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君語,什么都不是!
憑什么陌宇會一直惦念著你?江沁晚斂去眼底的怨毒,再一抬頭雙眸噙滿了淚水,楚楚可憐的道:“君姐姐,求你放過陌宇哥哥吧,他為你付出了十年啊,你每一次毒發(fā),都是他救的你啊!”
“他的恩情,我永遠記得,但我放過他?我離開他不就是放過他嗎?”君語挑眉,緊了緊手中的青鳳劍,以防眼前人再度偷襲。
“我知道她是誰了,她是那個被嶺南江家小公子拋棄的君家大小姐,君語!”
“天哪,竟然是她!”
“不是說她快要死了嗎?怎么還能在這???”
“還和孟家結(jié)了怨,真是可憐啊?!?p> 忽然響起的聲音,沖破了耳膜。
君語目光掃向人群,最后定在一個人身上。
“修仙之人,什么時候做起擾亂是非之事了?”君語聲音淡淡的,卻沒有看到站在她身側(cè)君瀾鐵青的臉色。
“??!”一聲哀嚎響起,驚起了路邊樹上歇息的鳥兒。
君瀾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抱著雙臂低頭打量著眼前的人。
“一個四五十歲的大叔,也好意思背后搬弄是非,你看,這樣多好,來吧,當(dāng)著阿語的面說啊。”
君瀾調(diào)兒啷當(dāng)?shù)恼f著,一腳踩在了男子的腳背上。
用力的攆了攆,看著眼前不斷哀嚎的人,冷笑道:“修仙之人,修的是身心,不是是非?!?p> 聽出了君瀾的譏諷,男人惱怒的指著君瀾:“你!”
“我?我怎么了?你手很閑嗎?”君瀾掀了掀眼皮,不動聲色的道:“你的禮貌就是拿著手指著別人?”
“果真毫無禮貌可言?!?p> 君瀾輕哼了一聲,正要退開,卻被一道劍芒攔住了去路。
殷紅的鮮血伴隨著慘叫噴涌而出。
似是涓涓細流般,微微流淌著。
抬眸疑惑的看向君語。
“好吵?!本Z揉了揉不知因何而疼的太陽穴:“哥,我們回吧?!?p> “好?!本秊扅c頭應(yīng)道。
看出了君語的不適,帶著她離開。
圍觀的百姓自覺的讓出了一條路來。
看著那還滴滴答答流淌著血的劍,神情恍惚。
誰都看清了剛才那一瞬間發(fā)生的什么。
只是未曾想到,那快準(zhǔn)狠的劍芒竟是出自一個少女之手。
“青鳳劍,臟了?!?p> “嗯?!本Z不介意的點頭,握著青鳳劍的手緊了緊。
“給?!边f給她一塊手帕,君瀾順勢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在君語不滿的目光中放下了手。
無奈的搖了搖頭。
君語挑眉,輕輕的擦著青鳳劍,直到劍身上一塵不染。
收在了腰上。
邁著修長的腿離開。
君瀾跟上。
兩人絲毫不理會身后的議論紛紛。
江沁晚青黑的臉色,此刻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君語!
你還能狂多久?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江沁晚目光微冷的看向兩人離去的背影。
“進去坐會?”孟青嵐絲毫不介意周圍的破敗,指了指孟家分部的院子,嬌聲笑道。
一張不染歲月痕跡的臉上,滿是諂媚。
“嗯?!苯咄硎栈亓四抗?,先孟青嵐一步進了院子。
身后的孟青嵐也渾不在意自己被無視,邁著輕盈的步伐跟了上去。
獨留下面面相窺的百姓,仍舊哀嚎的修仙大叔。
和那一灘嫣紅的斑駁血跡。
孟家客廳。
“我?guī)銇砉锰K,你記得你答應(yīng)我的事。”
“當(dāng)然記得。”江沁晚放下手中的茶盞,陰沉的笑了:“我會協(xié)助聶家,幫你得到君莫言,不過,交易就是交易,你也別忘了幫我牽制住我的陌宇哥哥?!?p> “自然?!泵锨鄭剐α?。
兩人對視,皆是看到了兩人眼中的決絕與勢在必得。
江沁晚笑了笑,再次舉起茶盞,垂頭眼底閃過一絲邪惡陰狠。
孟家,能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她到時候,才好帶著江玥遠走高飛。
重新開始。
孟青嵐看著她,森森冷笑,卻在江沁晚有所動作時,擺出了一副諂媚的姿態(tài)。
兩人似是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
卻誰也不知道,彼此對彼此的算計,謀略。
兩人又何嘗不是各懷心思呢?
只是,彼此利用罷了。
*
剛到洛思遠與梓瑤的家門口,君語一口鮮血噴出,猛地頓住腳步踉蹌著后退。
“阿語?你怎么了?”連忙扶住她,君瀾神色焦急道。
“離開這里,快點!”君語強壓下又升上來的氣血,倚靠在君瀾身上:“快走?!?p> “阿語,你……”
“快走!”近乎嘶吼的聲音,卻是無力的低喃。
君瀾迫切的點了點頭,扶著她離開洛思遠的家門口。
“隨便找個客棧住下……二哥?!贝藭r的君語已然沒有了多余的力氣,大部分的重量都壓在君瀾身上。
她迫切的想要離開這里。
不想,讓那個人看到。
心中的想法充斥著已經(jīng)遲鈍的大腦,君語晃了晃身影,卻忽的身體離地。
被人緊緊的抱在了懷里。
“阿語她,怎么回事?”
“我……”君瀾搖了搖頭,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君語也是突然這樣的。
連一點征兆都沒有,忽然就吐血了。
“慕公子,男女授受……不親,你,放我…下來?!本Z抬頭,恍惚的看著眼前的人。
重疊交錯的影子,似夢似幻。
心底的悸動那么真實。
可她卻已經(jīng)來不及多想。
隨著她每說出的一個字,便有一絲嫣紅的血流淌出來。
最后竟是沁染了青年純白色的衣衫。
“閉嘴!”急切的呵斥著,慕澤大步邁向院子內(nèi)。
推開大門,朝著梓瑤的屋子疾行。
看著她,君語雙眼不自覺的濕潤。
晶瑩的淚花,在臉上泛開,混了血成了血水。
“語兒,別哭。”
慕澤頓時手足無措,看著盡在眼前的門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君語看著他,就那么看著,看著他的上半身變成了一個,兩個,到最后已經(jīng)模糊到看不真切。
“語兒,別睡!”
不能睡!莫名的,慕澤心里的不安更甚,一腳踹開房門,抱著君語走了進去。
“君小九,你不能睡過去,你忘了嗎?你還要回家!”
回家?
耳畔忽然傳出來的聲音,令昏厥中的君語身體一顫,旋即意識徹底陷入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