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疼痛再次侵襲盛汐檬的身體!
她用剛積攢起的力量微微睜開了眼睛,果然如那個女人所說,身上原本白凈柔軟的肌膚不斷龜裂、不斷流血……越來越多的醫(yī)生涌向這件手術(shù)室……麻藥過敏的她只能強(qiáng)忍著這種疼痛,靠暫時的暈厥來度過每一秒。
她的四肢已被綁定,但還是能夠敏銳地感覺到左手的手鏈越收越緊,那一顆顆狀似金豆的東西散發(fā)著詭異、冰冷的光芒,過往被反彈的那些傷口開始反噬,她甚至感覺到每一寸骨頭都出現(xiàn)了斷裂……
時針終于指向12點(diǎn),原本被通緝的醫(yī)生突然帶著一隊(duì)武裝好的人馬涌入這間別墅的手術(shù)室,替汐檬解開了綁在她手腳上的皮帶。
她用最后一絲力氣,從嘴里取出一塊金屬樣的東西,放到了左手的手鏈上,喃喃地說了一句“我要我們都活著”,然后倒地,不省人事……
……
時間回到兩年前。
H市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就那么猝不及防的射了進(jìn)來,簡約風(fēng)的中式大床又軟又暖,趴在乳白色枕頭上的盛汐檬下意識伸手去摸手機(jī),枕頭下、床下、床頭柜上……都沒有!手機(jī)呢?!
小幾千塊錢呢!她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望著房間里那些看似簡單卻一直在散發(fā)著高貴氣息,炫耀著“我很貴”的擺件,盛汐檬皺起了眉頭……這是什么地方,怎么沒什么印象了。
突然,頭疼欲裂,她心中一驚:該不會是失憶了吧!
盛汐檬開始過記憶:老師、老爸、老媽、老板、老公(搖頭,沒有)……錢包、手機(jī)、身份證號、家庭住址、工作單位、畢業(yè)院?!募壸C書、六級證書、CPA證書(搖頭,差一門)、ACCA證書、單身證書(點(diǎn)頭,自己辦的)……
還好還好,沒失憶!
她用手撐著坐起來,眼角突然掃到了一個圓圓的東西……
“……”什么東西?
自信于麻將手感的她竟然鬼使神差地伸出雙手去摸,還認(rèn)真仔細(xì)地猜想著這東西該是個什么。
“……”不規(guī)則的圓形,不會動……難道是那些“擺件”?
不對不對,比擺件要柔軟一些……是人頭?!
她好奇地、一點(diǎn)點(diǎn)地往下扒開被子。
最初引入眼簾的是一頭看似慵懶,實(shí)則散發(fā)淡淡性感香味的頭發(fā),然后是劍一般凌厲清晰的眉毛,長而微卷、根根分明的睫毛,接著是筆直挺立的鼻梁,微微泛紅的嘴唇……雖然這個人頭閉著眼睛,但整張臉上大寫加粗貼著兩個隱形的字——矜貴!臉上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透露著兩個字——精致!
她可能是看呆了,足足在這張臉的正上方不足2CM的位置停留了五分鐘。
直到,那雙眼睛睜開。
睜開的雙眼深邃不見底,好像有兩個旋渦一下子把她的目光和精神都吸引住了,然后她隨著旋渦越沉越深,推不開、躲不掉……
“你這是……打算床/咚?”巨好聽的聲線,性感、迷人……呆了兩秒鐘后,盛汐檬突然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順手操起手邊的衣架,不受控制地抽打著眼前這個,男人!
她居然跟一個男人共處一室?!不,準(zhǔn)確來說,是“共睡一床”?!
好鄙視自己的理智啊,居然拜倒在這個人的色相之下?!
男人被抽了沒幾下,白皙的臉龐上已經(jīng)泛出了一條條粉紅色凸起的痕跡。他似是不耐煩一般,伸手抓住她手里的衣架折斷,然后換了一個方向繼續(xù)睡覺。
這人……好像有點(diǎn)面熟,怎么感覺是王詡?
不管是誰,趕緊的,開溜啊!
