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無意爭取
童糖知道他并沒有去爭的意思。
垂眸笑了。
“你笑什么?”
童糖身上穿著火紅的嫁衣,不知是否因為這個,她此刻的面容也格外明艷。
竟然一時間讓言墨澤看呆了。
昏黃的燭光下,光線并不算是明亮,可是坐在那里的女人,身上的每一個線條都落在光明當(dāng)中,讓人挪不開眼。
“三殿下?!彼焓帜弥种械纳茸油嫠?,言墨澤與她見了不過幾次,便發(fā)覺她經(jīng)常會帶著這樣的一把扇兒,新婚之夜也不例外,“什么是大逆不道?您是皇子,是正統(tǒng)的繼承人。要細說起來,您還是正宗的嫡出子。太子如今身在高位,但世間的事又有誰能說的準呢?”
“你……”言墨澤道:“你可知此事干系到多少人的性命?”
“我知道,但那與我何干?”
童糖搖著扇兒,舒舒服服地找了個位置,自己靠著懶洋洋道:“若殿下不能奪得大統(tǒng),到時也是死路一條?!?p> 言墨澤沉默了。
他自然不像童糖,將人想得那般險惡。
但身在宮中,他也知道這處處都是陷阱。
一不留神,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無處容身。
“不會的,我若是不起反心,太子也不會平白無故,要我的性命。”
“嗯……”
童糖皺著眉頭,似乎是在想如何同他解釋。
這三年來她雖說是空著沒事干,但也并非是完全空著。
自打上次她搞清楚自己做的夢并非是真的夢境之后,自然也搞清楚了兩者之間的關(guān)系。
她的夢中是將來會發(fā)生的事兒。
可是那到底會不會成為現(xiàn)實,就要看自己是如何抉擇的。
就好比李鸞月那次。
若是她不去救,李鸞月最后就會同她夢中那般,選擇自我了斷。
這幾年來她也做過幾次試驗。
無一例外。
而她最近做的一個夢。
便是讓她如此提議的緣由。
可……
這自然是不能解釋給言墨澤聽的,否則對方還以為她發(fā)神經(jīng)呢。
童糖微笑著搖搖扇子。
看著言墨澤那張俊臉,有片刻的走神。
“若我說殿下,是為了我呢?”
言墨澤果然一副“你吃錯藥”的表情看過來,“為了你?”
“殿下你想,你我現(xiàn)在也好歹是夫妻,殿下又是那般情深義重之人,也許到時候您愛上了我,為了我而……”
“不可能!”
他刷地一下站起來,臉色漲得通紅。
大約是不習(xí)慣這種話題。
寬大的新郎袍在空中甩過,一只手指著她:“你,你不要自作多情!”
童糖就笑笑。
她雖然也不怎么相信。
可是夢里的感覺卻很真實。
別說是為了她爭奪皇位了……面對百萬騎兵,他都能只身一人闖進去。
超過了莽夫的程度。
他根本是愿意為她去死。
童糖怎么也想不到言墨澤會愛上自己,起碼她從夢中醒來,眼淚還淌著沒有擦干,手捂著胸口心痛難忍的那刻,整個人的世界觀都顛覆了。
“最好是如此?!?p> 夢中的事,終歸是夢。
假的。
只要行得巧妙,也總能避開。
她倒是不介意有個皇子為自己肝腦涂地,好像是中了邪術(shù)一樣,她介意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夢里的自己。
好像也對這個男人,情根深種。
真是。
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