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游白意與花無諒結束了前一夜的暢談,來找夏淵的時候,夏淵正在廚房里幫著溫喃擺弄著柴火。
溫喃正在朝著大鍋里倒水,邊說道:“師父,用齋還需要些時間,廚房地方小,還請師父與花前輩移步飯廳?!?p> “阿淵,阿喃,為師待會兒有些事想要和你們說,過些時辰,你們來我屋便是?!?p> “是,師父。”
“你說師父找我們有什么事?。俊贝接伟滓馀c花無諒走后,夏淵用手肘戳了戳溫喃的,有些奇怪,平日里一周都見不到一次的師父竟然主動找上了門。
“去了便知,夏公子還是快些幫阿喃生火吧。”溫喃并沒有因為夏淵的打擾而停下手中的活。
“是是是!”
太微山頂逐漸飄起的縷縷炊煙,不斷上升,盤旋,終與白云融為一體。
游白意坐在石桌前,正與花無諒下著棋。
“花兄還不回去嗎?”
“也不知是誰,讓自己徒弟將在下強搶上山,現在又要將人趕下山?!被o諒落子聲在此時顯得有些刻意。
“花兄是在與我慪氣嗎?”
“并沒有?!?p> “你有?!庇伟滓馔现掳?,眼里閃著精光。
“在下怎敢與游公子慪氣?!被o諒面無表情。
“哈哈哈,無諒你怎么那么可愛!”游白意突然大笑,站起身飛撲到花無諒的身上?;o諒用手擋住游白意想要蹭過來的臉。
“別突然撲過來??!”要是被人看到了我的清白還要不要了!
“那個,師父,花神醫(yī),我們是不是,來的不太是時候……”夏淵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我是不是看到了些什么不該看的東西。
游白意回頭,只見梅樹旁站著兩個人,正是夏淵與溫喃,這一刻的游白意突然覺得,這兩個人并身同站的樣子,好像有那么些般配。
“你們來啦,這邊坐吧?!?p> “喂!你就不能先放開我嗎?”花無諒被游白意抱得有些難受,想要甩開他,無奈到底習過武的人,力氣還是過于常人。
“啊,抱歉抱歉?!庇伟滓庑χ砰_了花無諒。無諒的表情還是那么有趣!雖然他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師父……”夏淵企圖打斷游白意。
“阿喃,想不想去看看大漠景觀?”
“大漠?”溫喃有些猶豫,這還是游白意第一次問起自己想不想出遠門。有些琢磨不透師父的用意。
“溫姑娘,前幾日你不是還跟我提起想去外面看看嗎!”夏淵有些激動,插嘴道。
“師父,阿喃真的可以……”溫喃依然有些猶豫。
“自然,剛好前幾日聽聞樓蘭古城接連下雨,覺得有些新鮮,想和無諒去看看?!?p> “那夏公子……”
“自然是同去了?!?p> “好!”夏淵轉頭,看見溫喃的眼睛中好像閃著光,臉上有些燒,這溫姑娘……是不是有些過于好看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明日便啟程吧,你們早些回去準備下行囊吧?!?p> 送走了夏淵與溫喃以后,游白意轉身對花無諒說:
“無諒,你也回去準備一下吧,我讓清河送你?”
“還是不用了吧……我自行下山便可?!?p> 而此時,剛好從山里抓了只野雞回來的鸞清河聽見了師父的聲音。
“師父你喊我?”
游白意與花無諒同時回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只見鸞清河站在院里的圍墻上。
“鸞清河!為師和你說了多少遍,觀里禁葷腥!你怎么就是不聽呢!”
“哎師父,這不是,嘴里沒味嘛,每天都是幾片菜葉子,都沒幾滴油,我都快愁死了。”鸞清河換了只手拎野雞,野雞還不停地在他的手里撲靈著翅膀,“師父要是沒什么事的話,那我就先走啦?”
鸞清河從圍墻上跳了下來,從兩人的身邊走過。游白意伸手,朝著鸞清河的后腦勺拍了下去:“快滾!”
