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左右,日頭當空,一輛富麗堂皇的馬車從焓王府大門口駛出,馬車的豎旗上寫有一個“焓”字,這樣倘若駛在熱鬧的大街上,百姓們也會識趣地讓路。
焓王名聲頗響,在百姓們心中就如一個神話般的存在,而且離冥焓的呼吁度在一定程度上甚至高過了女皇。
當然就因為如此,離冥焓大搖大擺出府的消息也很快傳到了離月溶的耳朵里。
金嬤嬤躬著身子,附在離月溶耳邊,“陛下,不久前焓王帶著那個未來的焓王君出府去了。”
聞言離月溶一怔,眉頭輕輕皺起,思索著離冥焓這個時候出府做什么,還是帶著一個男子。
這一次出府不僅沒有隱藏自己的蹤跡,還聲勢浩大的,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難道是虛張聲勢,想要蒙蔽自己的眼睛?故意做給自己看的?做出喜好男色的假象來讓自己放松警惕?
不過這些還是離月溶想多了,離冥焓從來沒有想過奪嫡奪位,她厭倦這種繁雜的,被束縛的宮廷生活。她不想看到曾今這個讓她悲憤欲裂的地方,只是某些人一直在逼她而已。
馬車中,蘇挽吟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一側(cè),自己何時坐過這么漂亮的馬車,不僅有軟軟的坐墊,還有好吃的瓜果點心,就像個會移動的小房間一樣。
而且,蘇挽吟圓溜溜的眼睛時不時地從小小的簾子縫隙中看,好似外面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新事物,他就是一個外來客。
確實,宮中小侍一般情況下不能出宮,蘇挽吟給他爹爹的銀子都是通過信封寄出去的,這樣算下來,也已經(jīng)許久沒有回家看望爹爹了,不知道爹爹過得好不好。
凰城不愧為泗離都城,大街上叫賣聲此起彼伏,人來人往,十分熱鬧。但是凰城里囂張跋扈的人也不少,有些人更是仗著自己的母親在朝為官,就橫行霸道,欺負良家男子。
“哼,本小姐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裝什么貞節(jié)烈男,來啊,把他給本小姐捆起來丟回府里去!”
一幫五大三粗的女子圍著一個摔倒在地的布衣男子,男子牙齒緊咬唇瓣,依稀可見嘴唇上紅色的鮮血。
然而,他的眼神卻透露著不甘不愿,好像如果自己的貞節(jié)一旦不保,就立刻會咬舌自盡。
“你們不要碰我,封妍,你欺霸男子,我詛咒你日后不得好死……”
啪!響亮的巴掌聲傳至圍觀百姓的耳朵,百姓們紛紛不敢上前去阻止這位禮部尚書的獨女封妍。
雖然封妍長得人模人樣,五官端正,內(nèi)心卻十分骯臟。就算她今日穿上了素青色長衫,也遮掩不了她那油膩的內(nèi)心。
布衣男子一邊捂著自己紅腫的臉一邊使勁掙扎著,可是自己的雙手雙腿還是被那些侍衛(wèi)裝扮的丑陋女子給捆了起來。
不遠處的馬車里,蘇挽吟撩起了車簾,皺著小眉頭十分擔憂那位男子的安危,那些人怎么那么壞,居然當街綁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爺,我們?nèi)ゾ染饶莻€大哥哥吧,那些人就快把他綁走了。”
然而,離冥焓表情依舊淡淡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搞得蘇挽吟是緊張兮兮的,不僅要關(guān)注那位布衣男子的情況,還要看離冥焓的神色,生怕自己說錯了什么話。
“本王從不管閑事。”
“但是他口中滲血,似乎很痛苦……”
“有時候,心腸好未必是件好事?!?p> 聽到離冥焓的話,蘇挽吟默默地低下了頭,眼睛向外瞟著,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布衣男子被抓走,逐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當中。
焓王殿下果是戰(zhàn)神,冰冷的眸子和冷冽的氣勢,其實只要她稍稍露個身就能救下那個男子,可是她卻不愿意。
她怎么這樣~
不久后,人群散去,街道上恢復(fù)如初,離冥焓的馬車順利地駛出了城外,因為豎了一個極具威懾力的“焓”字,在出城時無人敢攔。
馬車由魔影充當車夫,魔影是可明可暗的影衛(wèi),也擔王府侍衛(wèi)總管一職,而且她的駕車技術(shù)也是一流,馬車一直平穩(wěn)向前。
城外,是沙土落葉構(gòu)成的道路,重重的馬蹄踏下,瞬間塵土飛揚,落葉飄起,好似一幅帶有朦朧感的秋日落葉圖。
路邊桂花,飄香滿溢,行人過路,沁人心脾。
馬車中蘇挽吟閉著眼睛,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困意襲來,想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這個時候周公過來找他了。
蘇挽吟小小的身子因為向前行駛的馬車擁有慣性,便一點一點地往后倒去,漸漸地靠近了坐在馬車首位的離冥焓,最終直接靠上。
原本正在閉眸養(yǎng)神的離冥焓感覺到肩膀處忽然有一個重重的東西靠緊,而且軟軟的暖暖的,好似還有一股清香味。
離冥焓雙眼睜開,原來是撐不住已經(jīng)睡著了的蘇挽吟,要說一個人膽子什么時候最大,那應(yīng)該就是睡著的時候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現(xiàn)在連直接靠在自己的懷里都敢了。
沐之淚宇
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