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鴛鴦同心結(jié)(二)
臘月初五
常柏長松青,常雪長銀白。
長久常悅心,長樂常一生。
早上錦蘇又在吐槽蘇瑾懷給她綰的發(fā)髻,蘇瑾懷雙手不安的絞著,錦蘇確信如果此時給蘇瑾懷一個手帕,他一定會表現(xiàn)出閨閣女兒的那種委屈,順便再絞著手帕。
錦蘇無奈地?fù)u了搖頭,發(fā)上的珠釵相互碰撞,發(fā)出金銀器的撞擊聲。原本就散亂的頭發(fā),因為搖頭的動作更加散亂了,用搖搖欲墜形容毫不過分。
“砰砰砰。”
錦蘇手忙腳亂的邊把珠釵拿下來,發(fā)髻打散,道:“誰啊?”
初康樂柔聲道:“王爺,娘娘?!?p> “來了,你等一會?!卞\蘇把頭發(fā)捋了捋,看起來不是很糟。
錦蘇開門,就看見初康樂穿著那身錦蘇特意為她準(zhǔn)備的丫鬟服飾,簡單樸素,綠色的衣飾襯得初康樂的臉蛋更加白皙,除了那道臉上的傷疤。
“進(jìn)來吧。”
錦蘇引著初康樂進(jìn)了屋子里的小正廳,錦蘇在首位坐下,初康樂坐在下首位。
錦蘇道:“公主?!?p> 初康樂道:“娘娘,康和公主已經(jīng)死了,我現(xiàn)在就只是初康樂?!?p> 錦蘇一笑,道:“好,康樂,你才剛醒,直到你和蘇一去兗州前,你都在合歡園里,不要出去走動。合歡園里人少且都是心腹,對你和蘇一都好?!?p> “康樂知道。這件事康樂多謝娘娘和王爺鼎力相助?!闭f著就向著錦蘇行了一個大禮。
錦蘇忙上前扶起她,道:“不必如此,我只不過是由此及彼而已。我和王爺也是兩情相悅,我深知嫁給不愛的人的悲苦。對了,你的身子有沒有什么不適?”
“康樂身子并無不適,樓先生的藥還真是好用,說能假死就能假死,連那幾日的高燒咳嗽,太醫(yī)愣是沒瞧出來病癥?!?p> 錦蘇舒了一口氣,道:“身體無恙就好。不過幾日前你做戲做得太真了,又是梅樹下跳舞,又是遺言的,弄得我都要信以為真了?!?p> 初康樂道:“最起碼在宮里生活了十七年,看做戲的看得多了,就算沒演過,看也看會了,活學(xué)活用嘛?!?p> 錦蘇莞爾一笑,道:“用早點了嗎?”
“用過了,蘇一從廚房給我拿的?!?p> 錦蘇點點頭,這一點頭,后面的黑發(fā)垂到了前面,初康樂注意到,道:“光顧著和娘娘聊天了,還忘了娘娘未曾梳妝,康樂先出去了。”
錦蘇起身,也不留她,道:“好。”
錦蘇看著初康樂出了屋子,回了寢室,差點把錦蘇給嚇?biāo)?。蘇瑾懷正自己給自己束發(fā),束得也是不忍直視,好好的一頭黑發(fā),被蘇瑾懷束得亂糟糟的。錦蘇扶著肚子快走到他身后,接過他手中的玉梳,道了句:“我的個乖乖。”
蘇瑾懷看著她,兩眼睛略帶委屈的看著她,道:“我束得不好嗎?”
錦蘇一時語塞,心道:“你覺得你束得好嗎?”拿著玉梳給他一下一下的梳光滑,道:“哪有,夫君,我知道你想什么,每個人都有自己所擅長的,也有不擅長的,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你是個普通人,不能做到行行精通,不必勉強自己?!?p> “我知道?!?p> 錦蘇給蘇瑾懷束好之后,蘇瑾懷在一旁看著她綰發(fā),兩只手如靈蛇一般,穿梭于發(fā)間,不消多久就綰好了一個最樸素簡單的發(fā)髻。
錦蘇綰好發(fā)髻,對蘇瑾懷道:“夫君,我餓了,我們用飯吧。”
“好?!?p> “我去廚房拿?!?p> 蘇瑾懷去了戶部之后,錦蘇就一直在院子里閑逛,樓連說了,久坐對胎兒不好,錦蘇趁著天氣晴朗在院子里轉(zhuǎn)悠了五六圈了。錦蘇走到一棵常青松前站定,用手撥弄著松針上的雪,又逛了幾圈,摘了一朵紅梅,正數(shù)著紅梅的花蕊。
蘇一找到錦蘇,道:“娘娘,康樂找您。”
“那走吧。”
錦蘇扶著肚子,到廂房前,蘇一道:“娘娘請?!?p> 錦蘇一進(jìn)門,便看見初康樂穿著一襲紅嫁衣,嫁衣沒有繡太多的紋飾,穿在身上也是透著一股喜氣。
錦蘇摸了摸她身上的喜服,展顏笑道:“還好,合身,雖是匆匆趕出來的,人美,穿著也好看。初六那日蘇一見了,非要把魂兒給勾走了?!?p> 初康樂低頭,臉頰有些紅,道:“哪有娘娘說的那樣?!?p> 錦蘇給她整了整外袍,道:“可有哪里感覺不合身?”
“很合身,娘娘費心了。”
錦蘇一笑,道:“正好將近年下,府里辦點喜事,沾沾喜氣?!?p> “嗯?!?p> 辛凌和蘇一在侍衛(wèi)房里,辛凌也在幫蘇一整理他的喜服,辛凌滿眼羨慕,道:“別看你平時不聲不響,能把燕國和親公主搞到手,挺厲害啊?!?p> “哪有,是康樂不嫌棄我?!?p> “你可得了,那幾日初姑娘重病在榻,你的著急擔(dān)心全都寫在臉上了,就差替她病著了。”
蘇一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有那么明顯嗎?”
“還有那么明顯嗎?你說呢?”
試完后,蘇一怕弄臟了,連忙脫了下來,整整齊齊的疊好。蘇一和辛凌在路上邊走邊聊,蘇一道:“你沒有喜歡的姑娘嗎?”
辛凌嗤之以鼻,道:“有喜歡的姑娘干什么,只不過是給自己套了個馬龍頭,干什么都羈絆,不自由,不喜歡?!?p> “以后你不娶親?”
“娶親?這事對我來說就是把我關(guān)進(jìn)牢籠里了。我只要當(dāng)好自己的差,閑來無事喝喝小酒,小日子過的也很好。”
蘇一早就知道辛凌自由慣了,平時好好當(dāng)差,不茍言笑,一副嚴(yán)肅模樣。其實想想,在王爺?shù)氖绦l(wèi)中,大部分人都透著生人勿近的強烈氣息,一般人見了他們都是連忙退避三舍,弄得他們跟兇神惡煞一樣。辛凌就是嚴(yán)肅過頭了,蘇一有些木訥,蘇慶長的有些嚇人,往那一站百姓都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
要說不同的,就是蘇炎了,整天笑嘻嘻地,不分時間場合的說話,連蘇瑾懷在場,他也能和辛凌說的火熱,蘇瑾懷嫌他吵,便把他指去劈柴了,因為這事,蘇炎還發(fā)了好幾日的牢騷,發(fā)過之后,倒是和廚娘說的火熱。遇到錦蘇去廚房,蘇炎便抓著錦蘇嘰里呱啦的一直說到錦蘇做好飯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