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封狂等正坐在靠窗的一角用膳!
窗外,陽光四射,清風徐來!
他們正大快朵頤。
無意間,一群騎馬的人從窗戶外疾馳而過,晃眼看去,概有四五之眾,個個都是將軍裝扮!
穿封狂識得那些騎馬的人,正是楚營里各大將軍的裝束,窗戶視角較窄,又是側面的輪廓,在那幾人快馬策過的剎那,根本無法看清他們的真實面目!
他頓時疑心四起,對著正吃得起勁的寧、泰二人道:“兩位且先吃著,穿封先行離開一會!”
沒等二人緩過神來,他已大踏步走出客棧,直奔那群騎馬的人后面,緊跟而去!
走出約有里數(shù),他突然發(fā)現(xiàn)前方不遠處,安頓著許多軍帳,那群騎馬的人,直奔軍帳而去,瞬間進了軍帳之中,沒了蹤影!
穿封狂仔細看了看那一大片帳篷的周圍,皆是重兵壘固,戒備森嚴!
這幫楚軍,如此遁陰匿景,暗藏殺機,活動在這深山之中,不知又在耍什么陰謀詭計?
穿封狂瞧瞧四周,挑了個偏僻的角落,偷偷摸了過去,突見一個士兵,正在那帳篷外警惕地四處張望,不由捻腳捻手地摸到他的背后,順勢將其擒了下來!
他一手捂住那士兵的嘴,一手拽著士兵拼命往一死角處拖扯,并威脅道:“我有話要問你,你必須如實回答,否則,我就一掌結果了你的性命!”
那人被捂著嘴,根本無法吐出片言只語,只從鼻腔里“嗯嗯”地發(fā)出一陣怪響,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似的,表示極其愿意配合!
穿封狂慢慢將手放下,狠狠問道:“你們這么多楚軍集結于此,到底意欲何為?”
那士兵面色倉皇,怔忪地道:“泰山大會是一個陰謀,羽將軍和范增先生心懷鬼胎,意欲在泰山大會上,屏除異己,肅清武林各門各派!”
穿封狂頓時大驚失色,咬牙切齒地道:“又是項羽?他為何要這么做?”
見他拳頭捏得“咯咯”作響,那人怛然失色地道:“此次泰山大會,全是范增先生在出謀劃策,現(xiàn)在各部諸侯,皆已在項羽將軍的麾下俯首稱臣,就連實力最強的劉邦大軍已被殲滅,為了羽將軍能獨霸天下,范增先生才出此下策,要將中原武林化為烏有!”
穿封狂不禁瞪了瞪眼道:“這范老兒和項羽也太心狠手辣了,我要阻止他們的這次陰謀,定要將中原武林,解救于危殆之中!”
士兵嘆道:“來不及了,羽將軍已兵分數(shù)路,假借泰山大會引蛇出洞,將各派首領引至泰山絕頂,好伺機將他們一舉殲滅。有幾支鐵騎軍隊,已分布到了各門各派,意欲將各大派滅門絕戶,現(xiàn)在各大派掌門為爭奪武林頭銜,皆已齊聚泰山,勢必都還不知,各自的門戶皆已慘遭滅頂之災!”
穿封狂頓時氣沖斗牛,冷冷地道:“好一個引蛇出洞,斬盡殺絕,你一個兵卒,怎么會知道得這么多?你莫非是在騙我?”
那士兵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差點沒被嚇得尿褲子,急道:“英雄有所不知,楚軍里的英布將軍乃是我的同鄉(xiāng),是他告訴我這一切的,我發(fā)誓,句句屬實!”
穿封狂瞠了瞠目,冷聲說道:“原來如此,念你是英布將軍的同鄉(xiāng),就暫且饒你不死,不過,還有兩個問題,你須得如實回答!”
士兵戰(zhàn)戰(zhàn)巍巍地道:“多謝英雄不殺之恩,小的定當知無不言!”
