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易先是不確定的看了一眼莫止,而莫止卻只是站直,看都沒看他一眼。
池易尷尬的看向涉跋拓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傻愣著。
涉跋拓海很無奈,居然有人見識過機關(guān)獸的理會之后還不愿意接受傳承,真是不成器……
“他叫池易?!蹦拱殉匾滋崞饋碚竞?,“麻煩前輩了?!?p> 涉跋拓海點點頭,身形瞬息出現(xiàn)在了池易面前,然后一臉和善的將手掌放在池易頭上。
池易猶豫著猶豫著,頭一沉。
涉跋拓海畢竟是個大漢,體格相當(dāng)嚇人,他緊張的閉上了眼睛,他甚至感覺自己要害怕死了。
下一秒,眼前的黑暗中慢慢浮現(xiàn)出一個個文字,他眨眨眼,眼前仍舊是那片黑暗,而唯一的亮光便是那些文字。
那些文字離他越來越近,最終印在他的眼中,腦海中,揮之不去。
池易想要從這里離開,只有黑暗的世界,即使能從中獲取所謂的傳承,但這樣的世界,誰愛留誰留。
他一直走,一直走,周圍永恒不變的黑暗使他仿佛在原地踏步,唯一變化的只有印在他腦海中的字數(shù)。
池易慌了,因為那些飄向他的文字越來越少,黑暗的部分越來越多,這一切都仿佛一個無法醒來的噩夢,而噩夢中,最后的光明也逐漸被吞噬。
……
池易怕黑,池易怕一個人。
池易現(xiàn)在很害怕。
池易無助的看著周遭的黑暗,他奔跑,他無奈,他恐懼,他已經(jīng)筋疲力盡,無力折騰。
那些文字許久之前便不再出現(xiàn),黑暗中,只剩下了他。
我該怎么辦?
莫止在我身邊的話,我們已經(jīng)出去了吧。
如果是莫止,他會怎么辦?
他絕對不會像我一樣吧,他總是那么冷靜,仿佛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知道……
他會怎么做?
他會把周圍的環(huán)境了解清楚。
那些文字是這里最重要的組成。
池易主動去尋找那些文字,令他驚訝的是那些文字居然深深的印在自己的腦海中,簡直就像從小學(xué)到大一般,不,簡直就像是語言一般深入人心。
“以獸為基,靈紋為輔,機關(guān)所控,靈力驅(qū)動,以實獸為準(zhǔn),靈紋做脈絡(luò),方稱機關(guān)獸?!?p> “雕刻之道,必以活物為求,恍若生者,為登峰造極。機關(guān)師必善雕刻,以此為基……”
“靈紋之道,變幻莫測,以天地為鑒,融入天地,創(chuàng)造自己之能,機關(guān)師,必善紋……”
“機關(guān)道,以模融入機關(guān),驅(qū)動模具,機關(guān)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大成者卻能收發(fā)自如,善機關(guān)者,必善于攻心……”
已經(jīng)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那些文字是求知黑夜中唯一的光。
池易看不完那些文字,那些文字已經(jīng)屬于他了,即使有許多不懂的地方,但已經(jīng)能了解個大概。
池易終于睜開眼,還沒開口喊那個熟悉的名字,眼前是那個渾身筋肉的大漢,著實嚇了他一跳。
涉跋拓海笑嘻嘻的看著池易,然后遞給他一塊四四方方散發(fā)著淡淡光芒的石塊,說到:“蠢小子,醒了?拿著,這里面是你作為一個機關(guān)師所需要的?!?p> 池易想偏頭去看莫止在不在,但涉跋拓?,F(xiàn)在對他有恩,他只能趕緊接過石塊。
“啊,謝謝?!?p> 然后他就有些站不住了。
涉跋拓海笑的很開心,用他那大手用力拍拍池易的肩膀:“客氣什么,接受了我的傳承你就是我的關(guān)門大弟子了!”
“好好。”池易笑著點點頭,視線立馬繞過自己的師父,“莫止?”
