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被穆行包場,在的人都是S市二代圈的,其中也不乏青年才俊。
崔宥佳稱之為:群魔亂舞的相親大會。
喻理以前雖然打架,但也只去過KTV,酒吧網(wǎng)吧這些地方?jīng)]去過,不過表現(xiàn)的一臉淡定,喻欣都懷疑她是蹦迪老手。
小姑娘長得精致漂亮,穿著某潮牌的白T和Z家的某吹,端了杯低度數(shù)果酒在卡座里玩手機。
五顏六色忽明忽暗的燈光偶爾照在她臉上,側(cè)臉在半明半暗之中顯得格外又冷又魅。
她出來只畫了眉毛,涂了P家的啞光唇釉,冷白的皮膚在氣場強大的棕調(diào)唇釉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白皙。
吧臺邊一個公子哥兒拱了拱穆行,吊兒郎當(dāng)?shù)貑枺骸澳沁吥莻€小美女哪家的?”
穆行冷睨了眼他,“喻大小姐的妹妹,你敢招惹嗎?”
那人意味不明地“嘖”了聲,有些不甘地看了眼喻理,最終搖了搖頭。
沈齊夏來的時候就看見小姑娘一口喝掉了半杯果酒,拿著手機走向吧臺。
黑色的小腿襪裹著白皙筆直的腿,黑色的松糕小皮鞋。
清清冷冷地站在那兒,與酒吧紙醉金迷的氛圍格格不入,卻又讓人找不出差錯。
那個公子哥兒看著喻理走過來,裙擺隨著步調(diào)輕輕晃動,露出來的那一截腿白晃晃的,“嘖,絕對領(lǐng)域啊?!?p> 絕對領(lǐng)域拿著手機走到吧臺邊,神色冷淡地對酒保說:“有橙汁嗎?”
公子哥兒:“……?”
酒保愣了下,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著說:“沒有,你要低度數(shù)果酒的話這邊有聽裝RIO?!?p> “哦,那挑杯長島冰……”
“給她調(diào)杯果酒吧,草莓有嗎?做基酒?!鄙螨R夏走過去打斷了喻理的話。
喻理冷淡地看了眼沈齊夏,在吧臺邊的凳子上坐下。
穆行看了眼喻理,又看了眼沈齊夏,開口問:“齊夏,你和小理認識?”
“嗯?!鄙螨R夏點了點頭。
沈齊夏就算是這群魔亂舞里的青年才俊了。
沈家和齊家商業(yè)聯(lián)姻,沈齊夏從小就是別人家的二代,出國進修回來之后就開了自己的診所,Q大醫(yī)學(xué)院的榮譽教授。
沈齊夏在兩家的公司都有股份和職位,只是很少出現(xiàn)在大眾視線當(dāng)中。
“你還想喝長島冰茶?”沈齊夏看向喻理,“你姐也就喝半杯的量?!?p> “哦?!庇骼淼仄乘谎?,接著玩手機。
這次的主題是泡沫轟趴,泡沫每隔一段時間就從頂部那花里胡哨星球里爆出來。
泡沫不是那種塞在快遞里的塑料泡沫,而是親膚不刺激的打出來的泡沫。
喻理接過酒保遞過來的草莓基調(diào)的果酒的時候泡沫就剛好炸開。
舞池里的男女們爆發(fā)出一陣歡呼,DJ又換了種曲風(fēng)的歌,燈光也變得勁爆,又是一陣狂歡。
喻理冷漠地拍了拍身上的泡沫,在舞池里搜索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喻欣。
公子哥兒就在旁邊,時不時地看兩眼喻理,發(fā)現(xiàn)小姑娘長得格外精致。
帶著些許青澀和稚氣,干干凈凈的,卻一點和這個地方違和的感覺都沒有。
很獨特的、吸引人的氣質(zhì)。
倏地,公子哥兒在心里嘆了口氣,心想這么漂亮有氣質(zhì)的小姑娘,根本和他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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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欣剛在一個卡座里和幾個狐朋狗友扯淡完,泡沫就炸了開來,炸了她滿身。
喻欣:“……”
“艸,楊庭浩那個傻逼搞什么泡沫主題啊!”
酒吧老板楊庭浩混在舞池里,拍了拍身上的泡沫,大聲問道:“這個主題怎么樣?”
回答他的是男女們的歡呼和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
喻欣想把楊庭浩摁在地上摩擦。
她和那幾個狐朋狗友說了聲,拿著手機看了看四周,然后朝吧臺走去。
“剛才是我攔著,不然這祖宗就要點長島冰茶了?!鄙螨R夏看到喻欣,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喻欣都快被喻理弄得沒脾氣了,坐在喻理旁邊慢條斯理問:“感覺怎么樣?”
“一般,泡沫煩?!庇骼碚f。
喻欣頗為同意地點了點頭,要了杯威士忌,看了眼一旁站在的穆行和公子哥兒。
穆行默了默,無辜地說道:“我以為你們女孩子喜歡泡沫的。”
“我讓你像泡沫,喜歡嗎?”喻欣翻了個白眼,問“喜歡嗎”就像在說“洗干凈脖子等著被我砍”。
穆行連忙搖頭,“不敢,不敢喜歡?!?p> 他太難了。
沈齊夏倚在吧臺邊看著四周群魔亂舞的人,不知看見了什么,哂笑了聲,“穆行,你還請了小朋友?”
