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眼界,趙二爺稍遜一籌。
論世家,趙二爺碾壓肅國公不止一籌。
有些事,伍桐能理解,但是跟自身經(jīng)歷有關(guān),他第一時間反應(yīng)不到,畢竟真正的世家他又沒接觸過核心區(qū)域。
“兩頭下注,莊家通吃!”
趙二爺將世家傳承千年的秘訣總結(jié)出來。
伍桐點(diǎn)了點(diǎn)頭,忽然想到什么一般,露出一個古怪笑容,像是憋著笑一般說道,“氏族志要是修出來,跟生死簿也沒啥區(qū)別了?!?p> 趙二爺挑了挑眉,“這對于一些世家來說是榮譽(yù),那些不大不小的世家還是要靠這個比一比人脈的,跟生死簿怎么著也聯(lián)系不到一起去吧?!?p> 伍桐對歷史上這件有名的故事很有記憶,所以提醒一句,“要是來蜀州想再把趙家寫上,別寫自己這一脈吧。”
趙二爺搖頭,“先不提他來不來蜀州,就是來蜀州,要寫也是寫你,我們趙家現(xiàn)在都排不上第二?!?p> “呵?!蔽橥﹪屃艘宦?,“蜀州現(xiàn)在哪有世家了,都是建設(shè)家鄉(xiāng)的好青年?!?p> 趙二爺擺擺手,忽然聽到外面的馬蹄聲音,“這般急促的馬蹄聲,八百里加急?”
伍桐也正色道,“聽聲音確實像八百里加急。”
兩人同時起身,伍桐看了他一眼,“趙二爺你還是坐著吧,我出去看看?!?p> 沒多大功夫,伍桐拿著兩封信回來了,一封是雞毛信,另一封則是飛鴿傳遞的暗信。
“第三密碼本。”伍桐看了一眼竹筒上的數(shù)字,將信卷扔給趙二爺,“你先看看這個吧?!?p> 趙二爺接過竹筒,又戴上了叆叇,想了想又拿起一個放大鏡,從一旁拿起剛才說的第三密碼本,攤開飛鴿信,開始翻譯,“這封信是控弦司傳的,那你手里的雞毛信呢?”
“柴瑾送的。”伍桐撕開信封,“他說以后給他送信發(fā)八百里加急?!?p> “他對你還真是上心。”趙二爺調(diào)侃道,“這個皇帝對你到底是什么想法?想殺了你,還是想用你?”
“都有吧。”對于人性怎么分析都有道理,伍桐也不去猜這個皇帝心里想的是什么,一般的皇帝都是精神病,他們做的事大多都沒有邏輯可循,低頭看著信,“沒有公事,一些問候和私事。”
“問柴瓏休養(yǎng)的怎么樣,問珞兒如何,又問了我在蜀州是否習(xí)慣?!?p> 伍桐將信收好,“說起來我在京城的時候和柴瑾相處很久,那時候的他和奪得皇位之后的他簡直判若兩人,那個位子真就能讓人變化如此之大?”
“不知道。”趙二爺還在干正事,干脆回道,“我們家又沒做過皇帝,不過和其他世家不同,我們沒有爭皇位的意思?!?p> “為什么?”伍桐不解道,都說皇帝輪流坐明年到我家,世家的游戲罷了,怎么就你們趙家唱反調(diào)。
“不當(dāng)皇帝的世家才能傳承千年?!壁w二爺抬起頭冷笑說道,“朝代更迭真的會屠殺皇室,從今往上數(shù)三代,不過七百年時間,立國稱皇的就有五六十人,七八個家族最少有三個沒了,剩下幾個都是茍延殘喘,出國皇帝還想讓后代王朝對你們好?做夢去吧?!?p> 伍桐聞言也不禁笑了笑,將信收好,就湊了上去看老頭解密。
別的不說,趙二爺解密還挺快,沒多大功夫就對著密碼本將密信翻譯好了。
皺著眉頭看了看,“東南叛亂。”
“東南叛亂?”伍桐一怔,“繼續(xù)說?!?p> “東南叛亂,周廷政策推行下去,東南地方官以倍之,致民反?!?p> 趙二爺皺的眉頭忽然松開,“周國變法出了問題,地方官加倍推行朝廷的政策,最后官逼民反了?!?p> “周國的政策都是什么來著?”伍桐找到卷宗翻動一下,“考成、青苗、更改稅制?”
考成是官員的政績考核,以用來整頓吏治。
青苗是賑濟(jì)民戶,抑制高利貸,增加收入的法子。
更改稅制是合并賦稅,折銀征收。
三個方法怎么這么熟悉呢?
阮凌輔這老東西和王舒王、張居正有啥關(guān)系?
這種招屬于好心下面辦不明白的事情!
當(dāng)然,很有可能也是故意辦不明白。
這三條一條條都砍在世家腦門上啊。
你以為誰放貸最狠?
當(dāng)然是寺廟了,難道是世家??!
呃,第二總歸會輪到世家。
得罪了世家還想好,就是皇帝又能怎么樣,不服軟就讓你飛起來!
伍桐捏了捏眉心,忽然停下動作,看著面前三國的卷宗,良久之后,伍桐忽然拿起魏國變法的檔案看了起來。
趙二爺發(fā)現(xiàn)了伍桐的異常,但是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能干等一會兒。
“不對...”伍桐長舒一口氣。
“到底怎么了?突然像著了魔一樣?!壁w二爺?shù)沽艘槐f過去。
伍桐低聲道謝,旋即說道,“官逼民反?不太對,現(xiàn)在的造反的主力還是世家?!?p> “柴瑾對周國的掌控不會低到連敵人是誰都不清楚吧?!?p> 伍桐按了按指尖,“趙二爺,如果說氏族志的目的是把這些世家一網(wǎng)打盡的話,你是不會信的吧?”
“???”趙二爺猛地抬起頭看向伍桐,旋即搖頭,“不能吧......不可能,世家傳承千年,要是會因為氏族志出現(xiàn)問題,早就不會修撰氏族志了?!?p> 伍桐皺著眉,“就當(dāng)是我想多了吧?!?p> 趙二爺想了想,“如果有編修氏族志的人來蜀州看族譜,老夫都給他們打發(fā)走?!?p> 伍桐心中還有些古怪,擺了擺手,倒也沒多說什么。
“書霽呢?”
伍桐走到門口,忽然回身問道。
趙二爺抬頭道,“和惜兒去云華學(xué)院了,老夫聽朱書霽說明年你要弄一個女子學(xué)院,惜兒好奇,朱書霽就帶惜兒走了一趟?!?p> “這臭小子,什么事都藏不住?!?p> 伍桐笑罵一句,不過也不是什么大事,“行了,書霽在蜀州就我一個師長,趙二爺什么時候有想法,我好帶著書霽來提親。”
“嗯,最好再過一年。”伍桐想了想,“明年書霽就要加冠了,等到取字之后,再成親不遲?!?p> “成親還要看年紀(jì)?”趙二爺納悶道,這年頭束發(fā)就成親的人也不少,朱書霽和惜兒也已經(jīng)一年多了,要不是伍桐在中間攔一道,趙二爺早就給他們操辦起來了。
“過早成親生子對身體有很大影響,尤其是女子。”
伍桐想了想,“等明年女子學(xué)院開學(xué)之后,讓惜兒去讀一年就知道了。”
趙二爺嘟囔一句事多,倒也沒出言反對。
在哪學(xué)習(xí)都是學(xué)習(xí),尤其是在云華書院,那地方教的東西才是實用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