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聽后嫣然一笑,不再言語。
“看來這才是他的真實目的呀。”
江湖人人皆知,七色獄乃是羅永夜一手建立起來的勢力,門中無論弟子長老皆是他座下的門人。是以她方才道出夜三七來歷時方才會提及不死閻君的名號。
但夜三七言自己來自七色獄卻和羅永夜無半分的關(guān)系,那這點就值得考量了。莫非七色獄不止羅永夜一系?
這似乎說得通。
魔門不似道佛兩宗。道佛兩派講仁義,講規(guī)矩,即使是打壓旁系也只能在暗中循序漸進。但魔門以實力為尊,講究的是弱肉強食,只要你實力夠了,把整個宗門都滅了也不會有人站出來說半個不是。
“從如今形勢上看,莫非眼前的人代表的便是那被羅永夜打壓得銷聲匿跡的旁系?”
“那他來此的目的顯然不是示好那般簡單了。他是想得到極樂長生殿的幫助?!?p> 無雙覺得這其中有利可圖。
對方既然感和羅永夜叫板,自然是有了和他抗衡的實力。羅永夜乃當世的武道大宗師,那夜三七一系至少也出了一位武道大宗師,極樂長生殿需要提供的只是宗師及以下的戰(zhàn)力。這些在其余勢力看來無異于一場豪賭,但對于極樂長生殿這般的頂尖勢力卻不算什么。
但收益卻是驚人的。
一個頂尖勢力的積蓄,即使分得兩三層也足以讓長生殿再上一個抬階。至于失敗嘛……七色獄鼎盛時較之極樂長生殿也有所不如,一戰(zhàn)之后,料羅永夜也不敢上門討回功道。
但這些還需上面的人定奪,自己只是名弟子,還說不上話。
突然,屋外傳來一陣雜亂的叫嚷聲,還夾雜著急促的腳步聲。
“是誰在無雙屋里,老娘今天要把他剁成肉磨喂狗!”
“喲,爺,您給個面子,您這樣讓我們的生意還怎么做?!?p> “滾!今天誰的面子也不給,當著季墨的面兒老娘也照削不誤?!?p> ……
“嘻”無雙聽見外面的動靜,淡雅一笑“看來公子的麻煩就要來了?!?p> 夜三七不明就理,剛欲尋問,忽聽見“嘭”的一聲,門一瞬間便被踢開。夜三七尋聲望去,見一人正站在門口。
此人乃一女子,卻無分毫女子的柔媚之態(tài)。身著一件素雅的武者衫,劍眉星目,英氣逼人。容貌生得秀美卻又不失一分陽剛氣度。此刻直視夜三七,目眶眥裂,發(fā)進上指冠。
無雙道“洛公子,你……”
“這件事我會解決,你在一旁看著”女子沖無雙柔和一笑,語氣中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等目光再轉(zhuǎn)向夜三七時,眼中森然殺氣盡顯。
“我一生最討厭兩種人,一種是動我女人的人,一種是長得丑的男人,很不幸,你兩樣都占了?!?p> 夜三七覺得這句話聽著有些熟悉,但不待他思考,一柄長槍夾帶著霸道的氣罡已向他刺了過來。
夜三七身形一轉(zhuǎn),踏雪無痕已被使出。只見他凌空一躍,躲過襲來的長槍,同時袖袍鼓動,一柄飛刀已飛射而出。
這柄飛刀無聲無息,就如同黑夜里綻放的幽曇花,隱去了一身的光華,就連“嗖嗖”的破空之聲也已被隱去,只余下那一抹一手奪魂的殺機!
這奪魂手,夜三七修煉了五年,至今才真正爆發(fā)出威力。
無聲無息,殺人于無形??床灰姷牡叮抛顬樽屓思蓱?。
女子顯然沒有察覺到這瞬息即至的奪命飛刀,但常年徘徊于生死間的搏殺讓她頃刻間便已意識到那如潮水般向自己涌現(xiàn)而來的殺機。
驟然間,艷紅的氣罡將她的周身都團團包裏,長槍舞動,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風墻將身前護住。
“錚”
下一刻,只聽見一陣金鐵交錚之聲,飛刀擊在精鐵鑄造的長槍上,女子承受住刀上傳來的勁力,向后連退兩步。
“好險!”女子心中大感意外。
這一刀,即使是人榜上排名靠后的天驕也難以接住,倘若換了旁人,恐怕已經(jīng)是命喪黃泉的下場。
女子忌憚夜三七的飛刀,但夜三七又何嘗沒有忌憚著女子。
奪魂刀講究一擊致命,如今一擊不中,想要再使出方才那刀,已經(jīng)殊為不易。
但他不能示弱。
夜三七道“我的追魂奪魄十九刀共出十九刀,一刀勝過一刀,刀刀奪命,不知你能撐過第幾刀?”顯然,這是在虛張聲勢。
女子道挺槍道“我不會再留給你出任何一刀的機會!”
“那就試試!”夜三七面色一冷,手中已再次出現(xiàn)一柄飛刀。
突然,一股罡風從女子的身后傳出,女子暗叫一聲不好,長槍橫掃,已向著身后揮出。
劍槍相擊,劃出一陣刺破耳膜的尖銳長鳴。女子收槍側(cè)身,張凡劍出如風,已搶攻而去。而夜三七手中無聲無息的飛刀已再次飛出,直擊向女子的胸腔。
女子怒喝一聲,長槍之上爆發(fā)出無匹的血色氣罡,直向張凡刺去。這氣罡好似由血凝煉出一般,迸發(fā)出兇唳的氣息,好似來自地獄的惡鬼在哀豪。
張凡被猛然爆發(fā)的兇唳氣息行動一滯,竟被長槍揮出,連人帶劍撞在白墻之上。
女子一擊擊退張凡,正欲迎擊直射而來的飛刀,卻已經(jīng)來不及。
飛刀刺在血紅的罡墻上,僅僅只是被略微阻擋了去勢,便已刺破氣罡,頃刻間便會奪去女子的性命。
忽然間,一只手握住了飛刀,一中年男子已不知從何時出現(xiàn)在房間中。
“小小年紀,出手如此狠辣。你家長輩未曾教過你事不可做盡的道理嗎?”
夜三七道“我只知道,殺人者,人恒殺之!”
“放肆!”男子怒喝一聲,突然迸發(fā)出凌厲的氣罡直向夜三七壓去,卻在途中驟然削弱,到夜三七面前時已是一陣柔風。
因為一句話,
“算了,張伯。”
男子俯身應(yīng)道“是,小姐。”
卻見一少女從門外款款走出。此人雖不及無雙的傾國之貌,但見她明眸皓齒,膚白勝雪,也是當世難得的美人。
“輕鴻,你又在外惹事了”她望著洛輕鴻,溫婉笑道。
洛輕鴻厥著嘴道“哪有,如果不是他動了我的人,我才不會理會他。”
“你呀,女孩子家家什么你的人我的人,還把我也拉到這……煙花之地來,被人看見又要嚼舌頭了?!?p> 洛輕鴻道“我看他們誰敢!憑什么男人可以逛青樓,女人就不行。我洛輕鴻不但要逛窯子還得把全殷都的天驕全都踩下去!”
女孩無奈搖頭,對夜三七道“我朋友就是這個性子,冒犯之處,我代她替你賠不是。”說罷,斟上一杯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