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顆一顆從天空落下,長安很快就淪陷在了大雨中了。云道非離公主殿只有一門之隔時,他用劍把門劈了兩半,緊接著一個黑衣人映入眼簾。他手中拿著刀,正一步步對著傷痕累累的詩凈逼近,阿笙和尤娘倒在了一邊,不知是已遭毒手還是暈倒在地。
“云道非!你竟還沒有死!你命可真硬!”黑衣人眼神凌厲地。
看到此情景,云道非怒火沖天,三步并兩步?jīng)_上去,一腳踹中了黑衣人的左肩。黑衣人才倒在地上,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誰知云道非拿著劍劈了過來。黑衣人趕緊一爬起身,彈彈衣上的灰塵。對著云道非一拳一腳的打了起來,云道非見拳擋拳,見腿便往后一退,然后往前一沖,手竟直接掐住了黑衣人的脖子。
“以命抵命,你可以去死了!”云道非單手舉起黑衣人,黑衣人在他手中徒勞地掙扎著手腳。
“她沒有死!沒…沒有!”黑衣人拼盡喉嚨最后的力氣叫著。
這時,一支箭飛了來,云道非警覺的把手一收,這支箭才沒有傷到他。他往右一看,卻不知箭從何而來,何人射出。
黑衣人激烈咳嗽著,趁機(jī)擼起阿笙便跑。
“放下她!”云道非追了去,詩凈也有意識到,可惜她受傷太重,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繼續(xù)追逐,她奄奄一息臥在地上,眼前卻走來一個人。她朦朦朧朧看著眼前的這個人,這人卻狠狠對著她一刺,她慘烈地叫了一聲,“不許阿笙踏入皇宮半步!”她依稀又聽到了這句話,一條條血痕沾在了衣服上,血液如跑馬一般流了出來……
云道非拼命追著,大雨已經(jīng)徹底濕透了他的全身。雨水從他發(fā)梢直到腳尖橫行著,阿笙和她初次見面直到長安客棧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似乎藏進(jìn)了雨滴中,每一滴雨水打在他身上,都讓他覺得那么的沉重!眼前的黑衣人帶著阿笙越跑越遠(yuǎn),直到有些模糊。趕到城門前時,黑衣人遛進(jìn)剛好關(guān)閉的城門,阿笙最后一刻的樣子他沒能留意到,他跌落在了地上,無比悔恨地?fù)舸蛑鴿M是水洼的地面。一圈圈漣漪在水中泛起,他的淚水隨著****一并落入土地。
城樓上,一個聲音傳了來。
“云道非!看上來?!?p> 云道非張皇地抬頭一看,劉載欲赫然站在城樓上,他沒有了平時的譏笑與盛氣凌人,有的只是一張板著的臉?!氨荒銈兤圬?fù)了那么多年,今天我劉載欲終于翻身了!裕王已經(jīng)是我的刀下亡魂,你國公府的人也已經(jīng)被我控制!別徒勞無功了,臣服于我,你的女人,你的國公府,你的常叔、你國公府的那幫兵兄弟,才會有機(jī)會活下來!如果,你不臣服,那么他們統(tǒng)統(tǒng)得死!”
“你休想!還我阿笙!”云道非捉起落在地上的劍,撕心裂肺地吼了一聲,扶起一架放在地上的云梯,對著城樓奮不顧身地爬去。雨勢越落越大,云道非的身影在城墻上活動著。劉載欲不經(jīng)一怔,擺擺手,一隊(duì)隊(duì)禁軍從四面八方的城樓上出現(xiàn),齊刷刷舉起了弓箭,紛紛瞄準(zhǔn)了云道非。
就在這緊急關(guān)頭,一只巨大的風(fēng)箏冒著大雨從天而降,來者正是袁藝。他俯視整個皇宮,如鳥兒覓食一般捉起云道非,對著天空躥去。當(dāng)一支支弓箭卡在城墻的石磚上時,云道非早已遠(yuǎn)去。劉載欲氣急敗壞地叫著,一支支箭朝天上飛去,可是根本夠不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云道非乘著大風(fēng)箏遠(yuǎn)去……
隨即,劉載欲下旨全國戒嚴(yán),捉拿陳國公府云道非以及眾黨羽。
常叔以及國公府,以及全部與裕王有關(guān)的人,無一幸免…
……
云道非與袁藝一直飛著,直到飛到大靖的邊疆,才停了下來。這里是一片荒涼草地,天空并不像京城那么惡劣,風(fēng)一吹,草兒便彎下了腰。遠(yuǎn)處,就是大靖的邊關(guān),高大的城墻在白云下佇立。
“我要回去救阿笙…我承諾過,我會護(hù)她安全…”云道非趔趄地爬起來,往回走去,袁藝一把撲住他,喊道:“你這個瘋子!就是最勇敢的勇士都沒有你這么瘋!不要回去,回去就等于自投羅網(wǎng)!”
“你放開!”云道非掙扎著。
袁藝無奈下,將他死死按在了地上,“相信我嗎?我可以救阿笙,并且保證她不會受到絲毫地傷害。但是你,必須離開大靖!劉載欲肯定已經(jīng)舉國找你了,一旦找到你,我就不會再有那么好運(yùn)氣能救到你了!”
“我不用你救!”云道非依舊頑固著,他伸手一拳打去,卻被袁藝抓住,“云道非,云大人,我敬佩你,才救了你。如果不是我,你現(xiàn)在連呼吸的機(jī)會都沒有了!你得相信我,相信我能從劉載欲手里救出阿笙就像剛才我能在眾目睽睽下救出你一樣!”
一瞬間,云道非住手了,阿笙的傾國傾城的臉龐如同出現(xiàn)在了白云之上,他怔怔地看著,居然一笑。
“你笑什么?你笑什么!”袁藝也被逼得抓狂了,他喊道。
草地靜靜的,話音一落只留下風(fēng)聲。
“我相信你,如果你救出阿笙,要我怎樣都行!”
袁藝終于松手了,云道非氣喘吁吁地翻過身來,看著天空,“真要離開大靖,大靖今后怎么辦,劉載欲,一定會毀了大靖的!”
“在塞外積蓄實(shí)力,打回來,手刃仇人,替不該死去的人報仇!”袁藝說,“這至少是我的做事風(fēng)格,我就是為了報仇而活?!?p> “你報仇?”
袁藝沉默著,沒再說話。抬頭看天際的城樓,道:“士兵換崗時候,你就乘著我的風(fēng)箏離開吧。我救到阿笙,就帶她到塞外找你。現(xiàn)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摸清楚士兵什么時候換崗?!?p> “現(xiàn)在就是換崗時候,”云道非說。
袁藝先是一愣,隨后恍然大悟道:“對,你是大靖的國公,邊塞的軍事機(jī)密你是知道的?!?p> ……
城樓上,大靖的河山盡收眼下。而回頭一望,是無盡黃沙,與異國他鄉(xiāng)。
“快走吧,被發(fā)現(xiàn)就麻煩了。”袁藝道,“抓緊佐木,你就不會失去平衡,這個很容易掌握?!?p> 云道非慘淡嘆了嘆,“大靖、阿笙,后會有期!”
袁藝輕輕推動風(fēng)箏,風(fēng)箏對著城樓驚險一落,瞬間隨風(fēng)飛起。邊塞、黃沙、草原皆在云道非的眼中,一切都成了沙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