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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思南兮

第二十三章:禁宮凄慘月

君思南兮 泊南夕 3284 2019-08-21 19:28:01

  第二十三章:禁宮凄慘月

  禁宮北門淪陷時,皇城,玉府。

  玉府門前停下三四匹駿馬,其中一個仆人小心翼翼地將位于前列的老者攙扶著下馬,老者抬頭望著青石堆砌的玉府前沿,幽幽地嘆了口氣,便吩咐仆人扶著自己走到門前。

  正待叩響,那老者卻擺擺手,意欲轉身離去,那門卻是兀自打開,他猛然回首,只見一個面容清秀的青年深躬著腰,做出請的手勢。

  “裴伯父,家父有請?!?p>  裴東陽思索了片刻,點點頭,就隨著此人的指引進了玉府,而他帶來的幾個侍衛(wèi)卻都被攔在玉府門外。

  進到了玉府庭院,裴東陽倒吸一口涼氣,映入他眼簾的竟是百余名全副武裝的衛(wèi)士,身著禁宮中羽林衛(wèi)的制式鎧甲,腰間懸掛利刃,背后系有勁裝短弩,并各配十余支弩箭,部分人的手里還提著玄鐵盾。

  “這……這是如何之事?”裴東陽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這羽林衛(wèi)士如何在此?”

  “東陽兄啊,今晚便是我先前說與你的機遇。”對面走來一個老者,身披軟甲而顯得神茂勃發(fā),“今夜皇宮大亂,龍歸荒野,群狼圍攻,皆是想要分一杯羹,我等自然也要赴這場饕餮盛宴?!?p>  “東陽兄,今日不妨同我等一起,見證這光輝的時刻!”

  裴東陽越聽越是大怒,他怒斥此人道:“玉敬尋!你是這般胡來!”

  玉敬尋呵呵笑著,拍拍手,身旁的衛(wèi)士們齊齊拔刀出鞘,貼在胸前,低聲呼喝,“將伐武威!”

  “武威軍?你們身著羽林衛(wèi)服……”裴東陽震驚中涌出一絲驚恐,“為什么?”

  “為了今日,玉某自然綢繆甚久時日,東陽兄也無須這般吃驚。”玉敬尋淺淺笑著,“東陽兄難道就不想讓裴家穩(wěn)固中朝第一世家的地位,乃至更進一層?今夜便是契機了?!?p>  “玉敬尋,你當真不知此乃謀逆的罪行?”裴東陽氣的胡子都快高高翹起,“趕快收手吧!”

  “東陽兄總是這般小心啊。”玉敬尋收起笑容,嚴肅道:“今夜之事若成,那這南朝的朝政定然劇變,而我玉敬尋想要尋求的便是保證裴家無論何時,都會是這南朝第一世家!”

  裴東陽還想說些什么,卻只見玉敬尋右手輕抬,他感受到脖頸被切中,眼界模糊,暈了過去。

  “父親?!毕惹澳莻€青年扶著被他打暈的裴東陽,“裴伯倘使提前醒來怎么辦?”

  玉敬尋眼神一凝,沉聲道:“無論如何,今夜之事結束前,都絕不能讓他踏出玉府的大門?!?p>  “是?!?p>  “門口裴家的仆人也都帶進玉府吧?!?p>  “是?!?p>  玉敬尋抬起頭,望見被烏云籠蓋的清月,冷聲道:“出發(fā)!”

  ……

  皇城,禁宮,暖閣。

  “太子護駕,敵賊受死!”那玄甲將軍正是羽衛(wèi)中郎將李峻,他勒住馬韁,緊緊跟隨著面前的全身赤鎧者——太子,傅瑯。

  號令連呼三聲,每遍喊完,身后緊急召集來的羽林衛(wèi)和禁軍就齊齊上前一步,逐漸合攏圍困住整座暖閣。

  暖閣內。

  司徒秋宇依然是失了智,歇斯底里地控訴曾經(jīng)受到的苦難,“這些都是你們帶給我的!”

