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會場,明陽要聞笙發(fā)名片,聞笙只發(fā)出去了一張,唯一那么一張,還是她硬塞到周瑞手上的。
任務(wù)沒完成,明陽也不能拿她怎么樣,況那天晚上,是他消息出錯,滿會場找了一圈,就壓根沒看見沈知則人。
這日傍晚六點十分,聞笙驅(qū)車來到F大,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傅鈞澤不一定會給她留座位,她趕早來,好占位置。
今天這場宣講會,主講人并不是傅鈞澤,但他會出席,打的是他的名號,聞笙來得早都沒有用,不愧是藝術(shù)院的頭牌,她滿眼望去,前排能被學(xué)生占的位置幾乎都被占滿,只剩后幾排撥高的座位,陸續(xù)還有人往里進。
聞笙就近找了個位置坐下,隔得有些遠,不知道一會兒在臺上的傅鈞澤能不能看見她。
已經(jīng)是六點半,聞笙給凱雯發(fā)消息,聊下午出樣板的事。
再抬頭,她隱約瞧見了一顆熟悉的腦袋,定睛一看,眉頭齊齊縮在了一處,正愁著上哪兒找人,坐在第一排的那人,可不就是沈知則。
沒聽說他也會來,他和院里的幾位老家伙坐在一處,因為是他,聞笙便多看了兩眼,望見他的右手邊還余出了一個空。
隔兩分鐘再去看時,聞笙耳邊出現(xiàn)小幅度的轟動,有人低呼,“來了?!?p> 傅鈞澤進場了,不光是聞笙眼前一亮,身邊的學(xué)生也揣測開了,聞笙就聽見某學(xué)生不懷好意地在發(fā)笑。
和傅鈞澤一同入場的,是位大美人,還不是一般的美人,穿著干練,模樣知性,與傅鈞澤一邊說話一邊往前排走。
兩人說話間貼近的距離,傅大教授頷首發(fā)笑時的神態(tài),充分證明這名女士身份異于常人的特殊性。
不一樣,不一樣,能被傅鈞澤這樣厚待。
果然還是差了點,聞笙暗自回想,她和傅鈞澤說話,似乎只剩下套近乎,幾分鐘的時間,恨不得咧到嘴角抽筋,模樣特狗腿。
那女士走到前排,聞笙觀望到,沈知則從座上站起了身,兩人見面有在打招呼,互相還握了握手,原來他身邊那余出來的空位,是留給這名女士的。
傅鈞澤也有他自己的位置,不在嘉賓席,發(fā)起人從臺上下來,附到他身側(cè)說話,他點點頭,回轉(zhuǎn)過身,朝座下望去。
視線掃了一圈,人多,一時間摸不到人在哪里。
聞笙就怕傅鈞澤不知道她今個兒是提前來的,遂以停車在校外,在第一時間她便給他發(fā)消息了。
傅鈞澤朝下望過來,聞笙注意到他的動作,要不是身邊人多,聞笙是想高高舉個手,好讓他看見自己的。
宣講會開始,聞笙低頭玩手機,她給凱雯發(fā)消息,問她那邊結(jié)沒結(jié)束,她想吃昨晚上才吃過的蓮蓉包,一會兒她來,記得給她帶一個。
她等凱雯回消息,身邊有人低聲敲了敲她面前的桌板,聞笙抬頭,是個女學(xué)生,和聞笙說話,她泛著羞澀,“教授說,他給你留了一個位置。”
聞笙貓著腰,穿過人擠人的過道,從大后排縱身一躍,躍到了前排。
不在第一排,在二排,位置選得很考究,離傅鈞澤一點兒也不近,不過離沈知則近,那顆腦袋就在她身前,隔了三個人,沒準她探個身,還能聽見他說話。
坐在了前排,聞笙不再插科打諢,她板正腰身,聚精會神地聽講臺上人的發(fā)言。
有些東西還是很可取的,輪到傅鈞澤,聞笙特意從包里抽出了自己的小筆記本,她有記筆記的習(xí)慣,重要的東西及時記下來,免得事后會忘記。
宣講會結(jié)束,聞笙記了兩頁紙,慢吞吞合上筆蓋,人群陸續(xù)在散場,她身側(cè)人提醒她往外走,聞笙稍稍挪開腿,讓他先出去。
沈知則身邊的那名女士已經(jīng)離開了坐席,她走到傅鈞澤身邊,兩人似在商討什么,氣氛融洽。
聞笙想了一想,她往座位里側(cè)走去,剛剛好坐在沈知則身后,探頭一看,沈知則不急著起身,原來是在和他的小女友在聊天,昵稱真親切,“巧克力甜餅”。
“哎,沈知則?!?p> 聞笙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知則受驚,他回頭來,看見是她,眼里意味深長,半天都沒下去。
聞笙沒看出他的異樣,她好奇,“站在傅鈞澤身邊的那人是誰啊,你認識嗎?”
