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父瞪眼看著周書燦把有瑕疵的珍珠,變成一個耀眼奪目光芒四射的珍珠,吞咽下口水,緩和下緊張的心情,慢慢說道:“子騫,另外一個珍珠,是不是也可以變成這樣?”
“父,現(xiàn)在不行。您要先把這顆珍珠賣掉,才能把另一顆打蠟拋光。不然這一顆珍珠就賣不到好價格了。父,您帶著蜜蠟一起去,把這幾顆小的也帶上,先賣小的,等小的賣出去了,再按照我剛才操作的,給大珍珠打蠟拋光,這樣都能賣上好價格?!?p> 閔父點頭稱贊:“子騫說的有理,還有這么多的河蚌,看看還能不能再開出大珍珠?來把刀給我,趕緊干活?!?p> 周書燦又被強(qiáng)迫干活,瞬間心情不爽,可又沒別的選擇,只能認(rèn)命的干活。今天閔父扛回來的河蚌很多,要加油干才能干完。懊惱應(yīng)該在河邊干完這些活,兜著河蚌肉回來,而不是扛一堆的河蚌回來。
“父,明日去河灘干活的邑民,還是少選一些人吧。分兩撥人進(jìn)行,一撥在河灘干活,一撥在家干。不能讓他們知道河蚌肉能吃,不然河蚌肉吃完了,怎么養(yǎng)珍珠?”
“呵呵,這些為父都考慮了,子騫盡管放心好了。等晚上賣豆腐的人回來,我會安排的,明日你只管開珍珠即可?!?p> “我倒。還讓我開珍珠!”周書燦心中不滿的發(fā)泄,可是又不敢直接說出來,他現(xiàn)在是一點自由都沒有了,人就拴在珍珠上。豆腐沒有拴住他,珍珠把他拴的死死的,可又不能不去做這些,不然怎么翻身活得滋潤?
心有不甘的問道:“父,您明日具體怎么安排的?”
閔父猶豫片刻,神色凝重的說:“明日先去叩拜列祖,之后,我會告訴他們實話。你這次從深山回來,巧遇山神,山神讓你來指引我們過好日子,閔家的興旺發(fā)達(dá)以后全都靠你了?!?p> 閔父說話的態(tài)度和神情不像是作假,這“山神”到底是什么鬼?周書燦有點糊涂,沉思莫非閔父真的是這樣認(rèn)為的,這幾天才對他沒有刨根問底?古人雖然是不缺智慧,但是很迷信,是不是閔子騫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事?才讓閔父對他是閔子騫深信不疑。
“知道了,父?!?p> “子騫,你明日要教會他們怎么辨別河蚌的年齡,還有怎么投放沙粒,開珍珠的河蚌運回來在家收拾。我明日會讓做豆腐的一攤活,搬去邑廟的廂房做。運回來的河蚌就放在這里,你在這里開珍珠。我會讓他們不要靠近這間房,不然山神會怪罪的,你也要記住這一點?!?p> “呵呵”,周書燦暗自笑起來,古人果然是善于利用鬼怪這一套手段解決問題,哎,就像秦末的陳涉吳廣,不也是這樣起家的嘛。
整個古代,盛行預(yù)測吉兇的宗教迷信活動,陳勝和吳廣就利用這一點,經(jīng)過一番謀劃后,專門找了一個算卦的卜問吉兇。聰明的卜者知道了他們的用意,便說:“你們的事業(yè)能成功,且能為百姓立大功??墒悄銈儼咽虑橄蚬砩癫穯栆幌掳?。”
陳勝、吳廣聽后非常高興,并從卜者的話中悟出了借鬼神“威眾”的啟示。于是,他們用朱砂在一塊綢帕上寫了“陳勝王”三個大字,塞到漁民捕來的魚肚子里。戎卒們買魚回來吃,發(fā)現(xiàn)了魚腹中的“丹書”,都覺得驚奇。
與此同時,陳勝又讓吳廣潛伏到營地附近一座荒廟里,半夜里在寺廟旁點燃篝火裝作鬼火,模仿狐貍聲音,大聲呼喊“大楚興,陳勝王”!正在睡夢中的戎卒們被驚醒,十分驚恐害怕。第二天戎卒們交頭接耳,都指指點點地看著陳勝。
陳勝平時就待下屬熱情和氣,又把陳勝的形象跟楚國復(fù)興聯(lián)系在一起,陳勝在戎卒們心中的威望就更高了。這樣,一場轟轟烈烈的革命就開始了。
