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邱站在禮部衙門的門口,看著并沒有人氣的右侍郎班房微微一愣。
“伍侍郎呢,怎么沒來?”
被問到的小吏微微一愣,然后小心說道,“夏尚書,伍侍郎被太子殿下叫去了?!?p> “什么時候的事?老夫怎么不知道?”
夏邱怔了一下,摸著胡須的手一頓,雖然說太子相召你不能推辭,但你好歹也和我說一聲吧。
小吏微微低頭,“夏尚書,昨日您在伍侍郎的班房里沒有聽說嗎?就是那時候太子的親衛(wèi)來找伍侍郎的啊?!?p> “?。颗??!毕那顸c頭,這段時間對伍桐的提防太重了,導(dǎo)致自己精神很是恍惚,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都能忘記,真是不中用了啊。
要不現(xiàn)在就上書乞骸骨,直接去天博學(xué)院教書就不錯,嗯,董鈺也在那里。
這邊夏尚書怎么去寫辭職信都是后話,伍桐這里正和太子下棋。
“你找我過來就是陪你下棋?”
伍桐很納悶,然后隨意擺子。
他本就不會下圍棋,象棋還是能比劃比劃的。
估計沒有人相信伍桐不會下圍棋,畢竟在所有人眼里伍桐近乎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其實伍桐真不是無所不能,生孩子他就不會。
“不是?!碧拥钕旅掳妥屑?xì)的看著棋局,他第一次經(jīng)歷棋路這么詭異的對手,完全摸不清路數(shù)啊。
“那是啥事,快點說,我還要工作呢?!蔽橥┱?,“現(xiàn)在我可是禮部侍郎啊,作為一個合格的社畜,每天早九晚五的工作時間還可以,工作餐也挺好吃的,唯一不滿的就是上班要花費的時間太長了,我家小黑最近都瘦了。”
“你還能好好工作?”太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像是看到什么怪物一樣看著伍桐,一臉的驚駭,“你你你你,你自從當(dāng)了太子冼馬之后,你想一想,我拜托你好好想一想,去年一年的時間你當(dāng)過幾次差?”
伍桐一臉淡然。
太子叫道,“就你這樣你還敢說你還要工作?騙鬼呢?鬼都不信!”
伍桐表情嚴(yán)肅一身正氣大義凜然的說道,“太子殿下說什么呢,臣可是最愛工作的人了,臣最喜歡工作了。”
太子伸出手點了點伍桐,愕然的一句話都說不出,連連轉(zhuǎn)頭看著自己身后的親衛(wèi),想讓親衛(wèi)給自己助助威,伍桐這廝太不要臉了,這種話他都說的出口。
親衛(wèi)是個好親衛(wèi),要是平常他一定會給自己的主子捧場,今天的問題有些嚴(yán)重,親衛(wèi)正一臉警惕的盯著伍桐身后的侍衛(wèi),在這個中年人身上,親衛(wèi)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危機感。
葉三叔一如既往的有些痞氣,要不是眼睛里還點神光,就跟大街上四處找事的地痞流氓沒什么兩樣。
見自己的親衛(wèi)都沒開口說話,太子殿下干咳一聲,“沒想到你真的會在禮部認(rèn)真工作啊...”
太子的話還沒說完,伍桐悠悠的說道,“臣一直是一個合格的社畜,除了每家會抱怨上司弱...嗯,行事與我不同之外,妥妥就是一個體制老員工?!?p> “你是真的不要臉啊?!碧拥钕乱矅@道,“話又說回來,大妹的事情竟然讓你這么費心?!?p> “咳咳,咳咳咳咳!”伍桐大咳幾聲,然后用拳心捂著嘴,平復(fù)下來說道,“和長公主沒啥干系?!?p> “是嗎?”太子搖頭晃腦的說道,“我聽說大妹最近得了一副黃玉手鐲,她喜歡的不得了?!?p> “還有一件事,自從你去禮部當(dāng)差之后,父皇的內(nèi)侍監(jiān)也安靜下來了。”太子殿下悠悠說道,完全不知道他已經(jīng)把他親爹賣了。
“說說你打算怎么對我妹妹?”
伍桐眉頭耷拉下來,“還能怎么辦,消停的吧,我已經(jīng)成親了,長公主的事情不好弄,最起碼皇上不會明面上同意的,現(xiàn)在就得討皇上歡心,努力爭取吧?!?p> “難怪你最近這么乖?!碧用掳筒蛔〉狞c頭,“等我當(dāng)上皇上,一定會成全你和大妹的?!?p> 伍桐一愣,看著太子的眼神有些憐憫,這孩子以前以為他是裝傻,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這孩子是真他媽的傻,自己雖然沒有經(jīng)歷過封建社會的毒打,但這么多年,看過那么多電視劇,也多多少少了解一點,太子最忌諱的就是想上位。
多少太子就因為這一點被親爹恁死。
在封建時代,造反可是個高危行業(yè)。
參與造反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死的都不冤。
雖然心里是這么想的,但是作為能和太子面對面下棋的人,伍桐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他,“太子殿下啊,皇上還在呢,你現(xiàn)在這個想法有些危險?!?p> “你說的有些道理,這些事少傅都和我說過,可是...”太子猶豫了一下又說道,“最近垂拱殿分給東宮的奏折越來越多了,昨日父皇派人下令,讓我去垂拱殿參與理政。”
為帝國培養(yǎng)下一代接班人嘛,伍桐覺得這一點沒什么問題,他能理解。
皇上現(xiàn)在還不到五十歲,是時候考慮這些事,畢竟當(dāng)皇帝也是高風(fēng)險的職業(yè),短命指數(shù)賊高,五十歲啊,那可快了。
伍桐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的想法也很危險,
“讓去就去唄,這樣一來你的太子之位不是更加穩(wěn)固了嗎!”伍桐覺得這事得去啊,雖然說伴君如伴虎,可你是他兒子,親的,要是沒有造反的意圖,應(yīng)該沒有什么生命危險。
這家伙不會真做什么造反的事了吧?
伍桐瞥了一眼太子,覺得不太可能,就看太子這幅衰樣,別說造反了,就是下面的人拿出造反的詔書,他都不敢往上蓋印。
所以太子的位置穩(wěn)固的一批,伍桐根本不擔(dān)心。
“照你的意思,我應(yīng)該去?”太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去啊,干嘛不去,這是大好的機會。”伍桐想了想古代的詞匯,“你這不是間接的當(dāng)上監(jiān)國了嗎,凡是往好了想,皇上可是要親自培養(yǎng)你,只要你穩(wěn)下來,那皇位不是十拿九穩(wěn)?”
伍桐回味了一下剛才的答話,覺得這個監(jiān)國用的不錯。
“可是,父皇又讓二弟去了戶部,讓三弟去了兵部?!?p> 太子輕聲問道,“戶部和兵部都是實權(quán)司部,父皇這是什么意思?”
伍桐這才恍然大悟,感情剛才說了那么多都是前話啊,太子要問的事情落在這了。
二皇子去了戶部,三皇子去了兵部。
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伍桐皺了皺眉,這他娘的哪是讓三位皇子成鼎立之勢啊。
這他媽是想看看我能不能造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