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為師最喜歡誠實(shí)的學(xué)生
“呵呵,真是想不到!鵬舉啊鵬舉,你竟然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p> 一想到自己親徒弟,從自己的蔬菜大棚里偷白菜,杜慎氣的臉都黑了。
偷就偷吧!
你他娘的還要搞火鍋。
為師雖說坑蒙拐騙無一不精,但也沒有偷過啊……
合著到你這,就把這唯一的缺陷給補(bǔ)上了是吧?
“師尊,您息怒啊……”
聽到自家?guī)熥鸬脑挘禊i舉只感覺自己肝都在顫。
跟了師尊這么久,從來都沒有被責(zé)怪過,現(xiàn)如今還是第一次。
“師尊,徒兒再也不敢了,您原諒?fù)絻阂淮伟??!?p> 徐鵬舉求生欲極為旺盛,說話間,他暗自猛掐自己大腿嫩肉,劇烈疼痛之下,只感覺鼻子一酸,竟然流出了兩行清淚。
同時,他極為配合的,說話聲音也哽咽了起來,泣不成聲之下,看的人忍不住心揪。
什么仇,什么怨?
所謂撕心裂肺,也不過如此吧。
就連他爹,徐公輔見了,都忍不住嘆了口氣。
“罷了罷了,此事便算了,不就是鋸了跟鹿角,回頭向陛下請罪便是?!?p> 徐公輔只以為,杜慎會叱責(zé),是因?yàn)樾鹤臃笢?,要弄火鍋,完全想不到和白菜有關(guān)。
再加上。
作為師尊的杜慎還在一旁,他總不能當(dāng)著面打兒子吧?
徐鵬舉的大哥也是一樣。
他是看著自己弟弟長大的,從小到大就沒見徐鵬舉哭過一次,端是一身鋼筋鐵骨,雖說紈绔,卻也能理解。
然而,現(xiàn)在卻哭成了這幅模樣,想來定然是意識到了錯誤,不然何以至此。
“區(qū)區(qū)一條細(xì)狗,再怎么樣也是畜生,鵬舉能知錯,已然善莫大焉。”
見此。
徐鵬舉身子一顫,不著痕跡的瞄了一眼自己老爹和大哥,心里猛地一喜。
這眼淚,沒白流啊!
師尊啊師尊,您看我爹都原諒我了,您總不至于不給我爹面子吧?
在場的四人中,只有杜慎和徐鵬舉知曉相互憤怒和肝顫的理由,徐鵬舉他爹和大哥卻完全不知。
因此,他們便想著將此事揭過,不再表之。
然而……
面對徐鵬舉淚眼婆娑,可憐兮兮的模樣,杜慎卻暗自冷笑了起來。
傻徒弟!
你太小看你師尊了。
就你這點(diǎn)拙劣的演技,也敢在為師面前顯擺?
你太嫩了。
為師對你的了解,就像農(nóng)民了解大糞一樣。
心中想著,杜慎臉上卻做出一副極為隱忍,又似乎不吐不快的模樣,甚至就連眼神中都蘊(yùn)含著愧疚的色彩。
徐鵬舉內(nèi)心猛地咯噔一聲,頓覺不妙。
下一秒。
他爹徐公輔就發(fā)問了:“先生為何露出這番神情,莫非還有什么難言之隱不成?”
徐公輔疑惑不已。
自己小兒子是不成器了點(diǎn),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恰好。
隨著徐公輔話音落地,杜慎這邊緊接著就嘆了口氣,仿佛恨鐵不成鋼一樣,說道:“魏國公舔犢之情讓人敬佩,大公子對其弟的情意也讓杜某感嘆,可……”
唉……
說到這,他沒了下文,讓徐公輔更加摸不著頭腦。
“可……什么?先生盡管說,這里沒有外人,無需隱瞞?!?p> 那我可就真說了??!
