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苑完全沒有理會那個仍然阻礙著她前進腳步的小灰,走回了屋子里。
里面其實同當年她剛剛來的時候差別不大,仍舊是那些陳設的樣子,也有可能這一切的變化太過細微,她忘記了而已。
何苑有些頹廢地坐在書案之前,手指無意地推著那個硯臺。
其實也不是非要怎么樣不可,只是,日復一日的話,總是很茫然。
但是似乎大家并沒有一樣的想法,都認真過著每一天。不過,原本自己就不應該繼續(xù)存在的,現(xiàn)如今居然還有事情做。
“唉?!?p> 嘆了一口氣,然后拖著步子走到小榻旁邊,躺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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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天色還早。大略是昨天晚上睡得有些早的緣故,總感覺有些疲憊。
何苑走到一邊,梳洗整理了一下,帶上那些東西,然后就出了門。今天他們還是有些事情要做的。
與此同時。
“去準備一下?!崩险唛_口。
他面前的是一名青衣男子。聞聲,那人抬起頭,神色之中有一絲詫異,似乎完全沒有預料到會有這番言論。
“去東洛吧?!崩险邍@了一口氣,看著青年人,想要說些什么,但終歸還是沒有提及,只是點了點頭,像是肯定。
見那人仍然跪在地上沒有反應,又問道,“怎么,你不去?”
“是,弟子告退?!?p> 一旁還站著一個人,正是沈文晞。不過似乎與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身上大都是生人勿進的氣息。
看著老者將青年人打發(fā)出去,沈文晞的視線略微偏移,不過也沒有說什么,只是提了另一件事:
“過幾日,我會去?!?p> 話似乎更少了,就連語氣都淡漠了很多。但是就是因為這種感覺,才讓人覺得不好接近,難以捉摸。
“不是要過一段時間嗎?”
老者似乎想反對,但更多的是疑惑。
“嗯,臨時有事?!?p> 沈文晞似乎沒有再聊下去的興致,只是將手里的那杯茶飲盡,略微點了一下頭,然后就轉身,出了房門。
“沒事,不是一個人?!?p> 拜托,擔心的不是一個人去的問題啊。
老者雖然內心在咆哮,但是表面上仍然不顯山不漏水,只是同樣高深莫測地點了一下頭,然后開始沉思,多找?guī)讉€人過去的可能性。
忽然,他眼前一亮。
對了,之前七隱途那老頭子不是說,他手下的那些人也大略到了能做事的程度,正想找個機會派出去歷練一番,不如……
開始盤算起來。
這廂何苑等人并不知道,他們很快就會被丟出去,還是做著平常要做的,多半是活動一下然后開始對練。
其實何苑還是有些吃力的,小時候的底子不好,加之本身力量有弱于大部分人,一開始她只能靠躲避或是靈巧性纏斗。
但是一力降十會的話并不是空穴來風,她應對起來依舊很是困難。
幸好現(xiàn)在并未有什么生死擂臺,否則就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何苑今天的對手是阿飏,原本就弱他一線,未及多時就已經有些招架不了。險之又險的避過又一次反挑之后,師父看到何苑的狀態(tài),也就重新調換了對手。
呼吸聲很是明顯。
與何苑一同退下來的還有一名少年。倒不是因為其它,只是在這里的時間并不長,故而也弱一些。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眸中捕捉到了一絲斗志,還有無奈。
真的是……有的時候,天賦是真的難以追逐。
不約而同地嘆了一口氣,然后抓緊時間調息,爭取早一點恢復過來,繼續(xù)今天的任務。
不遠處有幾個人看著這邊,不時搖搖頭,似乎很是不滿這些人的表現(xiàn)。
“喂,賀顯,你們的手段不大行了啊,現(xiàn)在這么柔弱的小可愛也收在準七隱里了嗎?啊,雖說我們的人是少了一大半,但是也沒到這種地步吧?”
柳易堂又看了一會,見休整的兩個人還沒有起身的樣子,忍不住吐槽了句。
一旁的賀顯睨了他一眼,挺散漫的,“你比他們好到那里去了嗎,估計也是這種水準吧?!?p> 這話說得柳易堂有些不服氣:
“哎哎哎,我好歹是醫(yī)閣的人啊,我們那邊不興打打殺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p> “那也掩飾不了,你打不過別人的事實啊?!辟R顯悠哉地扇著扇子,然后又補了一刀,“不過,你的醫(yī)術是真的讓人看不下去,話說回來,你家?guī)煾笡]有逮著你磋磨,我都覺得很驚奇?!?p> 柳易堂推了一把看好戲的賀顯,“怎么,比也好意思笑話我,自己不也是一樣。”
“我又沒說他們,是你自己非要吐槽他們弱的,與我何干?!?p> 兩個人就這件事爭論了一番,不過并沒有什么結果。
過了一會,見那兩個人又站了起來,柳易堂卻似乎是想到了另一件事,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問一邊的人:
“聽說,他們要派你去東洛?”
賀顯仍然是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是啊,就是可惜,好久見不到我家稷思了。”
柳易堂沒有接著他的插科打諢,卻皺緊了眉頭,似乎有些隱憂。
見著皺緊眉頭的柳易堂,賀顯倒是覺得十分有趣。但是本著能坑隊友一把就絕不放過的原則,他還是沒有解釋這件事情。
氣氛又陷入了一開始的尷尬場面。
見著賀顯不出聲,已經被坑習慣的柳易堂忽然間回過味來。
只見他的眼睛睜大,一臉不敢相信卻又萬分篤定,“我去,你不會把我也牽扯進去了吧,哎我告訴你,我可不想去那個龍蛇混在的地方。
賀顯一臉云淡風輕,“是啊是啊,蹲在這里放放風研究研究毒藥什么的多愜意?!?p> 說罷,他合上手中的折扇,然后往身旁之人的肩膀上敲了敲,語氣輕松,“這就不夠意思了,你就當舍命陪君子一趟吧?!?p> “你……你這叫……”
柳易堂說話都有些卡殼。
明明是他的事情好不好,為什么要牽扯上自己?
“君子?!辟R顯笑著補充了一個詞語,然后走了兩步,才想起來說另一句話:
“哦對了,忘記告訴你,”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狡猾的微笑,“我們明天就要出發(fā)了,記得準備一下哦~”
說罷,在身后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果斷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