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2點。
二環(huán)南路,一占地寬廣的建筑。
解剖室。
在光滑的解剖臺上,骯臟的白大褂,迥然異于常人的器官,惡心的液體,站在前面是一個身材嬌小,綁著一頭柔順長發(fā)的女性臉龐。
嘎吱。
門開了。
穿著警服的英武男子,褐白相間的條紋,米白色的修身的休閑褲,胸前掛有警牌。
“小趙,檢查出什么了?”
女法醫(yī)頭也不回,仿是沒有聞到滿屋的惡臭味,靠得很近,觀察很仔細。
“寧隊,暫時判斷,死者身上有類似很新的小利爪痕跡,是小型動物所為,而城市最多是貓,痕跡也吻合貓爪,這小小傷口也呈現(xiàn)超凡感應(yīng)。
墜樓是他的死因,但潛在致死因素是怨魂,疑是貓科怨魂?!?p> 寧隊看了眼解剖臺上的死尸,手指堵住鼻子。
“貓科怨魂才殺他一個人,這不合理,這么說,那不是野生怨魂,而是有主,超凡者兇殺?”
口上是這么判斷,但他還需要抓住幕后之人,以及那行兇的怨魂兇貓。
“你繼續(xù)?!?p> 得到想要聽,他連忙就退出解剖室。
剛一出來,走廊上就有一個穿著警服的男子疾步走來。
“寧隊,查到了死者的身份,洪沛,是市里一家易可特種鋼貿(mào)易有限公司,任職營業(yè)一部的經(jīng)理,棣屬易可制鋼實業(yè)有限公司。
剛好我有個堂姐是在這家‘易可’做人事,我打聽到了一個很有趣的事情。
公司老板的侄子就住在嘉世花苑,而且身上還有傷?!?p> 寧隊一聽,腳步都加快了些。
“那就先去這家‘易可’,另外,你打電話讓老何帶人去死者家里一趟?!?p> 然后,他取出電話,撥了出去。
......
楓林街。
街道正中央聳立了一棟楓林大廈,通體黑色的玻璃,極有某種時尚感。
白色轎車停在大廈的停車場。
寧隊上樓。
“老板,三份豆腐花,兩份甜,一份咸,打包走?!?p> 寧隊不知道的是,他兩人與任崢是插肩錯過,此時,任崢正在一家糖水鋪買豆腐花。
店老板的速度很快,沒幾下功夫就打包好了三份豆腐花。
三分鐘后。
寧隊剛從電梯口走出,來到易可公司前臺,取出警員證。
“你好,我找你們公司的任崢,他在公司嗎?”
前臺女郎有些錯愕,低頭看著警員證,又看了眼寧隊兩人的身后。
在寧隊出來不久,一路電梯暢通無阻的任崢是直上到十五樓,剛一邁出電梯就聽到了有人找他。
要知道,他在公司里,幾乎就是白混的閑人。
“找我,你們是?”
聲音從后面?zhèn)鱽怼?p> 寧隊轉(zhuǎn)身,看到了綁有醫(yī)療繃帶的任崢,眉頭微微蹙起,他并沒有從任崢的身上感受到邪異氣息,手指上的辟邪紅戒并沒有警示。
“龍江警局,寧維凱,這是我的搭檔,金虎,我來找你們是有件事要跟你確認。”
任崢單手提著塑料袋,揚了揚頭。
“額,好,隨我里面走?!?p> 他沿著長廊而去,來到一間外面門牌掛著的總經(jīng)理辦公室,用腳頂開了房門。
“三哥,豆腐花?!?p> 坐在辦公桌是一個看起來有些成熟的男子,任淮,三十二歲。
背靠著任崢是公司的法務(wù),白宦,也是任淮的好友,整天就是一個西裝革履的打扮。
“來,進來坐。”
任淮有些愣住,起身看著寧維凱兩人。
“他們是?”
“宦哥,你這個咸黨異端,最上面才是你的,別拿錯了?!比螎槹讯垢ǚ旁诹俗烂?。
在他看來,甜豆腐花才是正義,咸豆腐花都是異端,不用解釋。
“這是兩個人民警察,有事找我詢問。”
“我才不稀罕你們哥倆的甜豆腐花......”白宦放下文件,回頭一睹,眉頭微皺,認出了寧維凱。
“寧隊長?”
他沒有與寧維凱打交道,但卻聽說過這人,是警局里負責刑事案件的三支隊,負責都是保密度極高的刑事,看到了任崢不以為意的態(tài)度。
心下是一咯噔。
“我是白宦律師事務(wù)所的白宦,不知小崢是犯了什么錯,惹得寧隊親自上門?”
