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她漸漸習慣了,也知道了自己的不同,于是她跟山上的小動物們交流,玩耍。雖然與那些小伙伴雖然漸漸不再像以前一樣玩鬧,卻也互相守護著,這讓她也并不糾結(jié)于此。
可是來到這個世界,她從格格不入到漸漸融入,她重新獲得了這種淳樸自然的感情,讓她知道其實她一直只是把自己的渴望隱藏罷了。
錦溪不是個冷漠的人,相反,她很熱情,很喜歡玩鬧,只是她的使命,她的身份讓她壓抑自己,讓她不得不果決堅韌。
錦溪眼中浮現(xiàn)霧氣,說道:“在我心里,永遠記得姐姐們在我初到府衙時候?qū)ξ业恼疹櫍乙惨恢笔悄莻€當初的錦瑟。在我心里,你們就是我的姐姐,不管我做了什么,有了什么樣的身份,我還是我,我還是那個跟你們一起學針線的錦瑟,還是那個跟你們一起灑掃的錦瑟,還是那個跟你們朝昔相處的錦瑟。”
春杏所站的地面有兩滴淚水砸下,她走過來緊緊抱住錦溪道:“錦瑟,春杏姐姐好想你?!?p> 夏荷二人也圍了過來,四人緊緊抱在一處。
四人情緒漸漸收住,對視后紛紛笑了,春杏三人也漸漸放開了。她們本來已經(jīng)不是奴婢了,雖然也是下人,可是也是自由身,身份上比奴婢也是高一等,不然她們也不會輕易的被錦溪說動。
不過,最后四人還是達成協(xié)議,四人在私下稱姐妹,人面上還是主子跟下人的關(guān)系。
錦溪突然想到春杏家里的事,遂問道:“春杏姐姐,現(xiàn)在番月國戰(zhàn)敗,漠嶺城已經(jīng)安全了,你的家人他們回來了嗎?”
春杏眼神暗淡,垂下頭“我沒收到他們的消息,或許他們不會回來了?!?p> 錦溪拍拍她的肩膀“這才剛剛戰(zhàn)勝,可能他們還沒收到消息,也可能還在路上,你別著急?!?p> 夏荷卻道:“春杏姐,你怎么還沒死心啊,他們大難臨頭,把你撇下,你還念著他們。要我說啊,你還是趕緊跟他們斷了聯(lián)系才好?!?p> 夏桃拍了夏荷一巴掌:“你說什么呢,有你這么安慰人的嗎,春杏家里什么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有銀子贖出春杏?!?p> 夏荷不服氣:“怎么就沒有銀子了,二十兩銀子還拿不出嗎,府衙又不是那等虧人的地方。春杏可是每月給家里二兩月錢跟一兩二錢的補貼銀子,自己可是一點私房錢沒存的。他們又不是只靠春杏養(yǎng)活,哪里還能沒有余錢?!?p> 夏桃見春杏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連忙說道:“夏荷,你別說了?!?p> 夏荷見春杏那樣,撇撇嘴,最終也沒在說出話來。
錦溪拍著春杏的背安慰,四人一時也無言。
春杏哭了一會兒,慢慢止住,強打起笑容道:“你們看我,今天是我們重聚的日子,是我太喪氣了。沒關(guān)系的,夏荷說的對,我對他們很失望,但我不怪他們,他們畢竟生我養(yǎng)我,我怎么也要報答她們生我養(yǎng)我的情分。”
夏荷又接道:“說得對,這些年已經(jīng)夠了,以后你可不要再對他們?nèi)绱朔趴v了。”
春杏也只是笑笑,夏荷被夏桃狠狠瞪了一眼。
春杏擦了擦眼淚,說道:“我們說點開心的,錦瑟你不知道吧,夏桃就要成親了。”
錦瑟詫異:“成親?什么時候。”
夏荷道:“就在這個月月底,我們贖身后,爹娘知道了也很是高興。有了城主夫人的賞銀,我姐也到年紀了,就給她置辦了嫁妝,請媒婆說親。說的是城中雜貨鋪的少東家,我看未來姐夫很是靠譜呢?!?p> 夏桃羞紅了臉,敲了夏荷腦袋一記,說道:“哪里都缺不了你?!?p> 錦溪對此也很是好奇,問道:“夏桃姐姐成親,我能去看嗎?”
夏桃道:“當然,你能來那是我的福氣?!?p> 夏荷道:“就是就是,想想我姐成親,將軍義女來撐場面,那多有面子,要是我成親,錦溪你能來,我保證你白吃白喝的?!?p> 春杏笑了:“你倒是會貧嘴,說的好像夏桃姐還會收錢是的,你怎么老想著把自己嫁出去,我看你就是恨嫁了?!?p> 夏桃跳起來撓春杏癢癢:“啊,春杏你說什么,誰恨嫁了,你給我說清楚?!?p> 夏桃跟錦溪連忙上前攔著,四人鬧在一處。
夜晚子時,錦溪去給郭禮治了腿,回到客房,開窗修行。
一晃一個月過去了,虎威將軍他們早已離開了漠嶺城外,而錦溪每天也幾乎重復著同樣的生活。
白天她跟著蕓娘學習劍法武功,偶爾跟著春杏她們學學針線,晚上修行巫術(shù),修煉內(nèi)功,順道給郭禮治腿。因為城主夫人提前知道了錦溪要在子時給郭禮治腿,還特意將他們的客房安排在相鄰的位置。
今日與往日是有不同的,今日是夏桃出嫁的日子,夏桃早幾天前就出府備嫁去了,夏荷也出府幫忙去了。
今日錦溪和春杏二人起來收拾妥當,就準備出門去觀禮。
今日錦溪穿了身桃紅色的裙衫,頭上戴了鑲著紅寶石的步搖,看著精致又喜氣。
因為錦溪跟城主夫人劉氏打了招呼,二人出門后,坐上了府中準備的車馬,一路向城外的一個村莊行去。
夏桃要嫁的那戶人家本家還是在附近村鎮(zhèn)里的,只是在城里有間雜貨鋪子,故成親還是在村里。
錦溪她們過了兩個時辰,一路顛簸,終于到了夏桃婆家所在的村子,一路上這城主府的馬車也是招了不少人的眼。
馬車在一家裝扮喜慶的農(nóng)家門前停下,青磚的瓦房,倒是比旁的草泥屋看著氣派許多,當然跟城主府一比就是天壤之別了。
下了馬車,錦溪她們一愣,門口圍了一二百人,而站在其首的有三人,兩人穿著喜慶,中年模樣應該是男方父母,而中間一位頭發(fā)花白,看起來卻比其他人腰板挺的更直的老人。
那位老人上前作揖行禮說道:“見過小姐,小老兒是這村的村長,小姐屈尊到此,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啊?!?p> 那兩個穿著喜慶的中年人也應和著,笑的見牙不見眼,將一行幾人請進了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