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桂花,昨天我們上山訓練,我看到一顆桂樹開滿了花,很漂亮,但卻沒你漂亮!突然間好想你,不知道你有沒沒想我?”
樂清手里拿著之前劉爺爺手里信,讀了一封,劉爺爺目光有些呆滯地看著樂清,而劉奶奶抱著收音機,笑的有些害羞。
奶奶說:“你們劉爺爺啊,就是臉皮厚,在那個年代跟少有人會這樣寫信,當時我看完寫封信,那臉紅的來……”
“后來,這老頭回家探親,把我羞得不敢出門,他到我家找我,我也不敢開門,誰知道他這么厚臉皮的人,會不會做出什么事?”
“那您跟爺爺是怎么認識的?”樂清抬起頭看向劉奶奶,好奇的問道。
“別人介紹唄!我們那時候可不像你們現(xiàn)在,用一個軟件就能戀愛。我們那時候啊,基本都是靠家人介紹,尤其是女同志,碰一手臉蛋就能紅的像猴屁股?!?p> “我還記得當時別人介紹他的時候,說是個當兵的,很老實!但你看看他寫的這些信,從哪里能看出來這是個老實人?”
劉奶奶說完,樂清看了一眼子棟,子棟也看了一眼樂清,順著劉奶奶的話,兩人不約而同的回憶起相愛的那段時光。
子棟看起來也是老實憨厚的人,與樂清交往沒多久,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公園的角落里,子棟這個老實人抖著手牽起了樂清,并強吻了樂清。可能是太過緊張,也有可能是太黑了,子棟的嘴巴印在了樂清的鼻尖上。
子棟發(fā)現(xiàn)不對勁,想要直接往下蹭蹭,卻被樂清推開了。樂清感覺又氣又笑,最后跺了跺腳,離開了那個陰暗的角落。
“其實啊,男人都一個德行!”樂清嘴角露出一絲揶揄的笑意,不露痕跡的瞥了一眼子棟,對劉奶奶說道。
劉奶奶笑著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她旁邊的老漢,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郁了幾分??尚χχ?,劉奶奶臉上就變得有些低沉,嘆了一口氣說:“可惜了,誰能想到若干年后,他能變成這樣?”
2、
“奶奶,這次我們來,是主編想要一篇關于愛情的故事,我想了想沒有什么愛情故事,比白頭偕老更好了!所以就帶著同事想說來采訪您,不知道您可以接受不?”子棟突然說道。
劉奶奶一愣,說:“這個倒是可以,只是我們兩個的故事很平淡,不會影響你們銷量么?”
“不會的,奶奶!這個您就不用操心了,只要您讓我們采訪您跟爺爺就行!”樂清擺了擺手,說。
“哎呦!要說我們的故事,可能我得好好想想?!眲⒛棠谭鲋ドw,坐了下來,渾濁的雙眼有幾分空洞,顯然是在回憶過去。
樂清和子棟也不急,雙雙看著劉奶奶,靜靜等待劉奶奶的故事。
“其實也沒啥可講的,我們就是通過別人介紹,雙方看著都還不錯,也就結婚了,說起來也不怕你們笑話,領完結婚證,我都還不知道他的全名叫什么?!?p> “領了結婚證,后面也就是擺喜宴了,那個年代窮,結一次婚也不會大操大辦,但好在鄉(xiāng)里鄉(xiāng)親處的都不錯,聚在一起也熱鬧。結完婚,他就回了部隊,繼續(xù)當兵。”
“一連五年我都沒怎么見過他,數(shù)數(shù)也就見了那么兩三次,就是這幾次,讓我懷了兩次孕,那幾年啊可把我糟蹋壞了!一個人在家里拉扯著兩個孩子,好在部隊待遇好,軍嫂也被格外照顧,日子過得也還勉強。”
“結婚的第五年,我給他寫了一封信,說這種‘沒男人’的日子過夠了,誰知道,一個月后,他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還是晚上?!?p> “后來我才知道,他請假隊里沒批準,就偷偷跑回來了!幸虧他平時在部隊為人好,班長幫他把這件事瞞了下來,要不然呀!非得被開除了不可!”
“你別看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年輕的時候可神氣了!可老了老了,就癡呆了!有時候連我都不認識了!”
說完,奶奶抬起頭,看著劉爺爺,滿是皺紋的手牽在了一起……
“小棟啊!這個男女在一起,啥都不圖,就圖個順心就行!奶奶是過來人,說話你得聽!”劉奶奶沉默了許久,本以為會繼續(xù)講故事,沒想到卻意味深長的對子棟說了這么一句。
“嗯!知道!奶奶!”子棟抿著嘴,重重的點了點頭。
“其實?。矍樽詈筮€是親情,在我們那個年代,很少有人會有真正的愛情,就是在一塊搭伙過日子?!?p> “說到底,可能還是奶奶不懂愛情,不懂你們年輕人。反正能碰到一起呀,都不容易!”
奶奶的話很直白,很通俗,卻讓兩個人一同陷入了沉思。是啊!能遇到真的還挺不容易的!
“奶奶,起風了,我扶您和爺爺進屋吧!”子棟攙著劉奶奶,奶奶滿臉的皺紋清晰的印在子棟的眼中。他轉頭看向了樂清,心中似乎下定了決心。
3、
“人生真的挺奇妙的!”離開了養(yǎng)老院,兩人走在路上,子棟突然說道。
“嗯?”
“不知道誰會參與誰的一生,目睹著他的生老病死…可能也只有這樣,才不算辜負了相遇?!?p> 樂清沒有說話,低著頭,仔細的數(shù)著腳下踩過的每一塊地磚。好像對子棟的話,一句也沒聽到。
“不知不覺三年了,也不知這次相遇究竟會帶來什么?”子棟見樂清不說話,嘆了一口氣,又道。
樂清的身子頓了一下,沒多久,又繼續(xù)數(shù)著腳下的地磚,好像子棟沒跟她說話一般。
“你說?我們還能在一起嗎?”子棟心中有些惱火,難得這樣煽情,卻被對方忽視了,不覺聲音大了幾分。
這次,樂清停住了,抬起頭看著子棟,什么話也不說,就這么看著。倒是把子棟看的不知所錯了,連忙躲開樂清的視線。
“三年沒見,你還是這么的感性!”樂清在子棟避開她的視線那一刻,終于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