  他拾起劍,再次對準了傅修宜,文芷真君偏了偏身子,算是護住了傅修宜,卻云劍也是直指司徒秋宇,兩方鋒芒,毫不退讓。

  “蘇文芷!”司徒秋宇桀桀笑著,他未握劍的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故作痛惜道:“怎么,你看到這傅賊毫無心痛之感?你是徹徹底底忘記他做過了什么嗎?”

  文芷真君皺著眉頭,沒有說些什么。

  “朕說過,當年只是個意外?!备敌抟松裆降溃骸半抻诖耸聝H覺得惋惜,而絕無虧欠。”

  “只是個意外,絕無虧欠……”司徒秋宇上前一步,喃喃道:“好一個絕無虧欠!那今日,我殺了你,也是絕無虧欠??!”

  他猛然出手,刺向傅修宜,文芷真君反應極快,卻云劍也是橫檔住了司徒秋宇的攻勢。兩人身法懸殊,文芷真君僅憑幾劍便占了上風,力壓司徒秋宇,而左手云展掃中,對方慘聲吃痛,捂住右肩連連后退。

  “吾說過,今日你不能殺他?!蔽能普婢渎暎霸偻?,吾不會再這般留手了。”

  “呵呵,蘇文芷,今夜你以為憑你一人便能護住傅賊嗎?”司徒秋宇挺直身子,狠聲道:“今日這傅賊必須死在此處!”

  “司徒秋宇,朕的太子已經(jīng)領著衛(wèi)軍到了,還有何懸念?”傅修宜望著眼前這個幾近瘋癲的家伙,“降了吧,朕看在往事,會留你一條性命的。”

  司徒秋宇鼻出冷氣,望見伍淮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呼道:“鎮(zhèn)國公,你還在等什么?快取了傅賊的狗命!”

  伍淮聞言身體震了震,右手也不由自主地移向劍柄,傅修宜自然是瞥見了這一細微的動作,他直視司徒秋宇,淡然道:“朕既肯將后背交予伍淮,自然極是放心,而你這般吼叫又有何用?”

  “好啊,司徒伍淮,你怕是真心想做傅賊的走狗,西岐國的臉面都給你和我那沒用的廢子所丟盡了?!彼就角镉钆獾膹U子正是傅修宜的親侍,西歧國原樂王司徒宣逸。

  “西岐國已經(jīng)滅了,你又何必苦苦追尋?”伍淮將手放正,“這般無所謂的經(jīng)營換來的只是別人的權位和捧入手中的泡沫幻影。”

  “哈哈哈哈,好一個幻影?!彼就角镉羁裥Σ恢梗嫔饾u猙獰起來,“那我便讓這天下的所有人為我這幻影而陪葬。”

  “第一個,便是你們!”

  司徒秋宇余光望見一尊博山爐,爐火萎靡卻還是散發(fā)著淡淡的安神香氣,他冷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副雕花錦囊,想要丟進爐中,“傅賊前兩日吸入的姬魁香氣可還舒適?今夜便再讓你聞聞更濃郁的花香,倒也是便宜你了,叫你在幻夢中安然死去。”

  文芷真君要出手阻攔,卻被階下數(shù)名蒙面人擋住去路,一時難以脫身,司徒秋宇正冷笑著要將錦囊投入爐中時,暖閣的側窗被猛地擊碎,兩道黑影掠入。

  “父親,收手吧。”其中一人白衣束體,眉眼間有冰藍色的鳳凰紋,“倘若真的殺了南朝皇帝,這亂朝之爭必將開啟,西岐國的往事您還想再次重演嗎?”

  司徒秋宇看清來者面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你……你是奕兒,還是毅兒?”