任淮一聽白宦的話,斜看了眼任崢的傷口,瞬間不信任崢之前的說辭,又看了眼變得熱切很多的白宦。
“原來是寧隊長,若是我這個弟弟有什么得罪,還望見諒,這小子心性不定,犯了什么事,你盡管說,我一定會好好教育他?!?p> 看著如臨大敵的一幕,任崢不樂意了。
怎么搞得好像是他犯了什么罪?
“三哥,我可沒惹事?!?p> 寧隊分別握手。
“任總,白律師,你們不用緊張,我們只是例行來詢問,正好你們也在,昨晚你們的洪沛死了,死在了嘉世花苑,警方的初步判斷是謀殺。
不知洪先生在公司是否與人結(jié)怨?公事上有沒有與人產(chǎn)生矛盾?昨晚,任先生有沒有與洪先生見過?”
任崢和任淮,白宦皆露出驚訝的神色。
很真實的反應(yīng),至少寧維凱沒有瞧出半點作假的嫌疑。
“等一下,我在昨晚可沒有與他見過面,人不是我殺,我發(fā)誓?你們不會是懷疑我吧?”
任崢可不想吞下這個‘死老鼠’,在游戲里殺人,與在現(xiàn)實里殺人,他可知道什么是輕重,就算是說,他也就嘴上說說。
不到萬一,他不會在現(xiàn)實中殺生。
“是呀,這是不是誤會,我這個弟弟是有些調(diào)皮,有些懶散,膽子也大,但殺人這事,他是萬萬不敢,而且洪經(jīng)理與他沒有任何過節(jié)?!?p> 殺人是大罪,任淮可不想讓任崢出事。
“你們有證據(jù)嗎?”白宦直言問道。
寧維凱微微含笑。
“我們并沒有認為任先生是殺人兇手,相關(guān)詢問也是為了洗脫任先生的身上懷疑,畢竟洪沛剛好出現(xiàn)在嘉世花苑,總會有個理由?”
直覺上,他不認為任崢是兇手,一是他的辟邪紅戒沒有反應(yīng),二是,任崢的自然反應(yīng)。
任崢微微斜著頭,仿是想到了什么。
但他不太確定,是否該說出來。
畢竟龔美玲的身上變化,他始終沒有搞清楚,是不是龔美玲所為也有待商榷?
任崢看了看白宦,見到了白宦頷首示意。
“昨天我從父母家回來......”
然后,他把昨天的經(jīng)歷一五一十交代,但他沒有說他進入了‘神秘的游戲世界’,這事說出來太荒唐,而且這也是他心底最大的秘密。
可不能說。
只不過他的這個說法有些不合理之處,他在家怎么受傷?
“你這傷是怎么回事?”
任崢啞口,有些遲疑,怎么解釋好呢?
“這個悲傷的事,不太想說,但你們可以查我家樓梯的監(jiān)控,我家一定是沒有洪淮進入,所以我的傷也跟洪淮無關(guān)?!?p> 金虎一直在用小本子記錄下任崢的話。
“大致上,我該了解都了解,多謝你的配合,若你想起什么對案子有關(guān)的消息,還請聯(lián)系我?!?p> 寧維凱留下聯(lián)系方式,背著任崢他們,他朝金虎使了個眼色,相互道別就轉(zhuǎn)身離去。
待寧維凱兩人離去,任淮和白宦就像是想審犯人般,直勾勾地盯著任崢。
“真不關(guān)我的事,不過,有件事,我沒說,二部的龔姐也在前幾天住進了嘉世花苑,洪經(jīng)理不是跟她有競爭,會不會有關(guān)?”
“你確定?”
“應(yīng)該不會吧!龔小姐,我不是看低女性,但她一個弱不經(jīng)風的樣子,不太可能吧?”
一人一語。
不多時,一只蚊子不斷撲扇著羽翼,在四周飛舞。
此時,走廊上的金虎露出了一陣笑意,仿是聽到了什么重要消息。
走在旁邊的寧維凱,手指忽起灼燒感。
辟邪紅戒泛起一道紅芒,眼前的辦公室走來一人,妖嬈的身材,職業(yè)女性的小西裝,含笑點頭。
越是接近,辟邪紅戒傳來的灼燒感就越是強烈。
寧維凱朝那高聳的胸脯瞥了眼,記住了胸牌上的名字。
龔美玲。
走到電梯,四下無人時,金虎說道。
“寧隊,聽到了,還有一個公司職員住在嘉世花苑,要不找她問了。”
“龔美玲?”寧維凱一口咬定。
金虎露出錯愕,“是姓龔,不是,隊長你怎么知道?”
“用眼看?!?p> 寧維凱指了指眼睛,故作高深的說。
“先暗中查她,不要驚動她?!?p> 兩人步入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