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至傍晚,在絕仙鎮(zhèn)即將趨于寧靜之際,易家卻突然熱鬧了起來。
偌大的會客廳之中,座無虛席,許多外出辦事的易家子弟也被緊急召回,只為迎接那位來自姬家的貴賓。
自任飛穿越到仙靈界后,就從未受過這等高規(guī)格的禮遇,在受寵若驚的同時,他心中也隱隱有些不安,唯恐人多嘴雜,泄露了自己被各大門派通緝的事情。
在易千行的右手邊位置坐定,他朝易家眾人拱了拱手,客氣道:“小女子只是來求藥的,也未曾帶任何禮物,怎能勞煩大家在百忙中前來接待,還是不要這般隆重了吧?”
“姬姑娘過謙了?!币晃灰准易謇下勓裕θ轁M面地回道:“我族從失去仙靈力之后,就再也沒有修士同道愿意與我們來往,姬姑娘您是鼎鼎大名的天才神女,肯屈尊至此,才是令我們蓬蓽生輝啊?!?p> 見對方將自己捧得如此之高,任飛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我哪還是什么神女,前段日子被惡人襲擊,我身負重傷,修為盡失,連家都回不了,只能來這凡人國家暫避?!?p> 說到這里,他故意裝作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無奈嘆道:“還望各位能夠幫小女子保守秘密,以免我暴露行蹤,讓惡人有機可乘?!?p> 他以姬靈萱的絕美姿態(tài)講出此話,當即就令在場眾人產(chǎn)生共鳴,大家在保證守口如瓶的同時,還為其鳴不平,尤其是易家年輕一輩,一個個義憤填膺,恨不得親自為女神報仇雪恨。
眼看自己憑演技蒙混過關,他暗暗得意,正想喝口茶壓壓驚,卻聽主位上的易千行突然說道:“當年我哥哥易乾坤與姬家交好,在你未出生時,就定下了與小凡的親事,這要是細說起來,靈萱你也算是半個易家人,我們自當全力幫你。”
“噗——”驟然聽到這話,任飛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接連咳嗽好幾下,他不由得皺起眉頭,心想這老家伙三句不離當年指腹為婚的事,擺明想要套近乎拉關系嘛。
尋思著不能再敷衍了事,他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說道:“易家主還是不要再提此事了,畢竟你們已成凡人,正所謂仙凡殊途,婚事也不能算數(shù)了?!?p> 聽到這番斷情絕意之話,易家眾人皆是一陣沉默,良久之后,才有人小聲開口道:“我易家也正在研究恢復仙靈力的方法,已經(jīng)頗有進展,而且那易凡在族中資質(zhì)極差,連凡人武道都練不好,哪能配得上姬家神女,還不如讓我兒子易天楚應下這門親事?!?p> “易成業(yè),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我哥哥的血脈就如此不堪嗎?”易千行面帶慍怒地望向說話之人,十分不悅地質(zhì)問道。
“父親息怒,我也不是貶低大伯?!蹦且壮蓸I(yè)聽此,連忙解釋道:“只是當年他老人家遭受天罰,小凡受到的牽連最為嚴重,估計窮極一生都無法再次修行,何必再在其身上浪費資源,不如傾全族之力恢復天楚的仙脈,以其絕世之資,定能考上六大圣地的選拔,到時候重歸修仙者行列,既能振興易家,又能配得上姬家神女,豈不是一舉兩得?!?p> 他此話說出,在場眾人也紛紛出聲附和,看來那易天楚在家中確實很有地位,令族人皆是寄予厚望。
而易凡見此,面上雖無任何表情,但內(nèi)心卻是憤怒不已,其實有司徒正陽的存在,他并不在乎族內(nèi)的資源和培養(yǎng),可若是涉及與姬靈萱的婚事,他就不能再忍耐了。
心中有氣,他一反先前的隱忍態(tài)度,站立起身,朗聲道:“誰說我窮極一生都無法修行!若我在下次六大圣地的考核中不能勝出,便自行前往家族藥店打雜,了此殘生。但若我考上了六大圣地,你們就要為今天之事與我道歉!”
“無知小兒,還真敢大言不慚!”易成業(yè)聞言哈哈一笑,輕蔑道:“修仙者放牧凡人國度,也并不是誰都能被他們看中的,而六大圣地更是萬中挑一,估計整個大康國也只有一兩個名額,你毫無資質(zhì),有什么資格和天楚爭!”
這話的有理有據(jù),讓一向袒護易凡的易千行都無可反駁,不過任飛在經(jīng)歷謝老夫人之事后,深知這位易家落魄公子的底細,回想先前此子幫自己良多,他忍不住開口道:“我相信易凡能夠考上?!?p> 姬家神女突然幫這廢物說話,著實令易家眾人吃了一驚,大家面面相覷,皆是面露不解之色。
現(xiàn)場再次陷入沉默,那易千行趕忙岔開話題道:“瞧瞧咱們只顧著閑聊,倒是耽擱了靈萱的正事?!?p>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那藥方取出,粗略掃視了一遍,沉聲道:“這些藥材雖說珍稀難尋,但我易家經(jīng)營多年,收藏頗豐,也不是拿不出來?!?p> 見苦苦搜尋的破境材料終于有了著落,任飛不禁喜出望外,正想答謝,卻聽對方忽然話鋒一轉(zhuǎn),再次說道:“不過你也別急著高興,我易家能拿出的,也只是這些輔藥而已,可這味作為主藥的三陽辟魔草,縱然是翻遍整個大康國的藥鋪,也找不到一株?!?p> 聽到這話,任飛不禁面露失望之色,那三陽辟魔草乃是開啟仙魔轉(zhuǎn)化的關鍵材料,若是換做其它藥物代替,唯恐壓制不住狂暴的真魔之氣,所以沒有這味主藥的話,再多的輔藥也是枉然。
見其臉上滿是悵然若失的表情,易千行急忙安慰道:“我看這樣吧,靈萱你且先在這里住下,待老朽去查查藥典,看能否找到此藥的出處,明日便可有結果,如何?”
“明日啊……”任飛略作沉吟,心想都找了這么長時間了,再多等上一晚也無妨,當即答應道:“那就勞煩易家主了?!?p> 此事說定,他便在易家眾人的目送下離開了會客廳,而后被帶到了后院一間幽靜雅致的客房之中。
稍作洗漱,他剛想打坐練功,忽聞外面有人輕叩房門。打開一看,竟是那易成業(yè)帶著兒子易天楚,躬身跪拜在門口處,一副負荊請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