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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思南兮

第十八章:久思長引弦

君思南兮 泊南夕 2916 2019-08-13 02:57:26

  第十八章:久思長引弦

  雪兒面帶微笑,眼中柔波四溢,一柄短刃從她的右手中探出鋒芒,對準(zhǔn)著裴思陵的腹部,“阿陵,說好啦,咱們再也不要分離了。”

  裴思陵似乎毫無察覺,依舊緊緊抱著面前的俏麗。

  “阿陵……”話音未落,雪兒手中的短刃刺出,狠狠地刺入裴思陵的腹部,又翻轉(zhuǎn)了半圈,鮮血霎時染紅了止血布,“阿陵,不是說好了不要離開我嗎?”

  裴思陵一臉不敢置信,怔怔地望著,笑容逐漸僵硬的雪兒,她拔出短刃,再次捅入了裴思陵的腹部。

  “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離開我?為什么你要騙我?”雪兒面目變得猙獰起來,“不要離開我?。 ?p>  裴思陵的口中慢慢涌出了鮮血,眼中充滿了悔恨,“雪兒,對……對不起?!?p>  “啊——”雪兒口中忽然發(fā)出不和諧的尖叫聲。

  一只蒼白的手緊緊按住她的右肩,虛弱的聲音傳來,“平落四野兮——無浩荒?!?p>  雪兒的臉竟如明鏡碎裂般簌簌掉落,露出了李嗣業(yè)的面容,他的手中正是握著那柄短刃,深深地扎進(jìn)裴思陵的腹部中。

  “西岐的幻術(shù),你不配用。”一個邋遢的白衣青年收回按在李嗣業(yè)肩膀的手,定定地站在他的身后不遠(yuǎn)處,這個白衣青年赫然是先前被文德真人監(jiān)囚的,那個被叫做瘋子的男人。

  李嗣業(yè)面色陰冷,呵呵笑道:“那又如何,只要是主上吩咐的,無所謂手段如何?!?p>  白衣青年低低地嘆了口氣,“既然孤在此,你又如何可以得手?”

  “孤?”李嗣業(yè)還沒晃過神來,卻駭然發(fā)現(xiàn)原本面前應(yīng)當(dāng)被他刺入的裴思陵消失不見,他的短刃只是刺穿了一件帶有血跡的紫色衣袍,他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明明……”

  “明明刺進(jìn)我的身體里,對嗎?”一柄細(xì)刃搭在了李嗣業(yè)的脖子上,鋒芒堪堪沒有觸及。

  李嗣業(yè)猛然回身,看見了一身青衣的裴思陵,雖然面色有些蒼白,但卻能穩(wěn)穩(wěn)地端住劍柄。

  “你……你不是?”李嗣業(yè)眼中終于浮現(xiàn)出了慌亂。

  “你的主子究竟是誰?”裴思陵挪了挪劍鋒,讓其更加靠近李嗣業(yè)的脖頸,“我希望你說出的名字同我猜想的差個不離。”

  李嗣業(yè)忽然笑了起來,“哈哈哈,我當(dāng)真以為裴將軍什么都知道了,看來將軍也有不了解的東西啊。”

  “將軍又何必同他置喙?”白衣青年雙手籠袖,“孤自有數(shù)百種方法叫他說出他的主子是誰,更何況孤相信將軍心中已是有了那人的姓名,只不過是要去驗(yàn)證一下罷了?!?p>  “說吧,我可以饒你一命?!迸崴剂暝俅纬雎?。

  “即便我今日說了,明日又能保我性命?”李嗣業(yè)冷笑道:“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沒能徹查到裴將軍是這般隱瞞,還沒能料到,哪怕那日所見也只是將軍逢場作戲而已,匆匆行動果真收效甚微,反倒是誤了自我性命。”

  “執(zhí)掌使大人言笑了。”白衣青年捋了捋自己臉上肆意凌亂的頭發(fā),露出一張清秀白皙的面龐,額頭當(dāng)中印著冰藍(lán)色鳳凰紋,“孤與裴將軍不也低估了你的身份,不曾想堂堂執(zhí)掌使大人竟就在我等身旁,隱于道觀十?dāng)?shù)載,不為他人所知曉?!?p>  “嗣業(yè)之所以能在此道觀里頭隱居只是,只是嗣業(yè)將所有知道的,猜測我身份的人都抹除掉了而已?!崩钏脴I(yè)又變回先前的倨傲,“可惜啊,嗣業(yè)倒不曾想文德老兒囚禁的瘋子竟就是西岐國太子殿下,司徒宣奕。”

  裴思陵淡淡道:“執(zhí)掌使若是想敘舊的話,不妨先將背后的主子請來,咱們沏些茶水,慢慢敘舊可好?”

