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逆運(yùn)
“嗯。”北宸低下了頭,掩蓋了所有情緒。
韓瑾嘆息一聲,不知該說些什么,這么多年過去了,北宸還是沒有放下。
兩人也沒有了眼神交流,緊繃著精神盯著封印。
封印上漸漸布滿了裂痕,然后破裂,化作了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光芒。
站在最前面的嚴(yán)靈,看似平靜,但額間的細(xì)汗出賣了他的內(nèi)心。
所有人都在嚴(yán)陣以待,但封印破裂之后,沒有一只魔沖出來,連一點(diǎn)聲響也沒有。
“他們一定是想讓我們放松警惕,大家可千萬不要上當(dāng)啊。”一名修上提醒道。
眾人依舊嚴(yán)陣以待。
“你真的不出去?”付云抿了一口茶。“好不容易破開陣法竟然不出去?!?p> “出去當(dāng)然是要出去的。”白澤慵懶的斜躺著,竟是難以言喻的美。
“不過先把他們晾幾日,消磨一下斗志還是不錯的?!卑诐奢p蔑的一笑。
“主人,你現(xiàn)在可真像一個反派呀?!毕到y(tǒng)嘖嘖的夸贊著。
“奸詐?!备对颇恼f了一聲。
“比不過你家耀?!卑诐善擦怂谎郏笆悄奈唤o我種的魔種?”
付云輕咳了一聲,“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別怪阿耀?!?p> “嗤?!卑诐赡赝虏壑@無良的狗糧生產(chǎn)公司。
魔族的子民都在愜意地休息著,精神充沛。
而另一邊,已經(jīng)嚴(yán)陣以待半個月的修士各各筋疲力盡,就算可以服用丹藥,這樣猶如驚弓之鳥的狀態(tài)也讓人很受不了。只要一有風(fēng)吹草動,所有人都會繃緊了神經(jīng)。
“師兄,你還好嗎?”南榆關(guān)心的問道,自己有瑤兒照顧,但師兄只有自己一個人。
“無事?!蹦嫌苓@些時日幾乎沒有合過眼,狀態(tài)十分不好,但仍不愿意休息。
“師兄,你還是休息一下吧?!蹦嫌荏w貼的說的,南榆十分清楚自家?guī)熜衷趫猿质裁矗?,注定是要失望的?p> 因?yàn)椋浆F(xiàn)在南榆都沒有和北宸說過,師父同自己說的最后一句話。
“小榆,如果有你某一天,真的要做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事情,師父不會怪你的?!?p> 南榆清晰地記得,那時的師父眉間已經(jīng)有了成魔的印記,銀發(fā)赫然變黑,就連眼睛也變成了血色。
不知為何,南榆心中總有一絲不好的預(yù)感。似乎會有一些不想發(fā)生的事情演變?yōu)槭聦?shí)。
“不知諸位守在此處是想做什么?”一道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看到一抹白色身影時,北宸眼睛充滿了光亮,但看清了來人時,那一抹光亮又消失了。
嚴(yán)靈看著面前的人,眼中充滿了復(fù)雜的情緒,他……怎么沒有了修為?
“師弟,好久不見?!备对瓶粗倌晡丛嘁姷哪凶?,心中有一些苦楚。原本的恨意,也被時間消磨掉了。
“……師兄?!眹?yán)靈有些緊張,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對不起,師兄?!鼻а匀f語,終究只有一句道歉。
付云愣了一下,沒關(guān)系這三個字卡在喉中,卻是怎樣也說不出口。
百年的誤會和折磨,就算是不恨,又怎能原諒……若不是嚴(yán)靈的一時自私,自己怎會失了修為。
再怎樣,付云也是曾經(jīng)的天之驕子,也是那個一時的神話。
場面一時陷入僵硬之中。
“付公子,您可曾見過我?guī)煾赴诐??”北宸恭敬地行了一禮,連忙問道。
“你是白澤的徒弟?”付云笑了笑,“當(dāng)然見過了?!?p> 北宸赫然精神一震,“我?guī)煾冈谀睦???p> 付云笑了笑,轉(zhuǎn)身又進(jìn)入了封魔之地。
“你若想知道,跟我進(jìn)去就是了?!?p> 北宸毫不猶豫的就要跟進(jìn)去,卻被南榆一把拉住,“師兄,小心有詐!”
“即使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進(jìn)去的?!北卞匪﹂_南榆的手,追了上去。
“等等,我也去?!蹦嫌艿脑捵屪咴谧钋懊娴母对仆W×四_步。
“主上有命,只能一人進(jìn)去。”
一道結(jié)界攔住了南榆的腳步,南榆只能喊到,“師兄!!”北宸卻恍若未聞。
“尊上,求你攔住我?guī)熜职?。”南榆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yán)靈。
卻只見嚴(yán)靈沉默的站在原地,思緒似乎已經(jīng)飄到了遠(yuǎn)方。
從前的他從未后悔過,因?yàn)閹熜帜青咧鴾I水的雙眼,讓他永遠(yuǎn)難以忘卻,那怕只是一場魚水之歡,也早已滿足了。
但,當(dāng)他再次見到師兄的時候,他后悔了。師兄的雙眼依舊熠熠生輝,卻是為別人而閃耀著。與那消瘦的身材顯得格格不入。
可,他卻連一句這些年過的怎樣也不敢去問,因?yàn)閹熜衷馐艿囊磺?,都是因?yàn)樽约哼@個罪魁禍?zhǔn)住?p> 南榆不知道如此重要的時刻,嚴(yán)靈尊上怎么會走神,只能焦急的看著結(jié)界。
韓煙瑤走了過來,“阿榆,別擔(dān)心,如果你師父在的話,北宸師兄一定會沒事的?!?p> “希望如此吧?!蹦嫌苤荒苓@樣安慰自己。
北宸跟著付云,緊張的問道,“付公子,我?guī)煾脯F(xiàn)在怎么樣?他在哪里?。俊?p> “到了就知道了?!备对瓢驯卞芬搅艘惶幓▓@之中。
“付,付公子,我?guī)煾浮北卞吩掃€沒有說完,就昏了過去。
“你可真狠心啊,真不打算見你的徒弟一面?”付云看了一眼白澤。
“我還沒想好。”白澤罕見的說了一句實(shí)話。
“嗯?”付云似乎是不可置信,又似乎是沒聽清?!澳阏f什么?”
然后緩緩回過神來。“你不會是沒想好怎么面對他吧?”
白澤沉默不言。
“噗哈哈?!备对平K究沒有忍住,笑了出來?!霸瓉?,原來你白澤還有沒想好的事情啊!”
白澤瞥了他一眼,“地牢?!比缓箅x開了。留下付云一個人笑的像個傻子一樣。
這家伙不會是不好意思才跑了的吧?
笑了一陣就收斂了笑容,原來,白澤這個家伙也會有猶豫的事情啊,這樣的白澤,到還有幾分人氣。
百年來,這家伙的形象從來都是殺伐果斷,毫不猶豫,隨機(jī)應(yīng)變。冷靜的不像一個人,反而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機(j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