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世間有很多事都有一定的難言之隱,子棟選擇離開,樂清沉默,本不該結(jié)束的戀情終歸結(jié)束了。再見已是三年之后,或許該續(xù)寫的那篇童話,但似乎有些后繼乏力。
夜深了,日記的內(nèi)容縈繞在子棟腦中,不知不覺,翌日的第一道陽光照射到了玻璃上,被來回反折。熟睡中的子棟身子突然抖了一下。今日又比昨日冷了幾分,半蓋著被子的子棟被凍醒了。
溫度一天比一天低,那條街卻是比往日令人熟悉了一分,走過路口,突然想起與樂清狼狽的相遇,子棟想要輕笑一下,卻怎么也扯不動嘴角,一路上悶悶沉沉。
今天來的不算早,可樂清還是沒有來,子棟有一種莫名可狀的直覺,樂清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了,或許她的出現(xiàn),就是為了一次完整的告別…
樂清終歸還是影響了子棟的情緒,整個上午,子棟都是心不在焉。其實,除了樂清沒來,還有一件事讓子棟百思不得其解——主編沒有問他要昨天采訪的稿子,雖然子棟已經(jīng)編的差不多了。
每個人都在各司其職,只有子棟在懨懨不振。莫名的,讀的懂主編的意圖,又讀不懂主編的意圖,就像樂清的出現(xiàn),究竟是為了告別還是其他什么?
雜亂的臆想沒能持續(xù)太久,到了下午,樂清出現(xiàn)了!
這倒讓子棟深感意外,意外的不是直覺出了錯,卻只是樂清再次出現(xiàn)。
不知該是欣喜還是無感,大概還是喜憂參半吧!
“你在這干嘛!?”樂清靠近子棟,好像是有些生氣。
“什么干嘛?什么意思?”子棟不明所以,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小聲詢問。
“為什么沒去敬老院?”樂清眉頭一跳,雙手環(huán)在胸前,很是氣憤。
子棟一聽,這時才明白過來,原來樂清上午去了敬老院,繼續(xù)完成那個昨日未完成的任務(wù)了,想來主編應(yīng)該也知道,可是為什么主編沒提醒自己?
“那個……昨天不是說了嘛,不用采訪材料我也能寫出來……”子棟摸了摸鼻子,說。
“那好,你寫的材料呢?給我!”樂清將手掌攤開,伸向子棟面前,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有些咄咄逼人。
子棟無奈,從桌上拿起幾張印滿字的紙張,遞到樂清手機,不知為何,心里有些感到不安分。
樂清從子棟手里接過那幾張紙,大致看了看,翻了個白眼,說:“你的文案功底好像下降了許多…”
子棟:“匆忙寫出來的…也只能這樣了?!?p> 樂清抿著嘴,眉頭輕皺,剛要說話,子棟的手機響了起來。
有些疑惑的接起電話。不過子棟并沒有出聲,因為撥進來的電話是個陌生號碼,在這么一座城市,其實能知道子棟的電話號碼的人并不多…
子棟沒有說話,等待對方先行說話。
“好!麻煩您了!”子棟凝重的抿著嘴唇,客客氣氣的說了一句,便掛掉了電話。
樂清出于好奇,隨口問了一句:“怎么了?”
“劉爺爺突然暈倒了,被送進了醫(yī)院,劉奶奶拜托醫(yī)院給我打的電話!”子棟面色發(fā)慌,急急忙忙趕去了醫(yī)院。
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劉爺爺已經(jīng)離開了,劉奶奶一時接受不了,暈倒在醫(yī)院的走廊上…
子棟癱在病房外面的墻角,低著頭,哭的像個孩子。
樂清不知什么時候趕來的,她輕輕的摸著子棟的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應(yīng)該是心疼一個男孩子哭的這么慘,也可能是不忍劉爺爺?shù)碾x世。
時間過了好久好久,子棟抬起頭,聲音極其沙啞:“我…從小吃百家飯長大,劉爺爺劉奶奶給我的感覺就像親爺爺親奶奶一樣,我接受不了劉爺爺?shù)碾x去,更害怕劉奶奶因此出了什么問題……”
“別說了…”兩行眼淚從樂清的臉上滴落,她搖著頭,聲音里有幾分哀求的意思。
“你說劉爺爺臨走前,認出劉奶奶了么?”子棟愣了一下,眼淚包裹著眼球,很小聲的問。
“爺爺從來沒有忘記過奶奶,要不然那些信也不會一直攥在手里,他不但記得,而且記得很清楚!”樂清想了一下,非??隙ǖ恼f道。
子棟聽了樂清的話,眼睛閃爍了一下,突然起身抓住樂清得手腕,將樂清逼近墻角,子棟略顯猙獰的臉,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樂清:“那你呢?”
樂清被子棟的突然的行為嚇了一跳,竟不敢直視子棟的眼睛,悄悄的咽了口唾液,不知是被嚇傻了還是難以啟齒,樂清支支吾吾的細語:“不…不知道…”
“你…你總是這樣!總是這樣!為什么?為什么?”子棟的臉似乎更加猙獰,握住樂清手腕的手也不由得加重了力道,慢慢的,在樂清的手腕上,出現(xiàn)了一個白色的手印圍繞著子棟的手。
子棟幾乎捏死了樂清手腕處的血液循環(huán)!
樂清咬著牙,身子有些顫抖,可能是因為太疼了,也可能是因為惱羞成怒,她猛然抬起頭,毫不避諱的對視著子棟的眼睛,聲音有些尖銳:“那你呢?又算什么?一條不清不楚的短信,你說結(jié)束就結(jié)束,我又算什么?”
子棟敗給了樂清,身子像是一瞬間被抽去了靈魂,再也握不緊樂清的手腕,也再也站不起來。子棟癱坐在地上,那樣子真的像丟了魂一樣,他失神的搖著頭,嘴里叨念著:“我能怎么辦?”
“你的樣子真的像一個懦夫!就不能給我一個真相么?”樂清居高臨下的看著子棟,眼里既有心疼又有恨意!
沒錯!她恨這個男人!這個不告而別的男人!
子棟捂著耳朵,瘋狂的搖著頭,不停的嘟囔著:“我真的寧愿我什么都沒看見?什么沒都看見!”
子棟起身想要逃跑,他要逃離這里,為什么要讓他面對如此艱難的處境?
子棟緊緊的捂著耳朵,跑了沒幾步,病房的門打開了,從病房里出來的護士攔住了他,說:“老人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