盛汐檬剛找到包,躡手躡腳走到臥室門口,一個巨大的,穿著白色睡袍的身體擋住了她的去路。
抬眼望去,那人雙手插兜,睡衣松垮垮地搭在他的身上,修長的身形被肌肉修飾出好看的線條,光滑肌膚散發(fā)著迷人的魔力,讓人看了再次神游天外……汐檬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還好,沒有流鼻血,否則真的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他喉結(jié)突出,下巴微翹,整張臉棱角分明、立體而精致,只是白皙臉龐的一側(cè),幾條紅色的痕跡特別明顯——作孽啊,她剛才為什么要這么沖動!
是王詡,沒錯。
盛汐檬剛才通篇對王詡色相的癡迷全部被恐懼替代,她“咕咚”咽了一口口水,心中千千萬萬種可能性掠過……被反擊、被毆打、背上巨額債務(wù)、被萬千女人唾罵……最好的一種也是淪為女仆,此生告別自由。
千不對、萬不對,認(rèn)錯的態(tài)度不能不對。
“對不起……我我我,我會負(fù)責(zé)的?!毕蕬?zhàn)戰(zhàn)兢兢,舌頭打結(jié)地說出了這幾個字。
王詡:“負(fù)責(zé)?你是指哪件事?”
汐檬疑惑地抬頭:“哪件事?”
WTF?
除了剛才受到驚嚇抽了他,還有什么事?
汐檬緊張地揪著自己的衣領(lǐng),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哦……那個……昨晚上沒發(fā)生什么吧……”汐檬企圖咽口水,但是喉嚨干的厲害,干的發(fā)緊,一個沒忍住,咳了出來。
王詡轉(zhuǎn)身出去。
“……”幾個意思?放過她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她強(qiáng)忍著咳嗽,輕手輕腳走出主臥……往左還是往右?……左邊吧……往左還是往右?……左邊吧……往左還是……尼瑪,房子也太大了,正門口在哪里?
“你來廚房干嘛?”勾人的聲線再次響起,他的手里多了水。
怎么回答?尷了個尬……難道說,這里太大了,她繞不出來嗎?
“我……呵呵……找你啊?!?p> “找我?”王詡顯然不相信她的話,由不得她繼續(xù)說,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溫暖有力,她的手冰冷瘦弱,當(dāng)她的手被他觸碰到的時候,仿佛有一種巨大的吸引力,不由得她做主,身體就似自行移動般,莫名其妙跟著他回到臥室。
完了完了,世界末日?。∧撬锸遣皇怯惺裁茨芸刂迫诵牡乃幬?,喝了以后小命幾乎就交代了的那種。
汐檬心理別提有多后悔了——剛才拿衣架抽他干嘛??!不對,還干了什么要對他負(fù)責(zé)的事??!
還沒開始想,她再次頭疼欲裂,昨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
進(jìn)主臥后,她的身體被王詡的那雙手按到了一把圓形的沙發(fā)椅上,手中又被塞了一杯水。
“喝吧?!蓖踉偺Я艘幌孪掳驼f道。
汐檬兩只眼睛盯著手里的這杯水看了半天……沒看出什么異樣。難道某一種藥的性狀是無色無味,然后又能控制人于無形的?喝了之后會不會變成一個只知道干活的機(jī)器啊……
“這是什么?”她一臉委屈地問道。
“水。”
“里面摻了什么?”小心翼翼&結(jié)結(jié)巴巴
“水?!?p> “……”水摻水?什么意思,只是單純的水?
“你覺得是什么?”看到汐檬一臉委屈加一臉不情愿的樣子,王詡問道。
“鴆”汐檬的腦神經(jīng)一下子就跳出來這個字,“……飲鴆止渴的‘鴆’?!?p> “喝酒喝傻了?”王詡眉頭微蹙。
“開什么玩笑,你也不去打聽打聽,哪一次年會,我不是所里的酒量擔(dān)當(dāng)啊,有名的‘千杯不醉’好嗎……跟我喝酒,喝傻了的人只可能是對方,不可能是我?!毕什恍嫉爻踉偡藗€白眼。
“喲,千杯不醉,昨天是誰喝斷片了求我?guī)Щ丶遥俊?p> 汐檬倒吸一口涼氣——求他帶回家?!
昨晚的故事……這么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