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地牢,獨有三個囚房是精心布置之后的。
雖說不至于像宮殿那般精致華美,卻同尋常百姓家一樣該有的一樣不少。
而每個榻上都靜靜一個失去氣息的身影。
忘塵眼眶猛地紅了。
“你們,這是何必呢?本尊氣你們,卻懂你們啊。
本尊都不在意,你們又為何如此執(zhí)著!”忘塵并不懷疑是誰動的手,謀殺了這幾個他曾經(jīng)的兄弟,后來的敵人。
何勒抹了把臉,道:“兄弟們,走好!”
剛剛趕到的輪棄嘆了口氣。
“尊主莫要悲傷,他們自己選的路,他們不悔便已經(jīng)夠了。
他們只想看你成為魔尊,稱霸天下。如今,你沒能稱霸天下,卻也得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兄弟們也算是死的瞑目了。
好生安葬吧?!陛啑壵f完,轉過身去不看這一幕。
忘塵無力抬手。
“厚葬。”
“喏?!鄙砗蟮哪П鴳艘宦暎D身下去傳旨了。
忘塵猛地抬頭。
“混婆呢?”
何勒撓了撓大腦袋,道:“無事,混婆那混婆子最是怕死,如何做的出兄弟們這樣的壯舉?”
輪棄提到混婆,連哀傷都收了起來,很明顯的不待見。
忘塵嘆了口氣。
“你們何必對混婆有那么大的意見?共事數(shù)百年,有什么成見你們放不下?”
何勒冷笑一聲。
“成見自然能放下,但仇恨怎么可能放得下?混婆雖然與我們同路,卻在當初毫不留情的毒死我手下魔兵數(shù)千!更是在尊主失蹤之時第一個叛逃!”
“尊主大度寬容,但我等是小肚雞腸的人。放不下,忘不了?!陛啑売X得這個時候的何勒最順眼。
何勒點點頭,道:“尊主不必為我等擔憂,事情大小我們還是分的清的?!?p> 忘塵點點頭。
“你們我放心,混婆雖然用毒狠辣,到底是一介女流,你們還不至于對一個女人如何?!?p> 何勒點點頭,輪棄理了理胸前的衣襟,沒有說話。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白堇躺在榻上,啃著靈果,看著五悅的屏幕,若有所思。
“不對勁兒啊。”
“哪里不對?”五悅少了眼死的安詳?shù)娜?,再掃一眼,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
白堇將靈果一口塞進嘴里,支支吾吾。
“這些人,死的太過安詳,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
看起來似乎是自殺,但自殺到底是要疼的,我真的不知道有什么自殺的方式一點不疼,在睡夢中就悄然離去的?!?p> 五悅撓了撓頭。
“宿主,有可能是那些疼對于這些人來說太過微不足道。而且他們也覺得自己死得其所啊?!?p> 白堇搖搖頭。
“那也不至于這樣。他們,心中,一定是有對你主人的不舍和愧疚的。
我說他們在夢中死去,而且是在美夢中死去,是因為我們白鹿的先祖也靠這種技術滅殺過被天道厭棄的氣運之子。
那時的現(xiàn)象與現(xiàn)在一般無二。”
五悅頓時沒話說了。
“可恨!我竟然沒有副天書!若有副天書在,我何必這么費腦筋。”
“宿主,你不可以將他們的靈魂聚集起來問問么?”
白堇翻了個白眼。
“你當靈魂這么好凝聚?黑袍和陰陽的靈魂都是剛死還沒來得及消散。
這些人一看就是死了半日有余的。靈魂早就化為玄力或者與其他魂力結合生成新的個體投胎去了?!?p> “那宿主,你留著那兩個魔族的靈魂干嘛?”
白堇有拿出靈果,啃了起來。
“以后必有大用,你暫時不必想那么多。我給你說說昨日同萬劍宗宗主說的話吧?!?p> 白堇眸子閃過一抹銀色,好奇的五悅還在一眼一眼的掃看那些具正在被人抬著的尸體,并沒有注意到儀器分析表上一閃而過的情緒波動。
“嗯,好。”五悅依依不舍的抬頭,很好奇魔族的喪葬禮儀啊!
“其實,真正與魔族有茍且的是宗主,而不是副宗主?!?p> “噗!”五悅立即收回所有的心思,專心聽講。
“其實也沒什么,都是為了人族好。
宗主與魔族本來有些聯(lián)系,卻算不上勾結魔族。但當魔君壓境的時候,那個魔族向宗主透露了大戰(zhàn)的原因,然后宗主為了盡快平息戰(zhàn)亂命副宗主前去交涉。
交涉成功之后,再聯(lián)系多家玄門,之后就有了玄門百家上門求戰(zhàn)的一幕。
負責聯(lián)系魔族的是副宗主,自然是由副宗主佩戴魔族的通訊方式?!?p> “宿主,我真的覺得很沒你厲害,你是怎么知道的?”五悅星星眼。
“你個笨蛋,沒看見副宗主眼里的情緒嗎?而且那個印記真的很好發(fā)現(xiàn),但是各大宗門的人都當沒看見,怕是都知道這些事兒。
我拉出副宗主也不過就是不甘心被算計,但也有順應天道的意思。畢竟原定這場大戰(zhàn),副宗主是要死無葬身之地的那種。
而按照現(xiàn)在的走向,根本就不會有任何事。我就推一把嘍,誰知道兄弟情那么簡單就破碎了。無趣!”
白堇又咬了口靈果,等著五悅的反應。
五悅抹了把汗。
“宿主,你這是副天書看多了自己都能推演天道走向了是嗎?你咋就知道誰該死誰不該死?”
白堇瞇了瞇眼睛,露出一個清淺的笑來。
“我覺得該死的,都得死。”
五悅剛想吐槽,卻猛然覺得,這似乎并不是自家宿主說的什么玩笑話!
忘塵推開門,看見的就是一地果核。
“師父……你到底哪兒來的這么些靈果?人家搶破腦袋的你當飯吃!”
白堇懶懶的抬頭:“你管我干嘛?把地上收拾嘍?!?p> 忘塵寵溺的笑著,揮揮袖袍地上的東西便化作粉芥隨風飄到門外。
白堇撇嘴,無趣。
“如今,也只有師父能這么毫不客氣的與我說話了?!蓖鼔m坐在白堇身邊,一雙赤紅的眸子危險壓迫。
白堇瞪了他一眼。
“怎么?想在師傅這兒擺架魔尊架子了?那也成。”白堇一腳就將毫無防備的忘塵踢飛。
“魔尊小爺還忍你干毛?打一架,不死不休?!?p> 忘塵吐出一口血,半跪在地上。
“師父,你冤枉我了。感慨一下而已,真是下死手?。 ?p> 白堇:老子早就想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