穿封狂嚴肅地道:“我想知道,當日劉邦兵敗彭城之后,生死如何,他的余部又逃向了何處?還有,這次楚軍雷霆動作,傾巢而出,項羽是否也來了?”
其實他是想打聽到張良的下落,也不知那士兵是否知情?另外,更想知道項羽是否也在大營之內(nèi),若在,定要伺機一搏,若能成功,便可除去諸多人的心頭之患,也可為那些已逝之人報仇雪恨!
那士兵忙道:“劉邦兵敗后,好像是會同幾個部下,帶著其妻子呂雉生的一雙兒女,逃回了豐沛老家,其余的將士,除幾個僥幸在逃之外,幾乎都已全軍覆沒,戰(zhàn)死沙場!”
聽他這么一說,穿封狂頓時明白了,他根本不知道張良的下落,且還生死未卜,為免多生事端,他不由舉起指頭,猝不及防地在那士兵勁部戳了一下,那士兵頓時便昏倒了過去!
穿封狂貓腰著身子,向四周望了望,見沒被人發(fā)現(xiàn),便悄悄然向外撤了出去!
他方撤到營帳外的安全地帶,突見一黑衣蒙面人從遠處有如彈丸般彈射而過,且腋下還夾著一個似已昏迷的小孩,直朝營帳而去!
看著那黑衣人,他頓覺蹊蹺不已,此人正是那日,自己跟蹤易笑邪時所見過的黑衣人,他的言行舉止、體貌特征,他仍是覺得似曾相識,親切無比!
他似乎不敢相信,心目中神圣的他,會在楚軍帳營里進出自若。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他!
天下間,神貌相似的人不計其數(shù),即便一兩個如出一轍,那也不足為奇,便又打消那個懷疑的念頭!
出于好奇,他頓時靈機一動,便有了主意,返身于那被他打暈的士兵身邊,迅速換上那士兵的衣服,便混進了大帳之中!
緊隨著黑衣人身后,穿封狂跟隨著來到了一個最大的營帳之外,想必這里就是楚營的中軍帳了!
穿封狂幾個閃躍,躲過了大帳外士兵的巡邏,輕輕起劍,迅速在帳篷的后方開了個洞,里面的一切,頓時盡收眼中!
只見軍帳之中,正上方坐著一個長髯皓須的老頭,童顏鶴發(fā),溫文儒雅,此人應該就是那士兵所說的項羽的謀士范增了!
其正堂之中,左右共坐著五人,右邊三位他都識得,坐最前的是龍且,其次是鐘離眛,后面那位是英布!
左邊的二位他雖不識,但也不難猜到,項羽手下有五將,左邊的那兩位,定是季布和虞子期無疑!
在正堂之中,那黑衣人正緩緩將腋下的小孩放在地上,對著正上方坐著的老頭道:“主人,各大門派的首領,皆已紛紛來到了泰山赴會,各家留著看守門戶的,都是些蝦兵蟹將,已被我?guī)У蔫F騎逐個擊破,斬殺殆盡。”
他雙目略轉(zhuǎn),繼又說道:“除坐守天下第一廟的藥翀和叫花在逃之外,其余周邊的村落,都已被我付之一炬,藥翀的即慕仙山也被我一炬盡毀,只在燃盡的花家村外,抓到這個弱不禁風的小孩,臨近村落的人,已盡數(shù)死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穿封狂聽到他的陳述,差點沒氣得吐出血來,好在兩位師傅沒事,東郭大哥大恙初愈,卻沒有聽他提及,也不知其吉兇禍福!
還有鬼精靈舒靈童,和那個奇怪的衆(zhòng)薜老頭,也不知他們生死如何?
穿封狂看著地上那昏迷的孩子,不正是那日在花家村所救的落水兒童花不染嗎?礙于不敢鬧出什么的動靜,他還是忍住了胸間的那股暴動,靜靜地往下看著!