花無諒有些不解:“為何要禁葷腥?!?p> “誰知道呢,前任觀主定的規(guī)矩?!庇伟滓庥行o奈地聳聳肩。
“恩師他為何……”
“無諒!別問了,早些回去吧?!庇伟滓獯驍嗔嘶o諒的話,平日里慵懶的臉,此刻有些冰冷。
“我不說了便是,明日我早些來山下等你們。”花無諒知道這是游白意不愿提起的過去,便不再詢問,“先走了。”
花無諒微作一輯,離開。
是夜,夏淵躺在床上,有些難眠。窗外的月光,如同輕紗一般灑在夏淵的臉上。一想到明日就要啟程,夏淵的心里不知為何有些不安。
要不要去找溫喃聊聊天呢?也不知這個點溫喃有沒有睡。想著,夏淵從床上起身,披上外衣,朝溫喃的房間走去。
夏淵抬手敲了敲溫喃的房門:“溫姑娘,你睡了嗎?”
溫喃的房間里很安靜,夏淵原以為溫喃大概是已經睡著了,便轉身想要離開,只聽房間里突然傳來了細細碎碎的聲音,隨即房門便被打開,溫喃有些睡眼惺忪的樣子打開了房門:“怎么了夏公子?”
“啊,溫姑娘,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毕臏Y有些驚訝,沒想到溫喃這么快就已經睡下了。
“夏公子哪里的話。屋外冷,還是進來說吧?!睖剜珎冗^身給夏淵讓出了一條道。
“那就打擾了?!毕臏Y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走了進去。
“怎么了,夏公子?是睡不著覺嗎?”火盆里的炭火燒的正旺,搖曳的火光映照著溫喃的臉有些泛紅。
溫喃想要伸手解開了夏淵身上的披風,夏淵的身子微微一縮,但隨即又感覺這樣做似乎有些不妥。溫喃感覺到了夏淵的不自然,伸出去的手僵了僵,又隨即把手收了回來。溫喃也意識到了以兩人現在的關系,這樣做似乎有些親密過頭了。
“抱歉,夏公子,我好像有些失禮了。”
“溫姑娘沒有什么好道歉的。明明是我先來叨嘮溫姑娘?!毕臏Y伸手將自己的披風放在一旁。夏淵明顯感覺到剛剛自己下意識的動作,似乎讓溫喃有些尷尬,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溫喃沒有說話,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夏淵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打破現在的沉默,他的內心有些掙扎,但是還是選擇了率先開口打破尷尬:
“那個......明日的旅行,溫姑娘你的行囊準備得怎么樣了?”
“自然是已經打包好了,夏公子的呢?”
“我的也是?!?p> “......”
“......”
果然氣氛還是很尷尬,正當夏淵想著自己要不要先開口離開的時候,溫喃率先開口了:
“說實話,能與夏公子一同出行,阿喃真的非常開心,原本以為我將永遠生活在這大圍觀中,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托夏公子的福,竟還能讓阿喃有機會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阿喃真的是好開心?!?p> “我也很開心,可以跟溫姑娘一起?!毕臏Y看著溫喃發(fā)自內心的笑,覺得有些溫暖。
平日里,溫喃的臉上,雖然總是掛著溫柔的微笑,夏淵知道,無論發(fā)生了什么,溫喃總會笑著去解決。甚至有的時候夏淵會覺得,溫喃的笑好像并不是發(fā)自自己的內心,就好像是一種習慣,也好像是一種標志。
好心情像是會被傳染一樣,夏淵原先還在發(fā)愁,溫姑娘會不會生自己的氣,可是現在看來好像是自己想多了。
“已經不早了,夏公子還是早些去歇息吧,明天可還是要早起呢。”
夏淵看了看窗外的月亮,覺得好像似乎是有些晚了。
“那我便不再叨嘮溫姑娘了,溫姑娘也早些歇息,明日見了?!?p> “阿喃便不送夏公子出門了,莫要落下了披風?!?p> “多謝姑娘提醒,告辭了?!?p> 說著,夏淵輕輕地為溫喃關上了房門。即使冷風在臉上吹,也還是吹散不了夏淵有些發(fā)燙的臉。夏淵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這心跳是不是有些快了呢?
夏淵加快步子回了自己的屋子,一夜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