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淮覺得自己只是批了幾個奏折的時間,小太監(jiān)的聲音就從御書房外傳了進來。
“皇上,人給您帶過來了,現(xiàn)在正在前殿里候著。”
“嗯,知道了?!蔽萃獾奶焐_實有些暗了,夏淮將油燈拿近了些,繼續(xù)翻著面前的這本奏折
“皇上,您要現(xiàn)在過去嗎?”小太監(jiān)有些拿不定皇上的意思。
“讓他先等會兒吧,朕看完這篇奏折?!?p> 就在前殿的大廳中,一位身著破布衫的老奴被侍衛(wèi)用麻繩綁住了雙手,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剛準備要生火準備晚飯的時候,家里突然闖進了一群身著鎧甲,手拿長刀的侍衛(wèi),不明不白地就把自己綁了起來,帶到了皇宮里,還說是皇上要見自己。
老奴左看右看,這仗勢,哪是皇上要見自己,這分明就是要致自己的罪??!
“哎嘿嘿,官老爺,這皇上什么時候來啊?!睘槭裁床荒芙o個痛快呢?老奴等得有些煎熬,諂媚地看向旁邊。
一旁的侍衛(wèi)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說:“你就閉嘴等著吧,皇上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
老奴在心里嘀咕,不是皇上要見我嗎。
但是老奴沒敢將這句話說出來,只能訕訕的閉上自己的嘴,不再說話。
“皇上到!”太監(jiān)尖銳的聲音劃破整個前殿的寧靜,終于還是天完全黑了下來之前,讓老奴見到了平時只有在小畫本上才能看見的皇上,果然還是真人更加得有威嚴與氣場。
老奴看著皇上從內(nèi)殿走來,坐上那把龍椅,不禁感嘆:這排場,這裝扮,氣派??!
“草民張三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張三看到皇上已經(jīng)坐定,趕忙磕頭向皇上問好。
“你叫張三?”
“正是草民。”張三保持著跪拜的姿勢,皇上也沒說可以起來,也不敢將頭抬起說話。
“就是你埋的人?”
當聽到夏淮說的這句話以后,張三就知道了皇上再說哪件事。
“小……小的也是受人指使啊,才埋的人啊?!?p> “你抬起頭來,和朕仔細說說這件事,要是被朕知道你在說謊,你知道下場的吧?”
“是是是,小的哪敢欺騙皇上,小的一定將知道的全部告訴皇上?!睆埲诼牭搅嘶噬系脑捯院螅K于可以將頭抬了起來,“那天,小的剛上山砍完柴火,回到家中,就發(fā)現(xiàn)家中多出了一個人,那個人自稱是三皇子夏池,他將刀架在小的的脖子上,威脅小的說,天黑之后去太微山底下的樹林里找個地方,挖個坑,若是不去,就要小的的命。小的一農(nóng)村人哪里見過什么三皇子,還拿著刀,小的當時那個怕的,只得照辦?。∪缓笏妥吡?,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天黑了以后,小的只能照三皇子說的去挖坑,不久之后,小的就看見一輛馬車朝這里駛來,從上面下來一個人,就是白天威脅我的三皇子,他扛著一個麻袋,扔進坑里,讓小的埋上,小的害怕,只能照做,當時小的真的不知這是夏淵殿下啊,若是知道,小的真的打死都不會這么做的?。 ?p> “你確定至始至終都是三皇子一個人做的?”夏淮還是將這個疑惑問了出來。
“千真萬確啊,求皇上開恩啊。”張三努力擠出眼淚,讓自己顯得更加害怕一些。
“念你說出實話的份上,朕可以饒你不死,但是活罪難逃,拉下去吧。”
“謝皇上不殺之恩。”張三趕緊向皇上磕頭。
在龍椅后的一塊屏風后,夏池被侍衛(wèi)捂住了嘴,他目眥欲裂,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個老奴竟然也已經(jīng)被夏沂買通,現(xiàn)在的他只能無聲地留著淚水,真的是一派胡言?。?p> 什么拿刀威脅,這些東西我什么都沒有經(jīng)歷過啊,這明顯是夏沂的栽贓??!父皇你看不出來嗎!
