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畢克馬一個激靈:“對呀,我怎么沒想到。反正這里沒別人,我完全不用偽裝成人類啊。這小破東西要睡覺就讓它自己睡好了?!?p> 話一說完,就見小男孩開始在自己身體上東按一下,西戳一手,像在跳一種詭異的舞蹈。很快,小男孩的衣服被扔在了一邊,外殼開始脫落。不過,這次身體脫下來的過程并不像第一次幻化出來時一般,發(fā)出柔和的黃光,看起來如夢如幻。
坐在對面正看著畢克馬操作的白小滿,此刻只感覺眼前的畫面有些過于真實。她就這樣看著,原本好好站在自己身旁的一個人形皮囊,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從頭頂中央裂開,縫隙干凈平滑。就像顆成熟飽滿的花生,輕輕一捏,頭頂上就蹦開了口。緊跟著,小小的裂縫開始順著那開口向下延伸。
一前一后,兩道順滑無比的無形拉鏈,從頭頂開始向著腳下撕開。額頭、鼻子、嘴巴、下巴、喉嚨、胸口、肚臍。那生動的皮囊,表情就停在了某一刻,燦爛的笑容,利落的分成了兩半。
一個石墩從里面跳了出來。小男孩的軀體,雙腳依舊站立在地面上。只是身體被剖成了兩半,隨意耷拉著,一副香蕉皮的模樣。唯一不同的是,在那香蕉的內(nèi)部早已是空空如也,只在那裂開的斷口處,清晰的展現(xiàn)出血管、肌肉與皮膚的截面。
雖然沒有血液流出,白小滿看著一條條分毫畢現(xiàn)的肌肉紋理,還是忍不住一陣惡心。待看到石墩從這個自動剝下來的人肉套子里蹦出來,只覺著畫面愈發(fā)惡心詭異。
忍住干嘔出聲的沖動,白小滿硬生生咽下了一口酸水。皺著眉抱怨到:“那啥,這東西脫下來時為什么就沒了特效?看著怪嚇人的。”
那邊正浮在空中,半瞇著眼的石墩似乎正在享受著剛脫離束縛后的輕松。聽到白小滿的問話,這才睜開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瞅了瞅地上已經(jīng)自動合上的小男孩驅(qū)殼,畢克馬不解的問到:“什么特效?”
白小滿沒好氣的解釋到:“就是那個5毛錢的黃光。你之前變身的時候用過的。一個黃色的光,把你籠罩著。嘩的一下,那光一下子消失了,你就從石墩變成了人類的樣子。那個黃光就是特效。那什么,你別舍不得用啊。這從人變回石墩也可以搞得花俏一點嘛?!?p> 畢克馬小眼一彎,笑著說到:“原來你說的是那個呀。那個可是我特別定制的。怎么樣,你也覺得那個效果不錯吧。我和你說,那黃光可難弄。我廢了好大力氣,才在第一次變身時搞出那樣夢幻的效果??磥砟氵€是很有眼光的嘛,一下就看出那黃光的厲害。不過為什么是五毛錢,這和錢有什么關(guān)系。而且,為什么是五毛?不是五百……”
白小滿有些呆滯的聽著。一會兒看著已經(jīng)在地上躺好的小男孩,一會兒又看看正說的起勁的石墩畢克馬,感到一陣錯亂。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熬夜,隱隱有些頭疼。
心中不由感嘆,上輩子自己是造了什么孽,老天爺要派這么一個奇葩外星人跟在自己身邊。還有,他搞那個脫皮是不是故意的?這小子最近是不是看了那個什么《畫皮》?
不想再管一旁還在巴拉巴拉說個不停的石墩,白小滿直接站起身往外走去。
“額,你別走啊。我這里一下就精神飽滿了,我還沒說完呢。你去哪?。俊泵撊ト祟愹?qū)殼的畢克馬見白小滿招呼沒打就離開,積極的大腦傳音到。
白小滿在接到他的連續(xù)傳音后,只轉(zhuǎn)頭對著安靜的房間,無力的說了兩個字:尿尿。
搖了搖頭繼續(xù)找?guī)?。心中默默吐槽:這小破孩,怎么又加了話癆屬性。
上完洗手間回來,白小滿看了看墻上的掛鐘。時間已經(jīng)到了凌晨3點。感覺到自己身體已經(jīng)開始發(fā)軟,也是有些熬不住了。轉(zhuǎn)頭看著畢克馬依舊在聚精會神的盯著監(jiān)控畫面,白小滿勉強打起精神問到:“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嗎?”
就聽腦中傳來石墩略帶猥瑣的聲音:“嘿嘿,你快來看,他們兩個在偷情。這個男的我之前看過資料,他有老婆,是個護士。雖然我沒看過照片。但這里女的是另外一個研究所的研究員,所以肯定不是她老婆。哈哈,又是一個秘密被我發(fā)現(xiàn)了。”
白小滿看了眼屏幕上充斥著荷爾蒙的畫面有些無語。心里想著,還真是八卦星球來的,怎么就喜歡看這些。不過這兩人人也是,干這種事去外面樹林里啊,不知道這里到處都有監(jiān)控嗎?
心中對那對男女不慎重的選擇表示了一番惋惜后,白小滿不想再看那些白花花的奇怪畫面,一臉嫌棄的移開了視線??粗漳嵌⒅聊痪Я亮恋难凵?,白小滿頓覺無趣,直接說到:“那我上樓休息了,你慢慢看,有什么發(fā)現(xiàn)隨時叫我?!?p> “好的,沒問題?!?p> 回答倒是立刻傳了過來。只不過面前的石墩卻是連身體都沒有想要挪一下的樣子。
白小滿見他如此專注,扭頭就走。皺著眉,暗罵了一句:“臭石墩,不是沒有性別嗎?怎么也這么猥瑣。”
剛一吐槽完,腦中突然響起小男孩壞壞的聲音:“嘿嘿,背地里罵我。被發(fā)現(xiàn)了吧。你的實時通訊還沒有關(guān)閉哦。還有,剛才那個什么八卦星球。聽起來也是很有趣的說法嘛。嘿嘿。畫皮?那是什么啊,聽起來好像很好看的樣子……”
此時,已經(jīng)上了電梯的白小滿再也聽不下去。剛才的吐槽盡然全被小破孩聽了去。登時就是老臉一紅。只在急匆匆發(fā)出“哼”的一聲回復(fù)后,便直接關(guān)掉了對話??粗娞葭R面似得箱門上映出自己脹的通紅臉,白小滿不服氣的小嘴翹得老高。直到電梯在二層停下,這才隨便找了一個房間睡了下去。
第二天醒來,已是快到中午。看著窗口射入的刺眼陽光,白小滿懶懶的抓起枕頭蓋在了臉上。怎么就忘了關(guān)窗簾?心里雖埋怨,這時也是懶得起身去關(guān)。白小滿翻了個身,只想能再躺了一會。
閉上的眼睛沒多久就又睜了開來。腦袋還是有些昏沉,不過已經(jīng)沒了睡意。白小滿撐著坐起了身,渾身軟綿綿的。就這樣坐在床上,虛睜著眼,茫然的四下看了看。
但很快,那雙本不算大的眼睛,一個激靈瞪的溜圓。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桌上放著一個相框,照片里站在一個笑容燦爛的男人。
靠,竟然是那個死人的照片。
一想到昨晚這照片九這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白小滿忍不住罵了一句臟話,只感覺渾身不舒服。麻利的起身下床,一把抓起那相框,扣在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