翌日,天空還是蒙蒙亮,閔家邑中的男女老少全部集中邑廟,冬日的天不管是什么朝代都是刺骨的冷,寒風(fēng)中穿著漏風(fēng)麻包片、沒有吃飯的人們瑟瑟發(fā)抖。
(此時人們是一天兩頓飯,沒有誰一天三頓飯,包括貴族在內(nèi)也是如此。是貴族家也沒有余糧的年代。)
邑民挨凍周書燦于心不忍,可他自己也是如此,盡管吃了烙餅和豆?jié){,麻包片衣服還是抵擋不住凜冽的寒風(fēng)。
閔父站在寒風(fēng)中,將這幾天的事情訴說給邑民聽,“……子騫有此造化,這是我們周邊的山神庇佑我們。我們遷居于此已經(jīng)二十年,人口越來越凋零,家族越來越敗落,尤其是初冬的一場大雪,眾多族人生病致命。
如今,子騫肩負(fù)使命,你們一定要聽從子騫的安排,吃飽穿暖的日子指日可待。不敬畏子騫就是不敬畏山神,我們一定要聽從子騫的話。包括我在內(nèi),也是如此?!?p> 邑民們鴉雀無聲,眼光齊刷刷的集體看向周書燦。周書燦感覺好像渾身長滿了虱子,哪哪都是癢的難受,可又不能用手去抓,憋屈的想要小便拉粑粑。他這個毛病不是一天兩天了,是從大學(xué)去支教開始,只要他一緊張,渾身上下立馬跟著有反應(yīng)。
閔父安排全邑的人投入工作,分三撥人進(jìn)行,包括做豆腐的事情。此時生產(chǎn)力水平非常的低,不是人們不想單打獨斗,而是必須在一起干活才能活下去,才能都有飯吃不餓肚子。家族在古代之所以能夠長久的存在,就是這種以血緣為紐帶的關(guān)系,把人聚集在一起,共同生存。
閔父應(yīng)該有把做豆腐變成家族產(chǎn)業(yè)的想法,繼母領(lǐng)著一撥婦女小孩,繼續(xù)在邑廟做豆腐。點豆腐的活還是繼母在做,并沒有傳授給邑民。帶槽的新石磨已經(jīng)做成,是用青銅杵和鐵錘砸出來的槽,看來民間的實用工具并不少。石磨直接安置在邑廟,這樣減少了很多磨大豆的時間。
第二撥人是六位男人,被閔父派去山里砍伐樹木。樹木是用來榨油的,閔父也是感覺到榨油是當(dāng)務(wù)之急,沒有油就沒有辦法養(yǎng)珍珠,也沒有辦法炸豆腐。
鮮豆腐沒辦法運去遠(yuǎn)的地方賣,昨日去陽關(guān)賣豆腐的人沒有賣完,剩下的拉回來了。應(yīng)該是陽關(guān)的需求飽和了,那就必須開辟出新的售賣渠道。
領(lǐng)頭伐樹的是伯牛,他拿著一把近似于斧頭的利器。斧頭不是青銅的,也不像是鐵的,這絕對是書中根本沒有記載的,周書燦懷疑是殞鐵,可他不認(rèn)識。感嘆勞動人民的智慧不可低估,他們總是能讓自己在惡劣的環(huán)境下生存下去。
第三撥人跟著周書燦去河灘干活。這撥人最多,由乙領(lǐng)著眾人,男女老少都有,算算大概有七八十人,全部自帶干糧。干糧就是煮好的高粱之類的顆粒,團(tuán)成類似于飯團(tuán)的小球,這是昨晚就傳下去讓預(yù)備的食物。
剩下的邑民,就是在家看孩子的老人。老人們的年齡看著也不過五十來歲,卻已經(jīng)都是老態(tài)龍鐘。但是他們還是被指派了任務(wù),等一會拉回來的河蚌,他們要負(fù)責(zé)扒河蚌肉。
閔父又派出去四位男人,去較遠(yuǎn)點的龍城賣油炸豆腐,之前去龍城賣鮮豆腐的人,還沒有回來,不知道龍城那邊的具體情況,閔父也沒有耐心再等下去。周書燦感覺閔父開始焦慮不安了,暗道這可不行,一定要穩(wěn)住,閔父這是被珍珠沖昏了頭腦,不能耐心的處理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