只見正堂上方的老頭滿面充滿了智慧,一雙慧眼一陣邪轉(zhuǎn),憤怒地道:“鐵奴,你只能視我范增與羽將軍為主,只因幾大戰(zhàn)神武功顯赫,才特派你去清剿,沒想到你只殺了些無關緊要的人,卻把和霸王定有‘唯藥翀之境不可犯之’的心頭之患給放走了,你這般辦事不利,留你何用?”
只見鐵奴雙目略轉(zhuǎn),回道:“屬下罪該萬死,請主人治罪!”
此時,英布突然立身,對著范增拱手說道:“范老先生,鐵奴一時失手,也罪不至死,眼下正是用人之際,不妨先讓他戴罪立功,將功補過如何?”
范增目不正視地對著鐵奴輕輕揮動手臂,無奈地道:“你先下去吧,把小孩也一并帶走,你抓來的,就交由你處置吧!”
鐵奴輕輕從地上拾起小孩,一句話也沒說,便轉(zhuǎn)身朝帳外走去!
自那日見到黑衣人起,穿封狂就能從其眼神中確認出他并非濫殺無辜之輩,花不染交在他手里,倒是省了一番心思,如若不然,自己怎么也得設法將年幼無知的花不染救出去!
黑衣人大踏步走出帳外后,穿封狂正欲跟去,卻聽到范增疾言厲色地說道:“對這鐵奴,一定要加強藥力控制,只能讓他聽命于我們,如若失控,讓他倒戈,場面將不可收拾!”
聽到這里,穿封狂頓時大驚失色,原來鐵奴是受了他們的控制,雖然看去和常人一模一樣,但其心智,卻是受到了楚軍某種藥物的支配,只聽命于范增和項羽的駕馭,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此時,他深感花不染瀕臨險境,若是鐵奴失控,定會取了花不染的小命。
況且,鐵奴只受命于范增和項羽,依這二人的兇殘,他們怎會輕易放過年紀尚幼的花不染?
無論如何,定要設法救出這可憐的孩子,倏地起身,已隨鐵奴去的方位,緊追而去,試想從其手中,救下那年小無知的花不染!
他方起身,龍且的聲音已從帳篷內(nèi)傳了過來,道:“范老先生請放心,此事交與我去辦理便是!”
穿封狂立即頓足未前,略一尋思,暗忖道:“這幫賊人希圖萬端,不妨先聽聽他們的合計,然后再跟蹤龍且去找出鐵奴的下落,再伺機救出花不染,這豈不是一舉多得?”
于是他又蹲回了帳外,細聽著里面的謀劃!
范增面無表情地道:“也不知各位將軍,泰山大會安排得怎么樣了?”
只見龍且回道:“在刑天笑的大力配合下,經(jīng)過一番周密的部署,此次大會,必定萬無一失,定將所有到場的人一網(wǎng)打盡!”
范增甚是高興,但仍是狐疑道:“聽說泰山的后山上有兩個洞口,可別讓這些人鉆了空子,若是讓他們從后山偷偷溜走,那我們的計劃,可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龍且笑道:“范老先生大可放心,我們已打聽好了,此二洞合名為‘玄陰洞’,在上百年前,有一對神功蓋世的夫婦,坐落于泰山相隔的兩端,其兩端都有一個洞穴,中間僅一墻之隔,二人想打開那道屏障,使二洞互通,可想盡千方百計,最終仍是徒勞無獲!”
范增追問道:“后來怎樣?”
龍且嘆道:“此夫妻二人面對那堵石墻,一直苦無良策,后來又在石洞里生活了多年,那一墻之隔,實是給他們困擾不小,每次見面,都得千轉(zhuǎn)百回?!?p> 鐘離昧起身,接口說道:“在動蕩的亂世,他們?yōu)榍笞员#衷诙磧?nèi)設置了許多機關,近百年來,也不乏有人闖入,可都無一生還,所以你老就放心吧,即便這群烏合之眾想逃,只要進得洞中,那也是山窮水斷,絕逃不過他們所設置的重重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