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小姐,見過少傅?!弊现裰厥匾?guī)矩,這時也不忘見禮,但膝蓋還未彎下去,手肘便被洛殊直接托住了。
“直接說?!甭迨庋院喴赓W。
“是。”紫竹點點頭,壓低了聲音道:“小姐,剛得到消息,邊事有變?!?p> “邊事?”洛殊瞳孔微縮。邊事,那只能是漠北邊境??蛇@時不是正在打仗嗎?出了什么事?
“走?!甭迨饷嫔r變得嚴肅冷峻起來,與方才慵懶嬉笑的模樣大不相同,甚至沒有來得及與江綏道一聲別,便快步離開。紫竹也緊隨其后。
江綏有些疑惑。
邊事有變?為什么這么突然?他什么消息也沒有得到。
想著,他也趕快先去換了衣裳。得去了解了解,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分明是戰(zhàn)事吃緊的時候,要是出了事,誰都不能穩(wěn)坐。
而這廂,在紫竹的稟報下,洛殊終于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漠北邊境此時正與我方,也即洛大將軍交戰(zhàn)的民族——秣貉,在此時派使者入朝了。
她也終于想起來前世這件事是怎么回事了。
怪她前世什么都不懂,這件事在她心里留下來的印象極淺,之后又過了那么多年,自然就忽略了。如今努力回想,只記得秣貉使者要求和親休戰(zhàn),宣平便是那個被送去和親止戈的皇室公主。
她當時幸災樂禍了一陣子也就忘了,而父親回來的時候,氣氛似乎有些奇怪,打了勝仗也不見歡欣。她一問得知這場仗打得比較艱難,卻仍不放在心上。她想的是,在漠北打仗哪有不艱難的呢,只要爹平安凱旋了就好。這次和其他時候并無不同。
如今想來,為什么當時氣氛如此奇怪她也不曾有過疑惑?為何獨獨她不知道秣貉使者請求和親這件事的嚴重性?沒有人告訴她,爹也只想不讓她擔心,簡直將她護得太好了,而她也不知道得太心安理得了。
洛殊坐在回宮的馬車上,一邊咬牙切齒地想著,一邊紅了眼眶。
桃葉看著心疼,自己也紅了眼眶,扁著嘴道:“小姐您別擔心了,或許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呢,別自己嚇自己啊……你們都知道那蠻族入朝意味著什么,可婢笨啊,婢不知道。只是看著你們擔心,小姐一哭,婢也想哭?!?p> “我哪里哭了?”洛殊氣歸氣,卻還是反駁道。
桃葉本來想說“可是您眼睛都紅了”,但一想又覺得此時好像不應該說真話,遂閉嘴不言。
洛殊怎么能不擔心。
兩軍交戰(zhàn),秣貉使者卻悄悄繞過鎮(zhèn)國大將軍的大軍,直接到了國都請求入朝,還是請求和親以停戰(zhàn),這是什么無恥行為?把鎮(zhèn)國大將軍和邊境十萬大軍置于何地?
若是皇上有幾分骨氣,直接嚴詞拒絕了也就罷了,尚能使在前方作戰(zhàn)的大將軍有理有節(jié)??墒锹迨馐亲钪肋@件事的后果的,皇上居然同意了如此厚顏無恥的請求,把宣平就這么遠嫁,讓我朝受如此奇恥大辱仍自自矜,洋洋自得。
而她洛殊的父親,更是直接受辱的那一個。己方皇帝都已經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和敵方簽了和解書,那他一個將軍還打個什么勁兒?
銀樓花城
作者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