穆行順著他的目光找了找,道:“我哪兒能搭上那太子爺啊,楊庭浩認識。”
沈齊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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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宥佳玩的嗨了,找到喻欣之后就拉著她進了舞池,一邊走一邊喊:“沈齊夏,照顧好我妹妹啊!”
喻欣推了把崔宥佳,罵了句,“怎么是你妹妹了,那是我妹!要不要臉?”
“你妹妹就是我妹妹!”崔宥佳反駁。
穆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這句話自己好像也說過?
沈齊夏不知道去哪弄了盤水果,擺到喻理面前,自己倚在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擺弄打火機。
公子哥兒覺得自己站在這兒太礙事兒了,找了個理由趕緊跑了。
穆行坐到喻理的另一邊,笑著開口:“還有多久放假?哥哥帶你出去玩。”
喻理拿著簽子簽了顆小番茄,慢吞吞懶洋洋地像是施舍一般給了穆行一個眼神,“我不和渣男玩?!?p> 穆行:“……”
渣男會呼吸,渣男活著就是錯的。
沈齊夏啞然失笑,清了清嗓子,慢條斯理地開口:“穆行,渣男的名號坐實了,別禍害我們小理啊?!?p> “……”
怎么就你們小理了,給你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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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喻理玩的盡興,喻欣幫她請了假,誰知道喻理玩到一半嫌吵要先走。
“那你去哪兒玩?”喻欣從酒保那里取了車鑰匙,懶懶地問。
喻理皺了皺眉,“你喝酒還開車?”
“就一點,沒事?!庇餍烙行┬奶?,在手機里翻了幾下,“等會兒有場話劇要不要看?我讓人弄票。”
“嗯?!庇骼響?yīng)著。
話劇是巡演的,演員都還挺知名,喻欣的朋友花了點力氣才弄到了票。
酒吧門口停著各式各樣的豪車,還不乏限量版。
喻欣酒量確實好,車開的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路過有交警指揮的擁堵路段的時候也面不改色。
在劇院旁邊的便利店里給喻理買了點零食,兩個人入場的時候話劇剛開始。
話劇講的是民國戰(zhàn)亂時的愛恨情仇,是個悲劇,很多感性的女孩子看到一半男主要去參軍、和女主分別的時候就已經(jīng)哭了。
而喻理抱著自己的薯片面不改色。
之前喝的果酒也不上頭,她在便利店里拿的飲料還是RIO。
而喻欣也沒有太認真在看,她先離場,不少狐朋狗友都發(fā)消息來譴責(zé)她。
兩個人在一眾認真看劇感情投入的人當(dāng)中顯得格格不入。
話劇結(jié)束,散場。
喻理拎著袋子站起身,慢吞吞伸了個懶腰,對還坐著有些愣神的喻欣說:“姐,走吧?!?p> “小理?!庇餍捞ь^看向喻理。
喻理也看向她,就聽見她說:“那個演反派的你看到了嗎?我前男友。”
“……?”
喻理腦袋里慢慢浮現(xiàn)出一個問號。
她仔細地回想了一下,發(fā)現(xiàn)演反派的還挺多,年輕一點的帥一點的,好像是幾年前喻欣談過的一個,也是她見過的。
回想完,喻理皺眉問:“你余情未了?”
“呸!”喻欣惡狠狠地啐了聲,“那就是個渣男,腳踩兩條船。”
“……”
喻理默了默,心想:我們可真是姐妹,都遇到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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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開了敞篷,風(fēng)吹的眼睛酸,喻理在車上找了副墨鏡帶上。
喻欣有一百度近視,平時不戴眼鏡,開車的時候戴上了,是普通的黑色款式,帶上去之后顯得很斯文秀氣。
“放假了要不要去旅游?”喻欣問。
“……看吧?!庇骼戆櫫税櫭?,把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捋到后面。
夜里九點半,吹來的風(fēng)是帶著濕氣的熱,不算舒服。
喻理靠在副駕上,看著路邊掠過的明黃色路燈和重重樹影,突然想到了兩個月前去KTV的那晚。
也是華燈輝映,只是少了年輕男女的談笑聲。
也少了一個在KTV走廊盡頭望著窗外抽煙,看到自己之后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還像哄小孩兒一樣給自己一顆草莓軟糖的男生。
喻理突然想吃草莓軟糖了。
她吸了吸自己的鼻子,慢吞吞地在零食袋子里找了找,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拿草莓軟糖。
委屈倏地涌了上來,像洪水猛獸把她吞噬。
把喻理送到單元樓樓下,喻欣突然問:“最近話也變多了,不是不配合治療嗎?”
喻理拎著沒什么分量的粉白色書包,掀起眼皮看了眼不算明朗的天空,月色朦朧,星光點點,云層清淺。
她只莞爾笑了一下,“在黑暗中待久了,就無比向往光明。”
喻欣怔了一下,如果不是喻理已經(jīng)下了車,她一定會摸摸她的腦袋。
“小理,你也是光?!?p> 喻理哂笑,卻不反駁,輕輕“嗯”了聲,轉(zhuǎn)身進單元樓,懶懨懨地擺了兩下手。
在黑暗中待久了,就算原本是光,如今也一身塵土了。
她怎么可能會是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