  “那恐怕不大妥當(dāng)啊?!崩钏脴I(yè)沉著面色,袖中輕微閃動,兀自抽身,將手中的暗器擲向?qū)γ鎯扇?,“還是勞煩二位與嗣業(yè)一同前去面見主上吧?!?p>  裴思陵凄雪劍擋在身前,排除掉了那些暗器,踏前一步,刺向李嗣業(yè),輕輕一劍,竟攪動了劍鋒周遭的空氣,發(fā)出震耳的聲響,“那便請執(zhí)掌使與裴某比試一番吧。”

  “這才是裴將軍真正的劍法吧!”李嗣業(yè)身形宛若鬼魅,躲閃過裴思陵數(shù)劍,“不過,本座也并非待宰的羔羊啊?!?p>  裴思陵聽聞到自己身邊回響著幾道突兀的裂碎聲,劍氣迫近,他只得收回攻勢,橫劍去擋,便留了幾處空當(dāng),叫李嗣業(yè)躲了去,不消幾個眨眼的工夫,李嗣業(yè)便退出極遠(yuǎn)的距離。

  “今夜嗣業(yè)便先退去,還望來日能與裴將軍真正比試一番?!崩钏脴I(yè)離遠(yuǎn)了,聲音悠悠傳來,“主上也很是期待能與將軍真正見上一面啊?!?p>  裴思陵收劍入鞘,歪頭望向被稱作司徒宣奕的白衣青年,“倒是委屈殿下了?!?p>  “有什么值得委屈的?”司徒宣奕衣冠不整,整個人看起來也是頹廢消極,倒是眼神里含著淡淡的追思,他微微笑道:“孤倒是好奇,裴將軍是幾時通曉了孤的身份?”

  裴思陵手指自己的額頭示意,“殿下額上的冰藍(lán)鳳凰紋,這可是西岐國的皇室紋絡(luò)?!?p>  “即便裴將軍是瞧見了孤額上的紋絡(luò),可據(jù)孤所知,這皇都當(dāng)中故國的皇族遺民也并非沒有,將軍又如何知道是孤呢?”

  “那個手執(zhí)血刀的家伙很像殿下啊?!迸崴剂曜箢櫠运?,忽然道:“裴某曾經(jīng)讀過某個不知名的家伙編篡的野史,西歧厲王與莊烈王后曾育有兩個孿生兄弟,,可惜后來莫名只剩下弟弟了,哥哥去了哪里也沒人知曉……”

  “他本該死了。”司徒宣奕打斷了裴思陵的話,“當(dāng)年父皇的國都被破,南朝的軍隊(duì)在西歧國大將軍司徒夏澤的指引下,尋到了父皇原本用以逃脫的密道,父皇偕同皇后,太子以及眾嬪妃皇子被圍堵于密道中,在有心人的指示下,一場大火燒光了皇宮,和密道……”

  “就在那場大火中,沒人知道,那太子早就不是先前的太子司徒宣奕了,而是他的孿生兄長,一個甚至連名字都沒留下的人,于是他便叫做了司徒宣奕?!彼就叫妊凵衲?,似乎一切都不是發(fā)生在他的面前,“而他的弟弟,西歧國真正的太子殿下,在死士的掩護(hù)下,沖破了防線,甚至抵達(dá)了南朝的疆域,可危險(xiǎn)狀況下的太子殿下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他為了被所有人忘卻,于是親手勒死了剩余的三個對他忠心耿耿的死士,可笑的是,那三個家伙根本不會反抗,只是疑惑地望著自己的太子殿下,至死都沒有反抗過,就這樣,西歧國的太子徹底消失在那場大火中,不會再被人想起?!?p>  司徒宣奕自嘲般笑了笑,“可他沒想到的是,自己掩藏了許久的身份竟被白云觀的文德真人那個卑鄙老兒發(fā)現(xiàn),全是因?yàn)樗麘阎写е麽适业恼颅t,那枚小小的章璽帶來了無盡的噩夢,至于文德老兒要囚禁他,只不過是為了從這位曾經(jīng)的西歧國太子殿下口中知曉西歧國的秘寶埋藏地,而這位太子只能裝瘋賣傻以求生存。”

  “殿下不是通曉西岐幻術(shù),為何不脫逃此處?”裴思陵疑惑,憑借著司徒宣奕本就嫻熟的幻術(shù)本領(lǐng),他自不用在此受囚牢之苦。

  “孤究竟能去何處?”司徒宣奕眼中皆是迷茫,“無處可去,倒不如在這里得過且過?!?p>  一片寂靜。

  “李嗣業(yè)既然吃了虧,定要想盡方法彌補(bǔ)這次差錯?!迸崴剂昝嫔兀耙膊恢季沁吶绾瘟??!?p>  “無罔的種子已是播撒,再無什么能夠阻攔它的發(fā)芽生長?!彼就叫鹊?,從懷里掏出了一枚白玉章璽,鳳凰盤飛其上,自生威儀,“一切自白云觀而起,必將歸于白云觀而結(jié),無意有心都將化作幻夢一場,只是不知醒夢的那個人會是何人,又會何時到來而已?!?p>  裴思陵望著手中的凄雪劍,眼眶上仍有些濕潤,他不知道自己若真的陷入李嗣業(yè)的幻術(shù)中是否還能醒來,那般真實(shí)的夢境,那般真實(shí)的她,他卻再次放開了手,松開了相擁的懷抱。

  穩(wěn)重的腳步聲傳來,打斷了裴思陵的思想,是文清真人,他再側(cè)首去看,原本站在一旁的司徒宣奕已是離開。

  “裴將軍,孤能感受到西岐的一切在不久的將來,來到白云觀,結(jié)束它的所有?!彼就叫鹊穆曇艨澙@在裴思陵的耳邊,“還望將軍能早做打算,那一日著實(shí)不遠(yuǎn)了,不僅是西岐的,也將是整個南朝的宿命?!?p>  “白野思舊,云逸四方。”裴思陵喃喃,窗沿的月色仍是那般凄涼而又無從留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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