他想要掙脫侍衛(wèi)的束縛,前去和張三理論一番,但是無奈,被侍衛(wèi)架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待到將張三架下去以后,夏淮支著腦袋,看著大殿前的空曠,慢悠悠地對屏風后的人說:“阿池,你也聽到了吧?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夏淮也沒等屏風后的人回答,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把他帶下去?!?p> 夏池想要爭辯,可是嘴巴卻被捂得死死地,那瞪得通紅的雙眼,好像在說:夏沂,你不得好死!
黑夜中,一個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身影扛著一個人靈活地翻進夏沂所住的太子殿外的高墻。
太子殿之中有一片并不是特別大的人造湖,一座小小的湖心亭正矗立在湖的最中央,微風在湖面吹起陣陣漣漪,配上這銀白色的月光灑在水面,這本是一副極佳的風景畫,可是偏偏這湖心亭中多出了一個并不是那么討人歡喜的身影。
此刻的夏沂正坐在湖心亭中溫著一壺酒,細煙在微風的吹拂下有些東搖西晃,轉(zhuǎn)眼融化在空氣之中。
黑影穩(wěn)穩(wěn)地落在湖心亭前的小路上,將身上扛著的人放在地上。
“主子,人給您帶來了?!?p> 夏沂點點頭:“嗯,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p> “是?!?p> 黑影離開后并沒有回到暗衛(wèi)們之中,而是熟練得翻出了宮,走在明顯已經(jīng)冷清了下來的街道上,往城門外的地方走去。黑影伸手摘掉臉上的面罩,露出一張年輕英氣的臉,此人正是秦漢。
秦漢隨意地轉(zhuǎn)著手中的面罩,心里想道:夏沂殿下估計連自己什么時候多出了一個暗衛(wèi)都不知道吧。
被秦漢放在了地上的正是剛挨完刑的張三。
張三有些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嘴里不停地喊著疼。
夏沂抿了一口酒,對張三說:“事情辦得怎么樣?”
“一切都如您所說的進行,小的只挨了些皮肉之痛,就被放了回去,不過看皇上的表情,估計三皇子這回夠嗆。”
“哼?!毕囊世湫?,“就他這樣也想和本王耍小聰明?還好本王早有準備。”
“誒嘿嘿,殿下英明?!?p> “不過夏淵這消息傳播得倒是挺快,這蠢蛋真是幫了本王一個大忙,替本王省去了一個大麻煩,作為感謝,下次殺他的時候就給他來個痛快吧?!?p> “殿下,那我們說好的東西是不是可以……”張三搓著雙手,期待的眼神看向夏沂。
“自然,本王答應你的一分都不會少?!?p> 夏沂剛說完,就示意一直站在他身旁的下人將東西拿起來。
下人從一旁的地上托起幾乎堆成了小金山的黃金,張三看得眼直,心里那叫一個激動,“謝……謝太子殿下。”
張三顫抖的雙手想要從下人的手中接過黃金,可說時遲那時快,夏沂從黃金的底下抽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一下捅進了他的胸口。
張三的表情在空氣中凝固,他僵硬地看向插在自己胸口的這把匕首,想要將它拔出來,可這一個動作反而讓他的鮮血噴射了出來,下人撐開一把傘,為夏沂擋住了四處飛濺的血。
他張著嘴,用手指著夏沂,嘴里反反復復只有那一個字,說不出一整句話:“你……你……你……”
最終張三還是瞪大著雙眼,倒在了地上,血順著地面流進了湖里,涼透。
夏沂拿起一旁的手帕,擦了擦手,對下人說:“收拾一下吧,別讓人看出來了。至于這人……找個地方燒了吧。”
說完,夏沂跨過張三的尸體,頭也不回地朝著岸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