杜慎雙眉舒展,面色更加愧疚,對徐公輔拱手道:“唉……實(shí)不相瞞,鵬舉他最近學(xué)習(xí)成績直線下滑,上課的時候也不用心聽講,這不眼看著快過年了,所以我才上門家訪,一來是拜會諸公,二來也是想要說道說道,畢竟孩子也老大不小了,學(xué)業(yè)上要是再不上心,那以后可就廢了啊……”
他邊說著,邊暗自撇了一眼三徒弟徐鵬舉。
想不到吧!
跟為師斗?
你行嗎你……
想想你號稱京城第一禍害的大師兄張灝,在為師這都成了乖寶寶,你丫居然敢偷為師的白菜。
一是為師,終身為父,今日不讓你知道誰才是爸爸,為師就跟你姓!
這邊,徐公輔聽完杜慎的話,本來已經(jīng)平復(fù)的內(nèi)心,立馬又波濤洶涌了起來。
就連臉色,都變得由晴轉(zhuǎn)陰。
“這逆子當(dāng)真如此?”
徐公輔吹胡子瞪眼,看著徐鵬舉的目光都變得極為惡劣,氣的猛地彎腰,又將那剛剛丟下的鞭子撿了起來。
杜慎先生肯定不會騙自己,逆子肯定是沒好好上課,不然怎會勞煩其親自上門家訪。
“逆子!”
“逆子啊……”
徐鵬舉傻眼了。
師尊你不厚道??!
“爹,爹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解釋?什么解釋?我看你是皮又癢了?!?p> 徐公輔氣沖胸中過,惡向膽邊生,只用一只手就把徐鵬舉按住,硬生生的拖進(jìn)了府中。
見此,杜慎緊跟著邁步,也一并走了進(jìn)去。
“關(guān)門,把這逆子給我吊起來?!?p> “爹,爹你別這樣,孩兒怕……”
“怕?呵呵,你可是爹的親兒子啊,怕什么?!?p> “爹我真的能解釋!”
“爹不聽!”
說話間,徐鵬舉就被吊在了一顆歪脖子樹上,徐公輔甩起鞭子便啪啪的抽了起來,慘叫聲不絕于耳,看的杜慎都有些于心不忍了,連忙叫停。
偷東西確實(shí)該打!
自己的徒弟學(xué)什么不好,非學(xué)偷,哪怕是為師的四大絕技學(xué)了其中一樣也成??!
總好過偷吧!
往小了說,這叫不尊師重道,往大了說,差點(diǎn)就坑了杜慎一把。
要知道。
他當(dāng)時可是堅定不移的相信,自己的白菜都是當(dāng)今圣上、弘治皇帝找人偷的。
萬一那頭他見了弘治皇帝,順嘴說起了這件事,那不就成了污蔑陛下,重罰絕比少不了啊……
還是老祖宗說的好,平時多挨打,遇事少流淚。
趁著年輕多挨點(diǎn)毒打,長大以后肯定能成器。
……
半晌后。
杜慎帶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徐鵬舉離開了魏國府,他來此便是為了家訪,卻不曾想撞破了徐鵬舉的小秘密。
因此,和徐公輔寒暄了片刻,便提出告辭。
“鵬舉啊,疼吧?”
望著自家?guī)熥鸬谋秤?,徐鵬舉齜牙咧嘴的摸了摸屁股。
“疼的要死?!?p> “哦?真的嗎?”
杜慎冷笑,扭頭看了過去:“可為師覺得,你似乎不疼呢?”
徐鵬舉趕緊賠笑:“師尊說的是,一點(diǎn)都不疼,不僅不疼,還很舒服呢。”
這話倒也不算是假。
畢竟常年累月被自家老爹毒打,身上要害部位早就起了一層厚厚老繭,抽起來也就疼那么一會兒,這會兒早就沒事了。
杜慎呵呵一笑,湊向徐鵬舉,拍著他的肩膀道:“為師最喜歡誠實(shí)的學(xué)生,你告訴為師,究竟偷了多少白菜?”
徐鵬舉睜大眼睛,吞下唾沫:“徒兒說就一顆,您會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