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侍女驚恐的尖叫聲傳出,原本在外等候的宋韜玉聞聲,立馬跑進(jìn)去,見著眼前一幕,不由瞳孔一縮。
空氣中彌漫著惡臭的血腥味兒,紫蘇衣衫襤褸,一雙失去焦距的眼球凸出,幾乎快要掉出來,她的手里還使勁捏著一顆已經(jīng)發(fā)黑的心臟,而她被一根發(fā)簪插中喉嚨,釘死在床榻上。
蟻人王子躺在床榻邊緣,上半身倒垂在地上,心臟的地方出現(xiàn)一個血淋淋的大窟窿洞,臨死前還不甘地看著床榻上的女子,手里用力過度的一道橫道還未散去,明顯是握著簪子行兇留下的。
在地上,渺寸渾身是傷得躺在地上,一臉的血已經(jīng)干涸。
宋韜玉緊張地將孩子抱進(jìn)懷里,在她鼻下探息片刻,狹長的眸子一瞇,眼睛發(fā)紅地盯著已經(jīng)死絕的紫蘇。
蒼砼眉頭微微一皺,處事不驚問道:“你們這些下屬是怎么當(dāng)?shù)??難道之前沒聽見屋子里有什么大的動靜嗎?”
那侍女跪在地上,卑微地瑟瑟發(fā)抖:“大,大人,是小姐之前自己吩咐的,無論聽見里面有什么動靜都不可以進(jìn)去。”
蒼砼抬起一腳將那侍女踹飛撞門上,冷道:“都聽見什么了?說!”
侍女嘔了一口血,哭道:“我聽見蟻人王子說小姐都要嫁給他了,心里還裝著宋韜玉,說她不知廉恥不守婦道,緊接著我們就聽見了孩子的哭喊聲,小姐還說就是蟻人王子的設(shè)計,她才會失身給蟻人王子,說他們就是惦記著小姐體內(nèi)東西,然后……”
侍女說了一大堆,最后的結(jié)果便是一劍分尸兩段。
周圍的人一聲驚呼。
蒼砼在她身上擦拭著劍刃上的血,嘖嘖道:“主子都死了,你們這些狗奴才還有什么活著的道理?”
宋韜玉抱起渺寸,淡淡道:“沒事的話,我就回去了?!?p> “站住。”
蒼砼陰鷙的目光落外他懷里的女孩兒身上。
“蒼大人還有何事?”
蒼砼伸出手:“你女兒應(yīng)當(dāng)傷勢不輕吧,我替你帶她去療療傷。”
宋韜玉冷笑:“蒼砼你什么意思?難不成還以為他們的死是一個孩子造成的?你未免也太看得起她,看得起我宋韜玉了吧?”
蒼砼看著他的眼神越發(fā)深邃起來:“只是帶她去療傷而已,你擔(dān)心什么?”
久久,宋韜玉才說:“那蒼大人,可得把她給我完好無損地送回來。”
“一定?!?p> 渺寸睜開眼的時候,一張小臉嚇得皺在一起,淚水在她糊滿血漬的臉上滑出兩道白色的痕跡,哭的奄奄一息地可憐模樣,好像隨時都可能斷氣。
在她眼前,是蒼砼帶她去見的那個白發(fā)老人,一開始她還好奇為何這人一直坐在地上,如今在他挪動身體的模樣來看,這個人原本是沒有下半身,從腰的地方橫斷,這樣一個恐怖的怪人,誰見了不嚇人?
“蒼大人何事又來老朽這里?”
蒼砼:“剛剛發(fā)生了一件大事,您老知道了嗎?”
老者點(diǎn)頭:“四小姐和蟻人王子自相殘殺了?!?p> 蒼砼指著地上滿臉驚恐的女孩:“當(dāng)時,這個孩子也在場,偏巧以四小姐那樣的性格,她居然活下來了?!?p> “那蒼大人想要老朽怎么做?”