沈知則嘲諷般地撇了撇嘴,“心美的周博顏?!?p> 聞笙點點頭,問他,“沒了嗎,就這樣?”
“想了解,不如去問傅鈞澤?!?p> 他吃了炸藥嗎,明明上一秒才和巧克力甜餅正甜甜地聊天,聞笙將頭又探過去,“甜餅給你回消息了,諾。”
他低頭向手機看去,無端息起了屏,手機放進上衣兜里,聞笙什么也看不見了,他站起了身。
聞笙也站起身,“你等等我。”
聞笙走到他身邊,需繞一圈,他立在原地,等她走近。
她納悶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樣的場合里,既然遇到了,她問他,“你也對傅鈞澤的項目感興趣么,是不是想拉一波投資?”
他不作答,同她一道往教室外面走。
走到講臺邊,站在周博顏身側(cè)的幾個老家伙紛紛轉(zhuǎn)過了身,有人喊他,“沈總?!?p> 沈知則最會裝逼,他只朝傅鈞澤點點頭,對就近的院長說話,“晚上一起吃飯。”
這么好的機會,能和院長再說兩句話,還可以認識認識傅鈞澤身邊的周博顏,聞笙上趕著準備打招呼,周博顏偏偏轉(zhuǎn)過了身,旁若無人,和傅鈞澤續(xù)談起了話。
這么不給面子的么。
還是傅鈞澤會照顧人,他對聞笙比手勢,示意一會兒門外見。
聞笙不情愿地走出了門,她吐槽沈知則,“搞什么,他們院長我又不是沒見過面,以后還要打交道呢,你過去說兩句話怎么了呀?!?p> 沈知則態(tài)度冷淡,“我有必要替你引薦人?”
好像,是這個道理。
聞笙將自己說服,她想起明陽囑咐她的話,提起來,自己又冒起了火,“那你也不能這么不地道吧,我出趟國,你挖走了我一大波客戶,好聚好散啦,干什么還要干涉我公司的事。”
沈知則思索,她那個小公司……
“不是我?!?p> “嗯?”聞笙疑惑,她瞬間炸開毛,“不是吧,我說什么來著,就說不要見你爸,你爸那么小氣,一定記在心上了,你看他長得多刻薄,是不是怪我把你甩了,在報復(fù)我呢?!?p> 他抑制不住地挑起了一側(cè)眉峰,半晌吐出兩個字,“……不是?!?p> “不是你爸,”聞笙驚,“難道是你媽媽?”
他默默嘆氣,“都不是?!?p> 聞笙不信。
他道話,“你公司的事,和我沒什么關(guān)系,和我——爸媽也沒多大的關(guān)系,是我五叔。”
“你還有個五叔?”
“不常聯(lián)系,才回的國。沒事的話,你去會會他,據(jù)我所知,你公司的事,還沒有這樣簡單?!彼由畛?,“聞笙,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