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嗯?”
子端微微回頭看向她,只見小丫頭的眼睛已經(jīng)通紅,原本在她懷里抱著的那團(tuán)子虎也恢復(fù)了原型跟在她身邊,還沒想問怎么回事的時候就被她一把抱住,因著身量還沒開始長,僅僅抱住了自己的腿,加上半高的發(fā)髻也才只到自己的胸前,
“師父,我一定會給你養(yǎng)老送終的?!?p> “......”
原本還有些感動的子端臉上難得浮現(xiàn)了溫情,只是此時聽了小徒兒的話,那溫情也就直直的僵在了臉上,自己這沒有要寂滅的先兆呢吧?這丫頭到底想了什么?
“歡兒?”
“我一定會保護(hù)好自己的,不會讓師父一個人的,也不會讓師父受到傷害的?!?p> 就像保護(hù)哥哥和帝宮一樣。默默在心里加上了一句,又多了一些她想要保護(hù)的人啊,就在眼前,不只師父,還有門主大伯,大伯娘,二叔等幾個叔叔和大師兄二師姐,這些都是來到這個大陸上真心的對她好的人啊,雖然他們也有所求,但他們的心是真的。
感覺自己胸前的衣衫微微濕潤和后面這句明顯帶著哭音的稚嫩誓言,子端心里的一角突然崩塌,避開她的發(fā)髻揉了揉小丫頭披散在身后的頭發(fā),多少年了,這顆心終于又有了久違的溫度,如果說剛剛心有不甘還不足以讓他正視這個為了責(zé)任而收的古靈精怪的小丫頭,那么現(xiàn)在他明白了,也許早在收她的時候,他心里就放進(jìn)了這個孩子。
“好了,不哭了?!?p> “師父~”
“為師在?!?p> “我回去就煉器?!?p> “......”
最終子端也沒有拗過自家哭的稀里嘩啦還突然奮發(fā)圖強(qiáng)要保護(hù)自己的徒兒,在臨水閣后面設(shè)了一處結(jié)界讓她去炸爐,自己則是前往介云谷拜訪那個不著調(diào)的乃介師叔。
介云谷,
雜草叢生中隱約可見幾間茅草屋,子端到了近前卻沒有往茅草屋里去,將自己的氣息外露了一部分,此時,正在給自家徒兒布置房間的乃介白胡子不禁動了動,讓若傾雪先自行安排著,看哪里不好自己改,缺什么都記下來等回來和他說,便向外躍去。
幾個起落,乃介就出現(xiàn)在了子端面前,不耐煩的撓了撓頭,
“叫我出來干嘛?別和我扯什么覺得介云谷風(fēng)景不錯來逛逛的話,那一招你師父師兄都用爛了,我等著回去給親親徒兒布置房間呢,如今我也是有徒弟的人了?!?p> 子端卻完全不理會他的嘮嘮叨叨,揮手置了一套桌椅茶具,就開始燒水做茶,白胡子乃介雖然表情不耐,但也坐了下來,只是嘴里依舊不滿的嘟囔著什么,
“真是和你師父一個樣,事情越重要越喜歡擺譜?!?p> “喝茶?!?p> 子端仍然不理會他,伸手將茶具洗好,倒入煮的恰到好處的靈茶,還順手施了一個結(jié)界。
“如何?”
“什么如何?這徒弟可以你推給我的,不過這丫頭的性格確實合我胃口?!?p> 乃介聽出來子端的弦外之音,直接就回答了,全然不繞圈子,這人可是自家狡猾如狐的大師兄的嫡傳徒兒,他若是和他繞茶怎么樣之類的話,怕是今兒這茶得喝不了兜著走,
“很滿意?”
“那是當(dāng)然,有個性的我一向喜歡?!?p> “真是的,有茶喝都不叫我?!?p> 兩人的啞迷還沒打完,就見子從揭開結(jié)界一角進(jìn)了來,毫不客氣的往桌前一坐。
“呦!今兒我這介云谷是出了什么稀世珍寶了,一個二個多少年都不登三寶殿的人都來了,下一個是不是小方子和筠丫頭了?!?p> 乃介也是極為不客氣的揶揄,大師兄最后收的混小子可是他最煩的一個。
“他們還忙著升仙大會的事情,來不了,哪里像二師兄,只收一個徒兒,這邊大事解決,那邊提溜著徒兒就走了,我純屬就是孤家寡人一個,更是輕省了?!?p> 不過讓他沒料到的是這個子端一本正經(jīng)回答了他的問題,登時翻了個白眼,今兒這事看起來還挺大發(fā)的,這小子都會正經(jīng)回話了,
“有事快說,說完都走?!?p> “誒!小師叔,這話可不要說太早,這事可是關(guān)系著你剛收的徒弟?!?p> “我就知道,大師兄和他的徒弟沒一個好人,讓我收那么個好苗子,這里面肯定有事,說吧,誰讓我是你們師叔呢?!?p> “這事啊……”
看著子從又要東拉西扯,子端手中的茶匙毫不客氣的打在了他腦門上,
“抱歉,手滑?!?p> 被師兄這么一威懾,子從就算有半肚子的閑話也不敢說了,撇了撇嘴。
“我來就是覺得大師兄這么個悶葫蘆,和你玩猜猜猜的游戲,怕你猜不中,我來當(dāng)個留音器?!?p> “……我總覺得你這丫的話是在損我?!?p> “師叔您看出來了?”
子從滿臉欠打,讓介云恨不得替兄教徒,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想留在介云谷除草不是?”
“別,這還是留給你徒婿干吧。”
“徒婿?”
“嗯哼,我要說的事情就是和他有關(guān),幾個月前大師兄的首徒,就是須溫那小子,帶著二師兄家的寶貝心尖子出去歷練,回來的時候遇到了龍崎,龍崎那小子直接就對他們下了死手,得虧二師兄給了召喚玉壁,及時趕到,這才將堪堪丟了命的兩人給撿回來,這動手的理由呢是素馨花,而這龍崎又自己說你新得的那位徒弟是他未婚妻。”
“不會龍崎還在升仙會上讓小端子收小傾兒為徒吧?”
乃介抽了抽嘴角,將后面的發(fā)生的事情補(bǔ)齊,
“小師叔這推理的極對,這么一來,這龍崎之心人人皆知啊,二師兄還能把您老請來,沒當(dāng)場發(fā)瘋就是很仁義了?!?p> 子從一本正經(jīng)的夸大其詞,連坐在一旁的子端都無語的挑了挑眉,不過也沒說什么,如若小歡兒真出了什么事,那他今天當(dāng)?shù)罹蜁乃滥茄绢^。
乃介敏銳的捕捉到了子端眼里的那絲狠勁,沉吟了片刻,說出了一句和話題完全無關(guān)的話,
“這么多年,你終于走出來了?是因為那孩子么?”
輕啜了一口茶,子端點了點頭,當(dāng)年那件事知道的人很少,這位小師叔就是一個。
“想讓我做什么?說吧?不過我倒是覺得,子傾這孩子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只是龍崎的一廂情愿。”
“只是說與您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