嗎……”少女的聲音漸漸微弱,似乎在咬緊牙關(guān),抑制自己不要難過得掉淚。
真的是,姐姐要害自己。
“鳶殿下,您的身體完全應(yīng)付不了嫣殿下派來的血族,不適合自己一人回血族這里來,風(fēng)險實在太大,我怕有埋伏……您在哪兒?我來接您回女王身邊”
察覺落鳶的心情很差,布魯放緩聲音,轉(zhuǎn)移了話題。
落鳶報了酒店的名字,隨后掛斷電話,往床上一躺,半瞇著眼睛。
關(guān)于布魯,實際上他并非是純血族,準(zhǔn)確來說,曾經(jīng)不是血族。
原主小時候偷溜出去玩,因為提前喝過抑制劑,能將眼睛暫時變成黑色,因此很成功地到人類街上晃悠。
就在那個冬日里,原主遇見了在垃圾桶旁邊的小布魯,身著單薄的衣服,為了暖和身體蜷成一團(tuán),嘴唇凍得紫紅,眉頭緊皺,在睡夢中都是噩夢,呼吸困難,身上還有被毆打的痕跡,傷勢非常嚴(yán)重,隨時下一秒就要在夢中死去。
那時原主不知道自己血的特別之處,僅知道血族的血有一定幾率將人類轉(zhuǎn)換成同族的謊言。
抱著一試的念頭,原主去商店買了一件非常暖和的衣服蓋在小布魯身上,溫暖喚醒了小布魯。
在問過小布魯是否愿意成為血族,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原主才給了小布魯血,將他救活。
原主本想帶小布魯回自己家,可他卻說自己有家,雖然很感激原主,但不能離開父母,遂兩人分別。
再見布魯,是兩年后在血族一個親王的宴會上。
那時的布魯穿著豪華的禮服,作為親王的私生子,被父親認(rèn)回。
原主從來沒去問過布魯為什么會如此,但兩人相見后非常親近彼此,如同兄妹。
那年,布魯十六歲,原主十四歲。
過了一年,蓮·洛斯特舉辦的生日會上,布魯對蓮一見鐘情,又過了一年后,這份愛戀才被血族貴圈傳遍。
作為妹妹,哥哥有喜歡的人了,自然是支持、鼓勵,為布魯聊了很多蓮的事情,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變得更加要好。
已知蓮要害她,布魯喜歡蓮,提問,在戀人與妹妹之間,他會選擇哪一方?
回憶剛剛布魯話中只有嫣,絲毫不談起蓮,落鳶心中已大概有數(shù)。
哎,仇家又多了一份力。
真愁。
在等待布魯?shù)臅r間里,落鳶去隔壁把呂茂叫了過來,半小時后,房間的門被敲響。
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身著白衣的布魯,興許是因為蓮酷愛白色的緣故,布魯?shù)囊路惨园咨珵橹鳌?p> 布魯仔細(xì)打量著落鳶,確保沒有問題,終于松了口氣,“鳶殿下……這是哪位?”
他看見了落鳶身邊站著的男人,面露驚訝。
從未見過的陌生血族,而且,氣息還很弱,不是什么厲害的血族。
作為過來人的布魯頓時明白了這是怎么一回事,臉色不太好看。
“鳶殿下,您又這樣了!”
少女一臉無辜,“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除了布魯和呂茂外,原主還給過其他人類血,幾年算下來,也有四五個了,不過都被第一時間知道的布魯隱藏下來,不讓其他人起疑心。
原主這樣的蠢,這么多年還沒出事也是因為靠山大,真的是個不省心的呆瓜。
布魯雖想斥責(zé)少女,但被那雙無辜的眼睛盯著,那些話也說不出口了,最后,只得嘆氣,算是妥協(xié)。
“殿下……”
“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少女舉起爪子,鄭重發(fā)誓。
布魯無奈一笑,目光移到布魯身上,立馬收斂了笑容。
“呂……茂是吧?我不管你以前怎樣,從現(xiàn)在開始,你得乖乖做事,哪怕做的不好,但有一點必須記住……如果你和別人說你見過殿下,那天就是你的死期”
呂茂面露驚恐,艱難點頭,心臟撲通撲通跳得非常厲害。
他從這個叫布魯?shù)娜诉M(jìn)來開始,就沒說過話,而他卻知道自己的名字,恐怕是與此人的異能有關(guān),類似讀心術(shù)之類的……
還有剛剛他稱呼這個少女為殿下,難道說……這是血族的公主?
可為什么公主會在……
“你說哪里?”布魯目光一凝,他說話的同時,落鳶也開口了。
“布魯,夠了”
被少女一命令,布魯愣了愣,沉默地后退兩步,與呂茂保持了五米以上的距離,至于和落鳶,從一開始就隔了五米。
“抱歉,殿下”
布魯?shù)漠惸苁亲x心術(shù),可以知道五米內(nèi)所有人在想什么,對落鳶來說是一個很棘手的能力。
這種設(shè)定,很容易暴露一些事情。
“我不是責(zé)怪你,只是希望,你也能多相信一下我”落鳶式“慈祥”。
布魯抿了抿嘴,點頭,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上了。
“那么殿下,您現(xiàn)在要回去嗎?”
落鳶點點頭。
她的任務(wù)與奕·洛斯特有關(guān),必須得回到血族,才可以得到更多的消息,決定如何走下一步棋。
“那……今天就走嗎?”
“好”
得到了回答,布魯緊繃的臉上終于有了笑意。
布魯先是帶著兩人去了自己手下的一個地方,安排了呂茂的工作,這才與落鳶一同回去。
走在小道上,一時間誰也不開口,氣氛格外尷尬。
“布魯”落鳶首先打破了寂靜,“你還記得嗎?當(dāng)初我就是在冬天遇見的你”
少女眼角上揚(yáng),“就像現(xiàn)在一樣的大冬天,不過那天沒有太陽”
布魯沒吭聲。
“我一直覺得我不像血族的公主,沒有哥哥姐姐那么厲害,也沒有妹妹那樣受歡迎,和普通人一樣……直到救了你,我才知道,自己是有用處的”
“我可以救人,幫助像你一樣痛苦的人,我為此真的很高興……”
少女閃爍著的眼睛一暗,“但是,我的姐姐卻想殺害我,甚至不如我救的陌生人,起碼他們還會道謝”
“布魯”一直低下頭的少女猛地抬頭,臉頰兩側(cè)已是兩道淚痕,“你會,傷害我嗎?”
真正的姐姐,想要害我。
那么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你,會保護(hù)我這個妹妹嗎?
布魯嘴唇微動,手比嘴快了一步,上前幾步在少女頭上揉了揉,回答道,“殿下……是您拯救了我,您是我的恩人,我從未忘記過”
揉過頭后,布魯?shù)谋砬橥蝗蛔兊眉炔皇强抟膊皇切?,神情?fù)雜。
“可是……還請您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