  “棋奕的奕?!眮碚哒撬就叫群团崴剂?,兩人避開文清真人,本就是要潛入宮中打探消息,想不到暖閣這兒發(fā)生如此之事,在外聽個大概,覺得不妙,頓時破窗而入,阻止陷入狂態(tài)的司徒秋宇。

  “奕兒!”司徒秋宇大喜,似乎是沒聽到司徒宣奕的話,欣娛道:“你來的正好,快與父皇一同解決掉傅賊的性命?!?p>  “父親,您已經(jīng)不再是西岐的王了!”司徒宣奕說道:“西岐國已經(jīng)滅了,世間再無此國,而滅國一事只能怪我們任人唯親,未能察覺民心,過去的,您又何必……”

  “夠了!”司徒秋宇打斷了他的話,勃然大怒道:“想不到連你也做了傅賊的走狗。”

  “那今日,一個都別走了,都去死吧!”他將錦囊仍如火中,焰火高漲,藍紫色的煙逐漸飄出。

  正在此時,暖閣正門被猛然撞開,偏旁的門也同時被撞開,兩支穿著相似的衛(wèi)軍涌入本就不太大的暖閣,迅速與蒙面者交手,不一會兒就分別占據(jù)了兩邊的場所。

  “父皇,兒臣護駕來遲!”

  “虎威軍護駕來遲!”

  正門間,一個全身赤鎧,手握金槍的人在簇擁下進入暖閣,朝傅修宜半跪行禮,“兒臣傅瑯拜見?!币慌缘呐崴剂昀溲弁惮?,一言不發(fā)卻是深思。

  而那偏門走進的將領微微側身,一個身披軟甲的老人緩步上前,行跪拜禮,開口道:“草民玉敬尋見過圣上,愿圣上威儀萬安?!?p>  在場其余人皆是不解,倘使傅瑯來救還算正常,這玉敬尋不過是京城富商,何來權力調撥虎威軍?

  “臣虎威軍楊錦昭拜見圣上?!蹦菍④姕\淺躬身,這般言語解了眾人心中的疑問,可虎威軍士為何身著羽林衛(wèi)衣?

  這楊錦昭乃是當朝皇后楊錦溪的兄長,南朝富商第一人玉敬尋義子,也是楊家剩下的唯一一個直系子弟,至于傅、楊兩家間的恩怨暫且不論。

  楊錦昭輕輕擺手,立刻有數(shù)名下屬朝博山爐射出幾支綁有粉包的箭,灰粉灑落,竟是逐漸熄了火焰。

  “這般幼稚的姬魁毒術何必拿出來丟人現(xiàn)眼,你們司徒家永遠這般不懂思考?!睏铄\昭的話語中充斥著不屑和鄙夷,似在故意激怒司徒秋宇。

  果然,司徒秋宇大怒,揮手合攏了剩余的手下,準備朝御榻前的傅修宜發(fā)起進攻。這時,從暖閣外,一道悠揚的笛聲傳來,送入了他的耳中,司徒秋宇聽見后臉色劇變,身子也在不住打顫。

  “不……不要!”他驚慌失措,用手使勁抓著自己的臉,從口中發(fā)出凄厲的叫聲,“我不要成為那樣的怪物!”

  在場眾人皆是握緊兵器,傅瑯盤龍金槍遙指,肅然大呼:“護駕!”

  楊錦昭也道:“護駕!”

  眾衛(wèi)軍紛紛上前,準備消滅那群蒙面刺客,而那司徒秋宇竟是放下手,原本就猙獰的面容徹底地糾纏在一塊兒,雙目充血,握著劍望向傅修宜,一字一句道:“傅,賊,去,死,吧!”

  他聲音粗啞,根本不似先前的腔調,像是換了個人,額頭血色匯聚成血腥的鳳凰的花紋,這般模樣和先前地下黑市里的司徒宣毅一樣??稍趫霰娙藦奈匆娺^這般瘆人的場景,一時頓足不敢上前,就連那群蒙面人也是猶豫在側。

  但一旁的司徒宣奕似乎是看出了什么,顫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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