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早知道洛殊過來了,只是裝作看不見,此時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又氣沖沖地大步走回正堂。
洛殊唇角微揚,跟著她走。
她剛坐下,宣平就把一盞熱茶重重放在她手邊的桌上,惡聲惡氣道:“喝茶!”
洛殊不由撲哧一笑。
她年紀小不喝茶,不過最近倒春寒,茶盞略燙手卻也不礙事,權(quán)當作暖手的來用了。
宣平見不得她笑,又兇道:“你笑什么!”殊不知,重活一世后再看宣平,洛殊只覺得這都是小孩子鬧脾氣,還莫名戳笑點。
洛殊唇邊笑意微涼:“剛才我跟貴妃娘娘說的話,你聽到了吧?聽到多少了?”
宣平厭惡地盯著她。
洛殊先說出了她心中所想:“是不是覺得我變了?只是跟你一樣被關(guān)了一個月,我就學會了送禮,學會了收斂,學會了怎么不讓人討厭。這些都讓你認為我虛偽、惡心,對不對?”
宣平哼道:“沒錯,我就是討厭你!知道了還來做什么?洛殊,你懂不懂羞恥?”
洛殊也哼了一聲,冷冷說:“這正是我比你聰明之所在。我同樣討厭你,李珈,我現(xiàn)在不會揍你,但不代表我怕你!我不過是不愿意跟你一樣蠢罷了,若你再敢在我面前說上元節(jié)那些話,或是在背后搬弄是非讓我知道了,看我揍不揍你!”
“你……你……”宣平氣得七竅生煙,偏又找不著話罵人,臉都漲得通紅,“我告訴你,我可是公主,我可不怕你!”
洛殊竟還敢罵她蠢?她怎么可能!
洛殊看宣平炸了毛,忽又一笑揭過,道:“我倒是聽到一件頗有趣的事情?!闭f著,目光意有所指地往偏苑方向指了指。
宣平?jīng)]看出來,不耐煩道:“本公主才沒心情聽你那點破事。”
“聽說這屆舉子有一位出身寒門,文才非常了得,人也生得俊俏,未到弱冠之齡,卻也十分有希望及第,你可曾聽說?”
宣平一驚之下直接站起,走到洛殊面前怒視她:“洛殊!你竟然調(diào)查別人,還有沒有羞恥心了?!”
羞恥心,那自然是沒有的。
她反問道:“都是慕少艾的年紀,我多了解了解年輕兒郎怎么了?況且——你偏苑那些人難道不是在準備你參加曲江宴會的衣裳和首飾嗎?你如此上心,難道不是存了金風玉露一相逢的心思?”
相當?shù)恼裾裼性~。
宣平完全震驚了。這樣一番言論,別想從除了洛殊以外任何一個姑娘家嘴里聽到。
這不要臉面的程度,她是比不過的了。
但被戳破女兒心事,還是這么直白的方式,她的臉仍不免羞紅。又氣惱,“你休想對江公子動心思,他絕不會喜歡你的!”
“哦,原來是江公子呀?!甭迨獍巡璞K放回桌面,好整以暇。
這一屆舉子中還有一個十分年輕,再過兩三個月方到弱冠之年,他也同樣出身寒門,文才了得,不姓江,姓何。
要說,這世上有時候就是這么巧。
宣平這才反應過來被套了話,臉色一陣紅一陣青一陣白,“總之,江綏是不會喜歡你的,別到時候被拒絕了丟人!”
“是嗎?”
銀樓花城
作者無話可說