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帕里斯的越行魔法,眼前一明一暗,旋即視野豁然開朗。
林小芽遙望山腳下閃爍的霓虹燈以及喧囂的夜市,知曉他們已到了人界,于是不由得長出一口氣,暗自慶幸賭對了。
帕里斯道:“怎么樣?我沒騙你吧?”
那口吻聽上去頗有些嘚瑟,林小芽忍不住斜了他一眼。此時月色如洗,帕里斯那蓬栗金色的長發(fā)在昏黃的路燈燈光掩映下似乎罩上一層淡金色的光暈,為他那張清雋無雙的臉平添了幾分瀲滟明媚之色,不禁令人為之失神。
帕里斯是個明眼人,卻故作不知地將臉湊到林小芽近前問:“怎么了?我臉上有東西???”
林小芽陡然回神,忙走開幾步,環(huán)顧四周道:“怎么次次來都是晚上?而且每次都落在山上?”
“時間至少碰巧,至于地點,自然是因為這附近的酒店是我們開的,我們隨時都可以入住。況且越行魔法的落腳點總不能選擇鬧市吧?那會引發(fā)多大的混亂你可想過?”
林小芽聞言大感意外,“那邊的酒店是你開的?怎么上次來的時候沒聽你說過?”
“因為上次還沒把這里買下?!?p> 林小芽驚呆,同時滿腹狐疑:“精靈族地這些年在打仗,各方軍費吃緊,這么高檔氣派的酒店你哪來的錢買下?”
“我轉讓了一部分向氏的股份。”
“什么?”林小芽頓時心疼得直哆嗦,差點就跳了起來,“向氏這幾年的發(fā)展勢頭那么強勁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轉來投資酒店?而且還要自己費心經營,你這不是沒事找事干嘛?”
帕里斯忍俊不禁,靜靜地看完她跳腳,才緩緩說道:“怎能說是瞎折騰呢?你和我的分身以前住的那套公寓已經移到了古堡里,上次我們來的時候也沒個固定住處,所以就把這里買了下來,這樣我們來時也有個落腳處,再加上這座城市是大都會,常年舉辦各種國際會議,而這里又是旅游景點,所以這半年的盈利倒也頗豐?!闭f完話鋒一轉,上前拉住林小芽的手,邊走邊說:“難得你長大了,走,帶你喝酒去?!?p> 這什么人?。?p> “誰說長大就一定要喝酒的?有你這么當大人的嗎?不像話!”林小芽忙將手回撤,怎奈那家伙五指扣得太緊她沒能掙脫,只好向后墜著身子雙腳蹭地極不配合地任由對方拽著前行。
帕里斯站定回身,正色問:“那我問你,若不借酒壯膽,你今晚好意思跟我同睡一房嗎?”
林小芽又羞又惱,破口大罵:“你個老流氓,死變態(tài),我為什么一定要跟你睡同一個房間?”
那老不死假正經道:“這個問題問得好。因為我只讓人給我們預留了一間房而已。”
林小芽瞠目結舌,心想這個老男人不要臉起來還真是不擇手段,但她林小芽什么人,豈是能輕易糊弄的?“你是這家酒店的老板,臨時多要個房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p> 帕里斯無辜地攤手說:“換做是平時確實不是什么難事,可偏巧這些天這里舉辦四年一次的國際大型運動賽事,好像叫什么……哦,奧運會,酒店入住率高達百分之百,我們這間還是某個客人臨時有事才退了房的?!?p> “既然只有一個房間當然就歸我了?!?p> “那我睡哪兒?”
“你個變態(tài)害怕沒地方睡?一會兒隨便在大堂撩下頭發(fā)拋個媚眼,還怕沒有人領你回房間?”林小芽終于從帕里斯的魔爪中撤回手,看著手臂上清晰可見的指痕,不禁氣得腦門青筋直跳,“跟你有仇?。客览锬?,痛死了你個混蛋!”
帕里斯難以置信道:“我可是你未來的老公啊,怎么舍得隨便把我推給別人?你就那么喜歡戴綠帽嗎?”
林小芽牙都齜了出來,被某人氣得表情都猙獰了起來,低吼:“誰說我將來就一定嫁給你了?你不也知道不能完全照著之前的劇本走,既然如此,當然是變動越大,預示的那個結局的改動也就越大了?!?p> 帕里斯瞬間收起逗趣的神態(tài),直視林小芽正色道:“不行。你是我的,我守了你三百多年可不是要看著你嫁給別的男人?!?p> 林小芽心跳怦然,澄澈堅定的灼灼雙目陡然生出退縮之意,視線沒法繼續(xù)坦然地與那雙如幽潭般深邃的眼眸對視,慌亂地背過臉嘀咕:“你太老,我太小,難道老牛還想吃嫩草?”
若論起不要臉,這兩人的功力原本也不相上下難分伯仲,但畢竟林小芽是帕里斯一手帶出來的,所以終歸姜還是老的辣。
“不要看我年紀大,保證以后會聽話。”
“誰會嫁給老變態(tài),肯定影響下一代?!?p> 帕里斯轉到林小芽面前,隨性地撥了下頭發(fā),并沖她拋了個媚眼,然后幽幽問道:“我變態(tài)嗎?”
林小芽頓時如同一只炸毛的貓,粗魯?shù)赝崎_眼前幾乎就要挨上的臉,怒道:“你靠這么近干嘛?變不變態(tài)自己心里沒點數(shù)嗎?”
帕里斯順勢拉住她的手,轉身往酒店的方向帶,“都說物以類聚,走,咱們今晚努力通宵,看看十個月以后能不能再添兩個小變態(tài)?!?p> 林小芽急了,忙著扳開帕里斯的手指,可那只大手就跟老虎鉗似的,不管怎么使勁都是徒勞,當即小跑到對方身側,堆出一臉諂笑,撒嬌討好:“叔叔,我們剛才不是在古堡里睡飽了嗎?現(xiàn)在一點睡意都沒有,要不到山下的夜市去覓食吧?!?p> “叔叔?”帕里斯笑容可掬,歪著腦袋看著她道:“你可是把我跟那傀儡分得很清楚的,怎么還這么叫我?”
林小芽對上這么個比她還不要臉的,平時的奧斯卡級演技根本就無法正常發(fā)揮,笑得十分僵硬,但再尬也得硬著頭皮繼續(xù)演下去。
“不就一個稱呼嘛,有什么關系?!?p> “誰說的?!迸晾锼沟皖^偷覷了林小芽一眼,煞有介事道:“一個稱呼就能影響我一整晚的心情,萬一我心情不好,說不定會一不小心又要拿你尋開心了。”
林小芽面色鐵青,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賠笑著問:“那你想我怎么叫你?”
“嗯——”帕里斯認真思索一番才道:“怎么叫你自由發(fā)揮,總之要好聽的,能哄我開心?!?p> 林小芽臉上笑嘻嘻,心里卻暗罵這個老流氓,死變態(tài)?!澳墙心闩晾锼??還是小帕?帕帕?哪個更能讓你開心?”
“老公?!?p> “呃!討厭——這個嘛,等咱結婚以后再叫啦,現(xiàn)在叫我會不好意思啦?!闭f著故作嬌羞,扭捏造作的模樣不但惡寒了帕里斯,同樣也惡心了自己。
帕里斯搓了搓手臂浮起的雞皮疙瘩,最終做出讓步:“那就叫我小帕吧。”
林小芽偷瞄了他一眼,腹誹:一把年紀虧他還敢叫小帕?這張老臉的皮估計連子彈都射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