蒼砼嘴角一掀:“殺了算了?!?p> “是?!?p> 渺寸聽著有人要?dú)⑺菚r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渾渾噩噩中,渺寸好像聽見有人說話才蘇醒過來。
她沒死?
那蒼砼是嚇唬她的還是測試她的?
入目便是宋韜玉完美的側(cè)臉,他說完,兩個為“兒子”名意的孩子便出門離開。
“醒了?”
渺寸直挺挺地坐直了身子,紅色的瞳色一閃而過,她從懷里拿出一顆血紅的珠子遞給男子:“主子。”
宋韜玉捏起血紅的珠子,臉龐抑制不住地溢出一抹溫柔的笑容,渺寸只感覺眼前有些恍惚,她是有多久沒有見過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了。
說起來,那也已經(jīng)是在三百年前的事了。
“做的不錯,把你們復(fù)蘇,總要付出一些代價你們身上的傀儡束縛并不是一輩子,是時候的話,我會放你們自由的。”
渺寸笑而不語。
自由嗎?她不需要。
巫禾紫氏發(fā)生了件轟轟烈烈的大事,巫禾尊主的唯一女兒不愿委屈嫁給蟻人王子,很是想不開的和對方同歸于盡了。
然而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在這件事發(fā)生的當(dāng)天晚上,蟻王公便帶著隨從溜得人影都沒一個,只因他們得到了四小姐體內(nèi)的至寶。
在這個世上,有很多人體內(nèi)會自行修煉出體寶,蟻人王子的體寶和紫蘇的體寶都消失不見,巫禾尊主閉關(guān)修煉,處理這樣的事自然落在一向受倚重的巫禾三公子身上,紫延。
天還未亮,一個人雙手負(fù)立,信步來到宋韜玉的庭院,沒有驚擾任何人,就這么一個人坐著燒水泡茶。
直到天大亮,宋韜玉才出門看見他。
渺寸還有其他兩個孩子都跟在他身后。
紫延白金玉冠束起的頭發(fā)垂至后腦勺,身穿一襲乳白色勁裝,看上去十分文靜斯文。
紫延見他坐在自己對面,笑道:“宋公子如今還要養(yǎng)三個孩子,真是不容易?!?p> 宋韜玉執(zhí)起茶杯聞了聞,一臉寵溺地遞給坐在他身邊的渺寸:“茶淡,寸兒要不要嘗嘗?”
渺寸可愛地?fù)u搖頭,糯糯地說一個字:“苦?!?p> 紫延轉(zhuǎn)動著手中的茶杯,一語驚人道:“宋韜玉,你得到了紫蘇體內(nèi)的招魂珠了吧,是不是很遺憾地發(fā)現(xiàn),你操縱著招魂珠,卻一點(diǎn)兒效果都沒有?”
此話一出,渺寸的心“咯噔”一下,宋韜玉只是摩挲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對面的男子。
渺寸還以為他要辯解幾句,哪成想這是個耿直孩子,直接點(diǎn)頭道:“你說得一點(diǎn)兒不錯,那招魂珠的確是什么用都沒有,可惜了啊?!?p> 紫延:“的確是可惜了那兩條人命,忍辱負(fù)重了三百年,到頭來居然是一場空,你很失望吧,不過你難道沒想過,有可能你的妻子夏靈年沒有死,所以招魂珠才沒有效果?”
這話成功震住了大難來臨還依舊處事不驚的宋韜玉。
他一把揪住紫延的衣領(lǐng),激動道:“你說什么?沒死?”
紫延唇角上揚(yáng):“只是猜測的一個可能。”
宋韜玉紅了眼:“她當(dāng)初已經(jīng)被你們挫骨揚(yáng)灰了!”
紫延用力推開他,整理著衣領(lǐng)的皺褶,“也是后來我才知道,被千刀萬剮疼死后又挫骨揚(yáng)灰的人,是你的那個好徒弟,步星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