那人手放在帽檐上,似乎在想什么。
死人的弟子,真夠惡趣味的啊。
冷冷清清的聲音從面罩下傳出來:“行了,傳承已經(jīng)結(jié)束,機關(guān)術(shù)不會后繼無人,前輩,還是不要為難他了?”
涉跋拓海的語氣似乎有些幽怨:“唉,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連多和空巢老人說說話都不愿意,拿了東西就走了?!?p> 莫止毫無歉意,繼續(xù)說到:“失陪了,我們外面還有靈寵呢,叨擾你老人家真是不好意思?!?p> 涉跋拓海繼續(xù)說到:“開玩笑的,有時間多來幾次我也不介意,一個人多無聊啊。不過你們要走就走吧,外面的玉麒麟記得順便帶上?!?p> 莫止微微一拱手,說到:“那就再見了?!?p> 池易見什么都談妥了,于是直接跑到莫止身邊。
“給我老實點?!?p> “……”
涉跋拓海突然消失在他們面前,周遭地形變幻,他們出現(xiàn)在了玉質(zhì)地面上,不遠處便是玉麒麟,而對面則是曜光與曜金。
曜光沒好氣的一聲龍吟,從地上爬起來瞪著玉麒麟。
“沒事了。”
莫止與池易走了過來,而那玉麒麟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像是失去了活力。
池易記得那個大叔說要把它帶走,可自己的扳指空間太小,只能拜托莫止。
池易還沒開口,莫止已經(jīng)把該做的都做完了。
“這就好了?”
莫止淡淡開口。
“啥意思啊,我可是吃了藥的,能你們回來我得疼死在這鬼地方了。”
曜光眼睛一偏,看起來相當(dāng)貧。
“你們消失了……”曜金似乎在計數(shù),在這種晝夜不分之地確實需要些時間,“大概三天?!?p> “那走吧。”
周遭的玉林柱早早恢復(fù)了原狀,想來是涉跋拓海的安排。
“你們干嘛去了???”
曜光問。
池易剛想開口莫止手一抬,把他的話都堵回去。
“接受傳承?!?p> 莫止幾句話概括了來龍去脈,自然的略過了涉跋拓海扯了他的衣服,池易和曜光兩個話癆鬧著吵著就到了那個一切開始的陣盤前。
“去。”
曜金點點頭,莫止在背后看著。
依然熟悉的操作,大殿出現(xiàn),還不太熟悉的失去五感,一行人出現(xiàn)在了那個黑暗的室內(nèi)。
催動陣法的靈石在秘境內(nèi)化作齏粉,一切又恢復(fù)最初的樣子。
唯一的區(qū)別,就是機關(guān)術(shù)出世,涉跋家族又將出現(xiàn)在世間。
一道紅痕。
池易探出手時感覺到一股涼意,周遭的景象陌生的驚人,濃郁的靈力簡直令人渾身毛孔都舒張了,濃霧給密林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
這股迷霧讓人安心。
背后的石塔還是那副樣子,深色的石塊立在一個高臺之上,底下的根基不知有多深。
“走?!?p> “往哪里去?”
曜金看向莫止。
這地方的靈力太誘人了。
“這里為啥……”池易眨眨眼,似乎不是很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我們呆了多久,怎么長樹了?”
“這里不是荒域,是……”莫止立馬停頓,“還不能告訴你們,快走。”
曜光和曜金能猜到點。
這地方應(yīng)該是世界上最危險的無人居住區(qū)之一了。
還來不及想清楚,他們又回到了那個靈力枯竭的石塔,三極的靈力反差讓人有些不能接受。
“我的魂力只有最后一次機會了,小心?!?p> 這次由石塔進入秘境不再需要考驗,也算是安慰了下眾人。
再來一次真的頂不住了。
傳送陣再次啟動。
最后一刀。
一陣熱風(fēng),一切仿佛一場夢。
“終于離開了??!”
曜光大聲宣告著自己的歸來,畢竟這片沙漠能回一次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